沒走多久,謝傾淺被男人一把推到了沙發上。
沙發的質感不錯,是細膩的羊皮。
“老老實實在這呆着!”男人大概要出去,轉身時手臂碰到了鑰匙,謝傾淺配合地坐在沙發上,剛纔是鑰匙發出的聲音,從聲音的方向判斷,鑰匙應該是別在男人的腰上。
裏面一定有手銬的鑰匙……
男人走到門口,隱約聽到他喊了聲戴小姐,然後聲音越來越小……
戴小姐?戴安茹?
果然是戴安茹。
她的手機發不出短信,從窗臺沿着書房逃跑時,經過了戴安茹的房間,她不得已用了戴安茹的手機給薄奕宸發信息。
雖然短信已經刪掉,但是想看到還是輕而易舉。
戴安茹希望她離開夜家,從某個角度來看她們應該是利益共同體,沒想到她所希望的是要將她趕盡殺絕。
謝傾淺冷冷地一抹笑翹起,她原無心害人,卻沒想到人要置她於死地。
想置她於死地?
呵——
千萬不要讓她逃出去,否則,這筆賬,她一起算了。
……
晉城與外城交界的海底酒店。
總統套房裏。
男人擡手看了一眼手錶,眉心皺起,隱隱有些不安。
計劃有變,他先轉移了奶媽,只能派人去接謝傾淺,
突然保鏢闖進來:“薄少爺,我們的飛機被劫走了,夜少奶奶上了飛機……”
“什麼?”薄奕宸臉色驟變,誰劫走了?他第一個腦海裏閃過夜擎琛的臉。
然而還沒等他從這個不幸的消息緩過來時,房間外響起了槍聲。
薄奕宸一改溫文爾雅的模樣,從保鏢身上拿了一把槍,打開門去看情況。
安靜的廊間,薄奕宸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保鏢,身上中彈,血流不止。
蹲下身去,探了探他的鼻息還有氣。
揪起他的領子:“誰將你打傷?”
夜擎琛如果劫持了飛機,應該不會出現在這裏……
“是我。”冷峻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下一秒,他的手腕一陣劇痛,手槍被一腳踢飛了很遠。
薄奕宸神色凝重,慢慢站起來,回過身去。
夜擎琛手裏拿着槍,銀色的槍桶對着他,冷酷無情:“她在哪?”
“她?不是你劫走的?”薄奕宸面對槍口毫無畏懼,反而是對謝傾淺失蹤感到無比焦慮:“她並不在這!”
“我再一次問你,她人在哪?”
“她確實不在我這裏,我的人在去接她的途中被街機……”
話音剛落,砰的一聲,一槍打在了薄奕宸桌邊的肩膀上。
“少爺!”季克着急道:“你千萬別衝動!要是老爺子知道了……”
“老爺子知道了,就把這個給他看……”說完,從保鏢出拿出了一張檢測報告,立在了薄奕宸的跟前:“薄醫生給夜少奶奶開的避孕藥裏面的成份,不解釋一下?”
薄奕宸頗爲意外,沒想到夜擎琛特意去檢測了他開的藥,這個男人疑心病果然很重。
太陽穴被槍口抵着,有些疼,他突然朝天哈哈大笑:“夜少不應該慶幸,你的女人你不稀罕,但是多的是人惦記?”
居然供認不韙!
“你果然找死!”
“你以爲我怕死?”薄奕宸眼中充滿了嘲諷,他在想得到謝傾淺那一天,他已經考慮過後果,他迎視夜擎琛:“你敢讓我死嗎?傾淺若是知道你殺了我,她一定會恨你!因爲沒有我,她也活不了!”
薄奕宸挽脣而笑,腦海中在勾勒夜擎琛有一天會因爲殺他而後悔的樣子。
“沒有你她活不了?我倒要試試看!”野球拳的槍口突然對準薄奕宸的心臟,用力地頂了頂槍口:“我的女人,你也想下手!想死?我讓你死!”
