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闊步出了包廂，摸出一支菸點燃後，任由繚繞的嫋嫋煙霧將他隱沒起來。
他狠狠吸了一口煙，擡手捏了捏眉心拿出手機給秦衍撥了過去。
秦衍原本就候在夜場外，接到男人的電話後精神一震立刻恭聲道：“陸總！”
電話那端是男人長久的沉默，秦衍一顆心提了起來，靜靜等待着指示。
過了大半分鐘，男人依舊沒有開口，秦衍沉不住氣率先試探道：“陸總？您是不是有什麼事？”
陸承屹將只吸了一口的煙狠狠碾滅，大步往回走，沉聲道：“你先回去吧！”
“啊？”
秦衍一頭霧水，糾結要不要再問一句的時候，無線電波里已經傳來了電話掛掉的“嘟”聲。
秦衍擰眉，拿着手機陷入沉思，能讓陸總這樣反常的人，除了那位他實在是想不出第二個！
正想着，餘光裏闖入一道身影，秦衍瞳孔一縮。
酒會還沒結束，葉小姐怎麼就先走了？
他猶豫片刻後，還是跟了上去。
葉黎笙行色匆匆，她伸手攔了路邊的一輛出租車。
她焦急道：“師傅，去夜色酒吧！”
師傅見她一身酒氣，以爲她是趕夜場的，搖頭嘆了口氣開始掉頭。
秦衍見她上了出租車，也立刻拉開車門發動引擎跟了上去。
葉黎笙看着窗外跳躍的霓虹燈光，不停地催促着師傅快點，畢竟江一帆一個女孩子在酒吧不安全。
半個小時後，車子在夜色門口停下，葉黎笙付錢道了謝便下車往裏走。
秦衍一路追着葉黎笙到了夜色門口，停好車子後，眸光閃了閃。
葉小姐竟然來了這裏？他要不要和陸總說一聲呢？
夜色酒吧。
昏黃光線下，男人女人在舞池瘋狂扭動着身體，發泄着人類各種各樣的情緒和欲－望。
葉黎笙一進來便被振聾發聵的音樂聲給驚到，下意識捂了一下耳朵，待耳朵適應後，她纔開始邁步往裏走。
明暗交錯的綽綽燈影下，她一眼看到了坐在吧檯前挺拔修長的背影。
林初默正蹙眉看着身旁爛醉如泥不斷往他身上靠的女孩兒，葉黎笙迅速過去。
她一邊將纏在林初默身上的江一帆扯下來，一邊抱歉道：“林先生，不好意思，一帆喝多了給您添麻煩了。“
男人眸光淺淺漫漫的，聲音悠揚動聽：“她喝多了沉，我送你。”
葉黎笙下意識拒絕道：“不用了不用了。”
“咦？小笙？你來了啊……來……我們喝一杯……”
江一帆扯着葉黎笙的手臂，癡癡地笑着拉她喝酒，葉黎笙將她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費力地把人拉起來：“都喝成這樣！還喝什麼喝！我帶你回家！”
她揮舞着手臂含糊不清道：“我高興嘛……我還想和林男神喝酒……”
她說着伸手去夠一旁的林初默，葉黎笙無奈的哄勸。
林初默起身扶着江一帆的手臂，音色淡淡：“還是我送你吧！”
看着江一帆醉的不省人事的樣子，葉黎笙還是同意了他的提議。
林初默這一靠近，便也聞到了葉黎笙身上的酒味，他微微挑眉，卻也沒問什麼。
林初默的車就停在門口不遠處，和葉黎笙一左一右的扶着江一帆往那邊去。
把江一帆塞進車裏後，葉黎笙由於喝了太多酒，酒意上涌，身形晃了一下，林初默紳士而有禮貌的扶了她一下：“小心。”
葉黎笙低聲道：“謝謝。”
橘黃色的路燈下，女孩兒雙頰酡紅，眉眼彎彎，酒窩淺淺，氣質脫俗。
男人站在車門前，長身玉立，俊眉修目，神色溫和，卓爾不凡。
這樣美好的畫面像是出現在偶像劇裏的情節，秦衍不由擰眉。
男人扶了一下葉黎笙的手臂而後屈身爲她拉開車門，體貼的將手放在車頂，避免她碰到頭。
一陣夜風吹來，她伸手去攏頭髮，溫柔一笑側頭和身旁的男人說了句話而後順勢上了車。
秦衍看着車子駛離夜色，眸光暗了暗。
這……要不要報告給陸總？
秦衍捏着手機糾結了一會兒，翻出陸承屹的手機號，想了想還是撥了出去。
電話響了好久才被接起來。
“陸總，葉小姐去了夜色酒吧……”
男人的聲音帶着幾分暗啞：“嗯？”
秦衍繼續道：“葉小姐進去之後沒多久和一個男人一起出來了，那個男人還扶着葉小姐上車，葉小姐對他態度也很好，看樣子那男人是打算送她回家。”
電話那端，陸承屹攥着手機的大掌青筋暴突，俊美的五官蒙上一層陰翳，冷冷的開口：“誰讓你去跟蹤葉黎笙了？”
“陸總……”
“嘟……嘟……嘟……”
電話直接被切斷，秦衍嚥了嚥唾液，暗自想着自己是不是會錯意了？
這幾天陸總對葉小姐的態度實在是太讓人難以捉摸了！
陸承屹捏着手機，將手邊的一杯威士忌一飲而盡，而後起身離場。
那個女人，很好！
……
威士忌的後勁很大，葉黎笙頭有些暈，還要照顧着不停發酒瘋的江一帆，頭疼的厲害，強撐着和林初默把江一帆送到住處。
葉黎笙從江一帆身上摸出來鑰匙開門，林初默幫忙扶着。
進去後，兩人把江一帆放在牀上，葉黎笙給她脫了鞋子蓋好被子，才掩上門出去。
林初默見一切安頓好了，而後開口：“我先走了。”
“等一下！”葉黎笙疾走兩步追上他，盯着他的眼睛，認真道：“林初默你到底喜不喜歡一帆？”
林初默挑眉不語，眸光又深了幾分。
“你如果不喜歡就跟她說明白，不要再讓她受煎熬，如果喜歡就給她一點回應，因爲喜歡一個人很辛苦，很累，很痛苦，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堅持不下去了。”
他說的聲音越來越小，更像是在自言自語：“你不說明白，她就會繼續期待，當期待落空的時候，就會難過，會心痛。”
“喜歡一個人，會被他的一句話一個動作一個表情而牽動喜怒哀樂，期待着對方給予那麼一點點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