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是她心口的痛,她不願意提及,不是她不思念母親,而是一想到母親的時候她的心口就淚流成河。
而三年內,她卻要在當地看守所的管制下,不能走出這座城市半步。
提到她的媽媽,前面開車的小閻也不由自主的回望了譚韶川和藍憶蕎一眼。
“告訴我,你媽媽還有其他親人嗎”男人又認真的表情問道。
藍憶蕎搖搖頭。
有些落寞的說道“我媽媽是個孤兒,沒有親人,包括我,其實我我也不是我媽親生的。”
她笑了笑。
看着小閻和譚韶川“你們應該都知道哈洪寶玲和楚橋樑纔是我親生的父母。”
“我和我弟弟是雙胞胎,我親媽生下我的時候,我的臍帶太長了,繞了我弟弟脖頸兩週,我媽把我生出來之後,我的臍帶把我弟弟勒死了。”她的語氣很沉重,她說的也是個極爲沉重的話題。
但是旁聽者譚韶川和小閻卻聽的心中好笑。
悍匪就是悍匪
尚未出生就殺人害命
註定了是個當悍匪的料
“我爸媽因爲我把我弟弟勒死了這個原因,特別恨我,因爲我上面已經有四個姐姐了,他們盼這一胎就是爲了盼兒子的,結果兒子死了我活了,她們當時恨我恨的,把我扔到垃圾桶箱裏了,然後我養母把我撿回去”
說到這裏,藍憶蕎又笑了一下。
“其實我養母當時撿我回家的時候並不是爲了我,而是我養母想要回他和我爸生的兒子,我養母一直都告訴我,以後我是要回到我家裏去了,她給我起名藍憶蕎,也是讓我記住我親生父親的意思。”
“結果第一次我養母帶着我去換她親生兒子的時候,就被我爸媽趕來出來,她兒子也不認她,還罵她是瞎子。後來我養母就對用我換回她的親生兒子不抱希望了,然後和我養父兩個人帶着我和我姐姐安安穩穩過日子。”
“我媽是瞎子,我爸是瘸子,她們兩個人結合在一起才能是個全活人,平時在外面打零工幹活的時候,也比別人掙的工資少,而且花的時間多,一直以來都是我姐姐照看我,結果後來我姐姐也被人販子抱跑了。”
“我養父母那兩年心疼的幾乎成了神經病,他們怕我也被人販子拐跑,就無論做什麼事情,白天黑夜都把我綁在他們身上,後來我大了一點,可以上學了的時候,我養父母把我送到我親生父母的身邊來,其實他們也不捨得,但他們沒辦法,想要去找我姐姐,沒辦法帶上我。只好把我送回回到楚家去”
“以前不知道親生父母恨我,是我在楚家住的那一個星期我才知道他們恨我恨到每天都希望我死”
說道這裏的時候,藍憶蕎嚥了咽口水。
她在楚家的只住了一個星期,但那一個星期卻是她地獄般的回憶。
哪怕在這一刻,在譚韶川的身邊,她依然有一種渾身發冷發抖的感覺。
“你知道嗎楚家的另外五個孩子,好喫的好玩的應有盡有,而我摸一下他們都不讓我摸我媽媽打完了我,回來我爸繼續打我。他們總說我欠他們的,很久很久以後,直到我長大了,我進監獄的那一刻,就連我自己我都覺得我欠他們的。”
“我記得有一次,我親媽從外面買回來那種山楂糕,是純手工的,好像是那個地方叫”藍憶蕎想了想,然後說道“渠福記手工高點,很出名的一家手工高點店買回來的山楂糕,他們五個喫的津津有味,我看着口水都流出來了,那時候才五歲,自己又不懂得丟人,也不會自己擦口水,就流了前面衣服上都是,他們五個就嘲笑我”
“他們嫌我髒,嫌我土,嫌我不知道自己坐回桌子上喫飯,嫌我悶葫蘆,對我各種嫌棄,再後來我爸爸是在是討厭我討厭的再也不想多看我一眼了,就把我抱起來扔到大馬路上讓我自生自滅去”