他眼底的肅殺絕不是開玩笑。
薄奕宸死到臨頭依然不屈不撓地挽脣而笑:“那就動手。”
夜擎琛扣動扳手——
季克惶然大叫:“少爺!三思……”
砰——
乾脆利落,對着薄奕宸的心臟毫不猶豫的開槍。
薄奕宸瞳孔陡然放大,似乎不敢置信夜擎琛真的敢下手,殷紅紅的脣依然勾着笑意,嘴角卻流出了鮮血。
夜擎琛退後兩步,薄奕宸甚至僵了幾十秒,轟然朝地上倒去。
季克整個人呆住,面色極爲僵硬:“少爺……你……”
夜擎琛看了看飛濺到自己胸口上的鮮血,冷冷的用毛巾擦乾淨:“處理掉,還有,給我繼續找!”
這一槍直接對着薄奕宸的心臟,除非冥冥註定,否則他不可能再活過來。
季克久久才壓下驚來:“少爺,他可是薄家少爺,而且是老爺子的御用醫師,若是讓老爺子知道——”
“老爺子若是知道,將他開藥的檢測報告拿給他——”此前如果不是沒有證據,他何須忍他到現在!?
“這……”他還想說夜少奶奶,可是又噎了回去。
夜少奶奶跟薄醫生關係交好,若是知道少爺將薄少爺殺了……
“所有人,滅口。”
季克全身震住,他跟在少爺身邊這麼多年,出生入死,沾過的血腥太多,可這是第一次,連他都怕了。
少爺不僅違背了祖訓,還在某種程度上,挑釁了老爺子——
他隱隱覺得,少爺今天的衝動,會留下無窮大的後患。
不容他多想,也是電話響了,手下將電話遞給季克,他放在耳邊聽了幾句,便低聲向夜擎琛傳達。
……
謝傾淺坐在沙發上,等那個人回來等了很長時間,沒有聽到任何動靜。
奇怪,是離開了麼?
她伸腳試圖往前踢,茶几滑動的聲音。
用力踹,整個茶几嘩啦的倒地。
噠噠噠,終於有人聞訊而來。
“你老實點!再亂動把你的腿連着椅子綁起來。”
“我要上廁所。”謝傾淺扭動着身體,她的手腕被手銬銬着,手臂和膝蓋被繩子捆着,眼睛已經被黑布蒙上,她唯一能動的就是腳踝……
“真麻煩!”大概是拿走了她的戒指,心情大好,男人對她的態度好了些,走近她,伸手就要拽住她的手臂:“我扶你過去。”
“腿捆着怎麼走?”
“我警告你別耍什麼花樣。”
“我全身都被捆着,眼睛也看不見,就算想跑也跑不掉吧……”謝傾淺巧妙一笑:“難道你想抱我過去?反正我不介意。”
他若是要抱她,只要有身體的接觸,她就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偷到鑰匙。
男人戒備心很重,因爲謝傾淺明顯聽到了男人向後退半步的聲音,隨後膝蓋一鬆,捆在膝蓋上的繩子已經被鬆開。
男人一把握住謝傾淺手肘的位置:“這邊走,你想去哪裏?”
“我看不見……”謝傾淺語調故意放柔,她不能坐以待斃,只能討好他。
一直朝着方向走了十幾步停下,開門的聲音,男人開門讓她進去:“不用我幫你吧。”
聲音中帶着點調戲的味道,謝傾淺勾脣一笑,這個男人也不是那麼不近人情,顯然他只是負責看好她,對她來說應該沒有危險。
也許是沒有戴安茹的命令,他不敢輕舉妄動。
“不用了,等下麻煩你扶我過去。”說完她將門關上,把男人關在門外面。
謝傾淺並不是真的想上廁所,她只是製造和男人接觸的機會,從而想辦法在男人的身上偷到手銬的鑰匙。
多半男人在美色當前會放鬆警惕,她將前襟的扣子解開到了第三顆,剛好露出若隱若現的線條和側影。
出於對自己身材的信心,希望能讓男人放鬆警惕,分散他的注意力。
機會只有這一次,所以她深呼了一口氣,用力的推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