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蕎蕎。”楚橋樑在身後又喊了一聲,一天的時間,他已算是家破人亡,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還有親生骨肉好好的活着。
下意識的,他會暫且撇下他對妻子的惱怒,而想要接近蕎蕎。
以往他對蕎蕎的種種看法,偏見,加註在蕎蕎身上的標籤在這個時候都被他無形的揭掉了。
“魔鬼!魔鬼!楚橋樑你和洪寶玲一樣都是毒蠍子!黑心爛肺的毒蠍子!你們全家都是魔鬼!”
藍憶蕎猛然轉身,咬着牙,從齒縫裏向外嘶吼楚橋樑,她的聲音又尖銳又嘶啞,這聲音聽在任何人耳中都會不寒而慄。
“魔鬼!你別碰我的畫!那是我自己畫的畫!你憑什麼要掛在你家裏!你和你那些雙胞胎女兒都該下地獄!我詛咒楚橋樑你這隻毒蠍子帶着你的五個孩子們下地獄!別碰我的畫!”
“呸!”藍憶蕎的嘴裏吐出一口血。
與此同時,她鼻孔裏也流出兩股血柱。
沒有人知道,這一時刻的她會是怎樣的撕心裂肺。
“蕎蕎……”
梅小斜一把推開想要上前來幫忙的楚橋樑,而抱住了搖搖欲墜的藍憶蕎就往外拖,站在門口的譚韶川立即接住了蕎蕎。
蕎蕎會崩潰,這是全家人都已經想到並且做好準備了的。
他們也知道她是個頑強的女孩。在思想上以及能喫苦方面,她一向比姐姐還要成熟還要懂事還要紮實。
家裏人都相信,她一定能挺過這一關。
譚韶川把藍憶蕎抱走了。
梅小斜緊跟在後面。
“梅羣……”楚橋樑企圖和梅小斜溝通。
梅小斜一回頭,眼神裏盡是對楚橋樑的鄙視:“等着我做律師的女婿來起訴你們楚家吧!”
撂下這句話,梅小斜走人。
蘇煥和母親,以及閔老一起跟着譚韶川回去了,他們都不放心藍憶蕎。
林韜留下來,一本正肅的看着楚橋樑。
楚橋樑一把抓住林韜的手,就如同溺水在大海里的生命突然抓住一根浮木一般:“林律師,林律師我們打過交道的,十個月前,就是您親自來我家裏,跟我溝通我跟譚總的關係,我記得您是個非常無私的人,林律師……”
林韜看着楚橋樑:“楚董您想說什麼?”
“你能不能幫我跟蕎蕎說一說,我……”
林韜笑了:“難道你沒看見,蕎蕎已經瘋了?你是想逼死她,然後掏出內臟給你四女兒換上?”
楚橋樑:“她……瘋了?她,我看她情緒控制的還行,我聽說她知道蘇煥是她姐姐那天,比這次嘶吼的厲害,她知道蘇煥是她姐姐那天,她坐在地上吼叫着要殺死戴遇城,要颳了戴遇城,這一次,她平靜多了……”
林韜不可思議的看着楚橋樑。
真想一圈砸碎他的腦袋。
“楚橋樑!”他猛然一聲斷喝!
“上次蕎蕎並沒有瘋,因爲她有發泄口,她分分鐘就能把戴遇城弄死,所以她的苦澀被宣泄出來了,別看她那麼吼叫但她沒瘋,這次呢?你讓她親手殺了你?還是親手殺了她母親?你讓她如何宣泄?你覺得你還嫌憋她憋的不夠,你憋瘋她你都不算完事,你非要憋死她?你這個當爹的我發現,你跟你前岳父岳母真是如出一轍!”
楚橋樑:“……”
“一輩子想盡一切辦法的詆譭唯一的親生的女兒,二十年了,給予她的只有謾罵,只有侮辱,你們楚家人稍有不如意,就臆想是蕎蕎在給你們使壞,你也不想想,譚韶川如此疼愛蕎蕎,譚以曾和姚淑佩這麼疼愛兒媳婦,蕎蕎要是真給你們使絆子,楚家還有命活嗎?”
林韜搖頭嘆息:“你倒好,自己總想着給你最喜愛的四女兒謀取一條生的機會,所以想盡一切辦法的往你小女兒身上栽贓!楚橋樑,全天下最大公無私的父親也非你莫屬了,放着親生的女兒不要,偏要養活情敵的五個孩子,這還不算,還要把親生女兒的心肝肺掏出來,給你情敵的孩子換上,你跟你前岳父岳母一樣,真洋氣!洋氣的沒誰了!”
楚橋樑被林韜說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心裏很絕望。
絕望透頂。
但他不敢對林韜發作。
林韜換了個語氣說道:“作爲父親,對自己的孩子生而不養,而且對她的人身極盡攻擊,還有三年前的案子,我都要重新調查卷宗,重新翻案,作爲律師,我現在通告你一下。”
說完,林韜掏出一張明前遞給楚橋樑:“上面有我的電話,你有什麼需要跟我溝通的,可以隨時聯繫我。”
楚橋樑:“……”
眼睜睜的看着林韜離開羈押室。
他哀嚎着坐在地上。
一個下午的時間,楚家徹底傾覆了,他所謂的和睦的多子女家庭,簡直就是他人生之中最大的諷刺。
楚橋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中的。
偌大的楚家,只剩下蒼老的八十歲的老母,以及兩個非親孩子。
楚心薔,楚心梔。
“爸……”楚心薔囁嚅的喊道。
“爸爸……”楚心梔一邊哆嗦一邊哭。
母親和大哥以及四妹被抓起來當做同案犯,這個她們就眼睜睜的看着的,她們也已經知道楚橋樑知道她們不是他的孩子了。
可,她們無家可歸。
楚心薔跟婆家的關係本就不是太好,這一兩年以來都在鬧離婚,只不過因爲財產分割問題而一再推後。
如今,婆家人要知道她的家庭已經支離破碎的到這個地步的話,分分鐘變成將楚心薔趕出來。
以至於,就算楚心薔是結過婚的人了,可她也和楚心梔一樣,除了楚家,她無價可歸。
這是被叫了二十幾年的爸爸。
這從小到大都極度疼愛她們的爸爸,楚心薔和楚心茉不相信爸爸會對她們絕情。
卻不曾想一腔子怒火,已經憤怒滔天的楚橋樑在看到眼面前兩個妻子給自己帶綠帽子帶來的野種,便宜貨的時候他身上所有的野性和劣根性全都爆發了。
他瘋了一般的拿起客廳裏的東西往兩個女兒身上砸。
拿到什麼砸什麼!
砸的兩個女兒滿頭滿臉都是包。
扔的兩個女兒到處躲閃,依然難逃被飛來橫物雜種的下場。
一忽兒間,整個楚家的客廳被楚橋樑毀的面目全非。
而楚橋樑越來越瘋。
他一邊砸一邊罵:“婊子!全都跟你們那個浪婊子媽一樣!都是婊子!大婊子,二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