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憶蕎也無比驚悚的跌坐在地上,她的揹包,她自己的畫作也掉落在地,她傻了一般的看着自己兩手血,然後看着奄奄一息的男演員。
“這……到底怎麼回事?我……我沒有殺人,我連兇器都沒有帶,我沒有殺人。”藍憶蕎渾身的神經都在無限的恐懼。
她下意識的喊道:“韶川,韶川你在哪裏?姐……姐,快來救我,我沒有殺人,媽……嗚嗚嗚,我……我沒有殺人,不是我殺的……”
她趴男演員的身上,掰開他緊閉的眼睛:“你醒一下,你告訴曹瑜,不是我殺你的,你醒一下。”
曹瑜已經連滾帶爬的來到她和賈偉的身邊。
“賈偉……”曹瑜哭的撕心裂肺。
她才知道賈偉的重要性,才知道賈偉纔是這個世上能給予她愛,能夠不嫌棄她而照顧她一生的男人。
結果這個男人就被藍憶蕎殺死了?
“賈偉……”她又撕心裂肺的喊了一聲。
賈偉突然睜開了眼睛:“小瑜……”
“賈偉,你這個混蛋,你爲什麼要走這一步。”曹瑜罵道,心疼的不是賈偉的生死,而是自此之後,自己再沒有希望了。
自己病殘身軀孤獨的在這個世上苦熬,要熬多少個春夏秋冬纔算終結?
“小瑜,我要讓你知道,我是這個世上最愛你的人,可我卻要離開你了,心痛嗎?”這一時刻,男人突然明白他被楚慕寒利用了,突然明白那個殺手應該是楚慕寒找來的,也非常清晰的認識到,自己不久於人世。
他將他僅存的最後一口氣,都用來跟曹瑜說話了,說完話,他頭一歪。
斷氣了。
“不……”曹瑜仰天嘶吼。
“不……”藍憶蕎也異常驚恐:“賈偉,你不能死,你不能死,你怎麼可以死呢,你要告訴警察局,我沒有殺你,嗚嗚嗚……你不要這樣……”
“你這個殺人犯!殺人犯!我要撕碎你,我要喝你的血,你把我唯一的希望都給我斷送了!你這個魔鬼,我跟你拼了!”走路不方便,雙手沒有手指頭的曹瑜用頭抵着藍憶蕎。
藍憶蕎被曹瑜抵的一個趔趄。
這時候,入口外傳來十分緊迫的剎車聲,緊接着,進來兩個人
楚慕寒和楚橋樑。
“爸,蕎蕎……蕎蕎又殺人了!爸!”楚慕寒尖聲尖叫的嗓音。
他一邊說,一邊跑着來到賈偉的屍體跟前,定定的看着這一切,彷彿什麼都不知道似的。
“報警,報警了沒?我們作爲公民,有義務維持殺人現場。”楚慕寒驚悚的看着嗓子都嚎啞了的曹瑜問道。
“報警!立即報警!這是個殺人犯!我可以作證,我親眼看到這個剛出獄半年多的女囚又殺人了!我親眼看到的!馬上報警……”曹瑜嘶吼着。
楚慕寒已經撥通了警察號碼。
“喂,警察局嗎?這裏有人被殺,兇手還在現場,我們不敢離開,也不敢破壞現場。希望您馬上趕到,您放心,作爲公民我們有義務幫忙先制服兇手,好的。”
楚慕寒掛斷電話就看着藍憶蕎。
“藍憶蕎!你太囂張了!你真是把人的命當兒戲!你幾次三番色誘,殺人,盜竊,持械挾持,你玩得勁了是不是,是不是!爸,我們再是她的親人,我們也不能再縱容她了吧!”楚慕寒一邊說着,一邊上前一步按住藍憶蕎的兩隻手臂。
他按上去的感覺藍憶蕎的身上有一種僵硬感,他並不知道藍憶蕎周身都穿着高端科技產物鈦合金軟體衣。
他只以爲是藍憶蕎嚇暈的緊張了呢。
藍憶蕎真的傻了一般,任由楚慕寒掣肘住自己的胳膊。
她一臉死灰的看着楚慕寒:“這是你設計的圈套是不是?我原以爲我把你設計住了,原來你還有連環套,剛纔那個殺手就是你的連環套是不是?也怪我,我怎麼就忘了,你們兄妹幾個慣常用這種手法,上一次是這樣陷害我,這一次依然是……”
“你放什麼屁!”楚慕寒抽出自己的鞋帶將藍憶蕎捆綁住,把她丟在了一邊。
這一刻,他很想痛扁藍憶蕎一頓,但一想到別再傷了她的心肝肺,那樣的話,再移植給茉茉,豈不是就不好了?
再說了,他要做一個遵紀守法的公民,他只負責看管殺人犯,不負責毆打殺人犯。
但,
父親呢?
父親就不一定了了。
楚慕寒轉身看着到了現場之後就一語不發的楚橋樑,楚橋樑也正萬分厭惡的看着藍憶蕎。
藍憶蕎瞪了楚橋樑一眼,冷笑。
“你怎麼這麼不要臉,這麼惡毒!我楚橋樑這輩子造了什麼孽,我生了你這個孽種!你養母前幾天還讓我管教你!她已經對你失望到要和你斷絕母女關係了,我還沒來得及管教你,結果你又殺人!又殺人!這次,你就是有通天的本領,也難以活命了!”這一刻,楚橋樑的心裏其實很慶幸。
他慶幸,全家痛恨到骨子裏的孽畜,終於自作孽不可活了。
終於,被天收走了。
他原本是打算自己動手或者黑市上花高價將她弄死算了,就算賠上他自己的性命,只要能弄死她,讓妻兒們安穩的生活一輩子都值得。
結果現在不用了。
楚橋樑內心有一種說不上來的輕鬆。
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慶幸,慶幸他最疼愛的女兒,他最小的女兒,他的茉茉,終於獲救了。
“爸。”
藍憶蕎艱澀的看着父親,艱澀的喊道:“你早就盼着我死了,不是嗎?你肯定不會相信,我不是殺人兇手,不是嗎?不,這場策劃案,應該你是那個核心人物吧?”
爸?
楚橋樑的心裏被什麼糾扯了一下。
她喊得那麼清脆,像個剛學會說話的嬰孩那般。
但,這種糾扯也僅僅只是一閃而過。
“你放什麼屁呢你這個惡毒成性的孽畜!什麼我是這場策劃案的核心人,我策劃讓你殺人了嗎?就上次,你剛從大牢裏出來,我策劃讓你挾持譚韶川了嗎?上上次,我策劃讓你二十歲的年齡就學會勾引有婦之夫還持刀殺人了?次次都是我策劃的?你說話呢還是往外噴雪珠子呢!你個畜生!”
“爸……”
藍憶蕎又哆哆嗦嗦的喊了一聲。
平時也沒機會喊。
今天索性肆意一回:“爸,在您的心裏,我就是個根深蒂固的孽畜,本就是個該死的東西,在您的心裏,我就不該活着,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