“王八蛋我日楚橋樑他媽的祖宗十八代”前面開車的小閻突然一聲怒罵。
藍憶蕎卻笑了。
“還好啊,我養母和我養父就在外面守着,一直都沒回北方,因爲他們不放心我,也果然被他們猜中了,我親生父親真的把我扔了出來,從那以後,我養父母再也沒有去尋找過我姐姐,那時候我爸媽跟我說的一句話到現在我都還記得。”
“他們說媽媽瞎,爸爸瘸,孩子是爹舍娘不要,我們一家三口都是孤兒,都沒有親人,正好湊成一家,以後就我們一家三口親了。”
小閻一路開車,藍憶蕎就這麼一路訴說。
她說的很平靜,畢竟事過境遷。
而車內的兩個男人卻聽的心酸無比。
“所以我知道,我媽媽沒有親人,我爸爸也沒有親人,從小到大人家小孩有爺爺奶奶照顧,我只有姐姐,人家有外婆外公,我也沒有。我只有爸爸媽媽,他們無論去哪裏,上集市趕集賣菜賣雞蛋啊,去給人打零工啊,都帶上我。我們那裏有很多我這個年齡的小孩從小是留守兒童,我卻不是,我一直都有爸爸媽媽愛,還供我上大學。其實我算是很幸運的。特別幸運”
當她說到這裏的時候,譚韶川突然下定了決心,他原本都已經打算放棄了,他原本是想立馬和她領了結婚證,然後以此來彌補她失去母親的痛楚。
但這一時刻,他又突然下定了決心,一定要找到她的母親,挖地三尺都要找到
“哎呀,你怎麼突然想起問我媽媽了”看到兩個男人都比較沉默,藍憶蕎想緩和一下悲慼的氣氛。
“這次出差是北方城市,我自然而然想到你媽媽了。”男人輕描淡寫的說道。
“我知道,我在濉市也住過幾年呢,只是那時候我很小很小,壓根都不記得了。”藍憶蕎笑道。
然後看着他“謝謝你還記得我媽媽。”
男人什麼都沒說,只一把將她摟在了懷中。
她貼着他的胸脯,帶着一種回憶的語氣說道“我現在好想喫我小時候想喫沒喫到的那種山楂糕,你不知道那個有多好喫,特別好喫。”
“小閻,導航一下開車去渠福記買山楂糕。”男人立即吩咐小閻道。
“不”
她突然從他懷裏起來。認真的看着他“你今天剛出差回來,連家都還沒回呢,我想喫什麼時候不能去買啊今天不去了如果你再讓小閻去的話,我會很自責我剛纔說的那句話。”
“是呀譚總,今天別去了,您出差一個星期了,您得回家休息,要不咱改天再去”小閻這一會兒也和閨蜜站在一條戰線上,勸說譚韶川。
“好。”譚韶川溫溫淡淡的說道。
語畢,他重又將她摟在懷中。
小閻專注開車。
這個晚上回到家中吃了晚飯,她和他都休息的很早,她沒有在再客廳裏趴着畫她的時裝圖,而是吃了飯就催促他趕緊上去睡覺。
因爲她覺得他會累。
結果兩人到了牀上,她卻睡不着了。
已經一個星期沒有和他睡在一個牀上了,沒有他的這一個星期,她度日如年,總覺得偌大他的臥室空空蕩蕩,現在他回來了,她就趴在他身上。
雖然什麼都沒做,她就趴在他的腰腹上,畫個圈圈,親吻一下。
而男人則是簡裝的手臂摟住她,手掌在她柔順的頭髮摩挲着,兩人也是一種無聲的交流和享受。
不知不覺間,她趴在他的身上睡着了。
這一夜,兩人相擁而變,除了做夢以外,什麼也沒做。
卻也是一種相擁着的真真切切厚實的幸福。
翌日清晨喫過飯,男人照例和她一起出門去上班,來到停車位旁邊的時候,他才發現“你的電瓶車呢”
男人問道。
“對呀電瓶車呢”
藍憶蕎已經想起來了,她的電瓶車還在劇組裏放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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