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你還有辦法嗎”嵐瘋狂搖晃已經暈過去的戴莉。
“哈”戴莉正好甦醒剛準備問怎麼回事,結果嵐晃得太厲害,她沒來得及說話就又昏迷了。
巨大的黑影在船下游動的速度越來越快,船下的水流形成漩渦。即使嵐拼命划槳,小船也無法再前行,而是隨着水轉起來。
“別吧老哥”阿塔向水下發射冰錐,可惜水阻力讓冰錐的攻擊效果和撓癢差不多。
嵐看準時機,趁黑影接近用船槳捅去,船槳接觸到怪獸的皮膚瞬間就滑開,連帶着嵐差點跌入水中。
黑影的行動無法阻止,漩渦很快就有了一兩米的高度,小船在側翻的邊緣瘋狂試探,嵐和阿塔現在只能用盡全力抓住船不讓自己被甩飛。
這時一道人影從嵐眼前飛出,“戴莉”他立即伸手抓去但爲時已晚,戴莉飛入水中砸起一片浪花。湖水濺到嵐身上,聞起來有些腥臭。
沒等嵐的懊惱、憤怒和其他情緒滋生,小船就承受不住高速旋轉而翻倒,嵐和阿塔也緊跟着戴莉落進漩渦之中。
湖水好似沒有一丁點浮力,落水後嵐感覺自己一直在快速下沉。遲遲未感覺到被怪獸喫掉,他在水中睜開眼睛,發現周圍不是想象中的那樣漆黑一片,反而能看見一些東西。
那隻觸手組成的怪獸就圍着他和阿塔游來游去,卻並不攻擊,讓嵐很是奇怪。稍稍冷靜後,他才注意到耳畔愈加真實且刺耳的低語聲。
“拉萊耶拉萊耶”
像是在不斷重複一個名字,這詭異的聲音讓嵐腦子裏針扎一樣難受,而他的眼前漸漸浮現出虛幻而古老的事物:
空無一人的破敗城市,裏面只有覆蓋着厚厚苔蘚的綠色建築和根本不是人力能夠製作的巨大雕塑,而充斥每一處空隙的濃厚瘴氣暗示着這座城市的居民或許並非人類。霎時不潔的氣息撲面而來,幾乎要將嵐也污染同化。
但一眨眼間整座城市蕩然無存,唯有那股壓抑之感仍久久縈繞心頭。
幻影再度變化,這次嵐看到的是一個平凡的漁村。夕陽淡淡,炊煙裊裊,就像任何一處普通而溫馨的村莊那樣。可惜在漁村中往來行走的皆是魚頭人身的邪惡生物,它們口角流涎,全身滴答着透明的黏液沒過幾秒中,這些生物齊齊停下了手中的事情全部轉向嵐,微愣之後就像是看到了什麼不可多得的寶物,手腳並用蜂涌而來。
嵐受驚之下想要後退,但在水中沒有沒有可以借力的物體,他只能徒勞地在原地揮舞手臂。再看時剛纔的景象也已經消失不見。
最終,他的面前只剩下一條長長的巨大觸手。那隻觸手有節奏地蠕動着,或許它的主人正在休憩。
不知爲何,當嵐的視線接近這個觸手時就感到頭暈眼花,層層疊疊的幻影與耳鳴涌入眼睛和耳朵。
嵐隱隱猜到這是身體對自己的警告,但他卻無法控制自己不斷向觸手源頭移去的目光。接下來他看到了更多的巨大觸手逐漸匯聚,儘管已經幾乎無法視物,最後他的目光仍然到達了觸手的終點
水裏噗噗兩聲悶響,他的兩顆眼珠如同漿果爆炸,腦漿從眼鼻中流出。
嵐最後看到的畫面是一個無比巨大、不可名狀、激發出他內心所有恐懼的古老存在
就這麼死去嗎真是不甘心啊
但神智終究無法抵抗這種瘋狂,他最後一縷意識消散,任由身體和碎裂的船一起沉入湖底。
分割
“快醒醒”
一個女聲不斷重複呼喚。
吵,好吵
接收到外界信息後,嵐仍舊在半夢半醒間掙扎,斷斷續續的念頭無法彙集成一體,直到冰冷的水潑到他臉上。
涼意讓嵐瞬間清醒不少,儘管腦子裏還和爆炸了一樣,他已經勉強可以思考和操控身體。
嵐一點點睜開眼睛,戴莉和阿塔的臉進入視野。
奇怪我剛纔
落水後的記憶慢慢恢復,嵐憶起水中各式各樣的虛影,但在第二次看到那個不可名狀的存在之前及時停止了回想。
“我的眼睛”眼珠爆炸的痛苦仍未褪去,嵐伸出手撫摸自己酸脹的眼睛,感到了眼珠的存在之後才鬆了口氣。
他張口打算說話,乾燥無比的嗓子卻只發出了咿呀的聲音。戴莉看出了嵐的意圖,便將手中的水壺遞過來,嵐就像在沙漠中失水了幾天的人一樣貪婪地將壺中的液體全部灌入肚子
嗓子被滋潤後也差不多恢復正常,嵐用雙臂支撐自己坐起,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記得我們不是落進哈頓湖了嗎”
“那是夢境,這裏所有人的共同夢境”戴莉嚴肅地注視着嵐,斟酌着該怎麼解釋,“但也不能說那完全是虛假的。”
“夢”嵐喃喃道,“那爲什麼會做這個夢”
“是因爲那個邪惡的教團”戴莉咬得牙齒咯咯作響,似乎和她說的教團有很深的過節,“他們具體想做什麼我也不知道,就目前看來,我們應該不是他們的目標,只是正好被捲入次此事罷了。”
說着,戴莉露出無奈的苦笑,“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堅持要來這裏的話,也不會”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再說這也不是你的原因。”嵐拍拍她的肩膀,表達了直男式安慰,“如果之前是夢的話,其他同學應該還活着吧”
戴莉點點頭,但神色一點不見輕鬆,“雖然暫時沒有性命之憂,但他們仍被困在夢境之中。如果我們不能儘快阻止教團的計劃的話”
“會怎麼樣”阿塔問道。
“他們就會在現實中變成之前那樣。”
“什麼”嵐一想起之前同學們眼珠掉落、嘴裏吐出觸手的場景就不禁後背發寒。
“在救他們之前我覺得還要搞清一些東西”阿塔突然開口,“爲什麼我們幾個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