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韶川的一番話讓電話彼此兩端的人都爲之震驚。
他是叱吒商界,手腕了的,但他還從來沒有對誰說話這麼直白粗暴過呢。
電話這端的姚麗莉和姚淑佩都楞在了當下。
而藍憶蕎卻很是瞭解自己的男人。
譚韶川的母親是不被人認可而慘死獄中的,他從小也是跟隨母親流落在外,風餐雨露。
而藍憶蕎也是一個不被自己父母承認的小孩。
現在姚麗莉的遭遇,和他們兩人是何其的相似。
豪門之內,最不缺的就是錢。
卻也是最爲赤裸裸的冷血和無情,爲了那點股份,爲了轉嫁自己的債務,爲了轉嫁風險,爲了能獨攬大權。
人可以狠毒到連最親的親情都不認了。
姚麗莉才十八歲。
十八歲的女孩子,要花上十二年的時間然後還上自己父親所欠的債務,而自己同父異母的哥哥姐姐卻能在同一個父親那裏得到繼承權。
這和野獸喫野獸的世界,有什麼區別?
虎毒還不食子呢。
烏鴉那般黑,還知道反哺呢!
姚鴻佩以及姚亭潤,那可真是觸了譚韶川的底線了。
“韶川哥,你……你什麼意思啊韶川哥,我,我最近,我們姚氏集團一直都挺本分的,並沒有背後挖譚氏集團的牆角啊,再說了姑媽也大勢已去,她已經沒有能力給我們姚氏集團謀福利了,您這個時候……”電話那一端的姚亭潤深感不解的問譚韶川。
他的身旁便是佟桐。
看着自己未婚夫對譚韶川唯唯諾諾的樣子,佟桐氣的要吐血了:“你怕他幹什麼!你要知道,你的背後還有我整個佟氏金融給你撐腰呢,我就不信姚氏集團聯合佟氏金融,抵抗不了一個譚韶川!”
佟桐說這話,電話那一端的譚韶川自然是聽不到的。
譚韶川也不與姚亭潤廢話:“兩個小時之內趕到海川大廈,我在我的辦公室內等着你們!”
語畢,果斷掛斷電話。
他的表情很沉肅,看不到有怒色。
可這樣的他,就連姚淑佩都懼怕三分。
不過這一次的姚淑佩卻絲毫沒有偏向自己孃家侄子的意思。
倒反而覺得這個庶養兒子養的真值,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這個兒子都能做到力挫一切,鎮壓一切。
這個時候,姚淑佩出自內心的希望自己的庶養兒子能夠將自己那兩個狠毒的孃家侄子孃家弟弟給鎮壓的不敢喘息。
一轉身,她彎腰就要去扶姚麗莉。
看到姚麗莉一張臉腫脹的就跟大胖瓜似的,臉上有十根鼓凸出來的手指頭印子,她穿的暴露節約,一臉的濃妝豔抹,眼睛裏帶着兩泡淚水。
姚淑佩心酸的要命。
姚麗莉長這麼大,她還是第一次心疼這個孃家侄女呢。
無關乎她是不是真的不是姚鴻佩的親生孩子,在姚淑佩的心裏,既然姓了姚,既然被養在姚家這麼十來年,那就已經是姚家的孩子了,姚鴻佩就不該對她這麼絕情。
她要伸手去扶姚麗莉,姚麗莉卻坐在地上連續向後退了兩大步。
姚淑佩愣了。
“你在生姑媽的氣?”
姚麗莉搖搖頭。
不是她矯情。
時至今日,她已經沒有矯情的資本了。
她搖着頭苦笑:“我沒有生姑媽的氣。”
然後又看着譚韶川:“韶川哥謝謝你,我知道你是幫助我了,你是個好人。可是韶川哥,我不想再捲入那個家庭中了,我和我媽都不願意在那個家庭中生活了,我已經決定了,我就靠我這個職業,十二年,等到我三十歲,我給我制定的目標就是我三十歲。三十歲以後我絕不在幹了,到時候我自己有了錢,我自己賺的錢,我帶着我媽就可以過一輩子的清淨的日子了,再也不靠任何人了,再也不用看任何人的臉色了。”
譚韶川:“……”
其實藍憶蕎特理解姚麗莉的想法。
一個人走投無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就連親爹都算計自己的時候,真的能找一條出路,無論做什麼都很是心甘情願的,而這條出路一旦確定了,找好了,就不想再換了。
因爲心太累太累。
因爲再換,都是未知數。
可一個剛上大一的女孩子,考上的大學還還是本市二本,就算一個普通家庭的女孩,以後至少可以結婚生子過正常人的生活吧?
而姚麗莉,從現在開始,每天都要迎來送往十幾個男人嗎?
藍憶蕎想一想都頭皮發麻。
她脫口而出道:“你會受不了的姚麗莉!”
姚麗莉卻笑了:“我能!你不知道蕎蕎,我以前跟着我媽沒有被姚家承認的時候,我捱過罵,和人打過架,我什麼樣的苦頭都喫過,要不是因爲以前吃了那麼多的苦,我剛一進入姚家的時候,也不至於那麼膨脹,像雞犬升天了似的。不就是兩腿一張,讓男人爽快嗎,我肯定沒問題。”
“別說了你個死丫頭!”姚淑佩實在聽不下去。
姚麗莉的話像在剜姚淑佩的心。
“姑姑您放心,我以後不叫姚麗莉,我叫蘇麗莉。”這會兒姚麗莉心裏其實挺坦然的,她一直以爲姑媽瞧不上她,這個時候高高在上的姑媽能對她展現出這一點點的關心,她心裏也挺釋然,挺安慰的了。
她迫不及待的對姚淑佩解釋。
希望姚淑佩不要覺得丟人,她不會讓姚淑佩丟臉的。
“我以後不會告訴別人我姓姚。你放心吧姑媽。”
她越是這樣說,姚淑佩心裏越能難受死。
也怪她忽略了這個孃家侄女,她攢了一輩子的傢俬,有茵茵一份,卻沒有給這個侄女,雖然也沒有另外一個侄女姚羽潤的,可她當時想過羽潤有她親生母親留給她們姐弟兩的那一半的股份。
唯獨這個侄女。
姚淑佩是壓根沒想到她。
這一刻,覺得真虧心。
一時間,姚淑佩喉頭有些哽咽,站在她身旁的藍憶蕎知道婆婆終究還是個心軟的人,她便對姚麗莉說道:“姚麗莉,從事這個行業也不是你想的那般沒有風險,我三姐,她因爲自己不能生育自暴自棄,對自己的私生活很放縱,但在放縱她也沒有一天好幾個的換吧,可她得了宮頸疾病,剛把子宮摘除不久,她是輕的,如果嚴重的,命就沒了,到時候你錢是賺到了,可是沒命了,你獨留你母親一個人讓她在這個世上怎麼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