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問藍憶蕎自從出獄以後,她最厭惡最恨的人是誰。
毫無疑問是傅馨兒。
楚家人固然可恨,可那也是二十多年來長久的積存下來的,前幾天在商場裏遇到的那個姚麗莉可恨吧可那也是因爲姚麗莉親眼目睹了她穿着囚服破壞楚心櫻的婚禮,那時候整個婚禮現場上的賓客對她聲討聲一片。
何況一本驕縱慣了的嬌小姐。
藍憶蕎並不恨姚麗莉,只是煩她而已。
傅馨兒不同。
自己從未見過她,從未和她有一星半點的恩怨情仇,然而,傅馨兒卻能一見面就讓人把自己拉出去讓狗撕,就因爲自己穿的鞋和她是同款。
僅那一次,藍憶蕎便永久的記住了傅馨兒。
反正自己也不是什麼好鳥。
自己就是要見傅馨兒一次打她一次。
藍憶蕎之所以對戴遇城印象特別差,覺得戴遇城是畜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爲傅馨兒。
傅馨兒終究是嫩了些,她一直都是有人保護的,從未在外面受過窩囊氣,更是一直以來都以爲所有人都是理所當然要包容她的。
所以,她再次被藍憶蕎一巴掌摑過來,仍然是半天沒反應過來。
怎麼可能
藍憶蕎今天只是個掃廁所的。
而她,可以說她今天是這場宴會上的大小姐。
這場宴會的主辦方雖然是譚韶川,但,阿城也僅次於譚韶川佔輔助地位。
她就想不通,以她大小姐的身份,一個掃廁所的竟然敢打她。
尚未反應明白。
藍憶蕎已經擡腿來到傅馨兒跟前。
她今天穿的膠靴底子都是帶障礙牙的那種,一鞋底踩上去,踩在傅馨兒白色裙子上,裙子立即一個大髒污鞋印子。
藍憶蕎蹲身,一把掐住傅馨兒的脖子。
她雖然瘦,但是最近一段時間因爲都是譚韶川給她做飯喫,她喫的滋潤不說,還天天接收譚韶川給她輸送精華。
以至於,她力大如牛。
又因爲在監獄裏待了兩年,什麼樣陰暗的手腕子她都見過,所以下手狠。
一把掐住傅馨兒,憋得傅馨兒不能喘息,不能說話。
“小小年紀,穿的一身潔白的名牌服裝,卻一口一個婊子,一口一個婊子,要不要我扒開你的心肝肺看看是不是一坨薰臭薰臭的屎我是和蘇煥吵架了,沒錯可是我再和她吵架也輪不到你來欺負她你以後敢欺負她,敢侮辱她,我把你攔腰砍兩截攔腰砍這樣的事兒反正我不是做第一次了”
藍憶蕎說到這裏的時候,心裏想的是她砍那條一千八百萬的魚的時候。
把個傅馨兒給嚇得失魂落魄,連連點頭。
蘇煥站在一旁其實很解氣。
無論藍憶蕎怎麼嫌棄她怎麼罵她怎麼埋汰她,很奇怪,她心裏不記恨藍憶蕎,她就是嘴上忍不住,就光想跟她吵。
然而傅馨兒不一樣。
她發自內心的嫉妒傅馨兒嫉妒的發狂,若說沒有一點壞心眼子那是不可能,人不爲己天誅地滅。可,在豪門宅鬥這方面,她沒有藍憶蕎有經驗。
她剛纔來這裏其實是想來請教請教藍憶蕎,問問她有沒有什麼好方法對付傅馨兒。
結果她都沒想到藍憶蕎會這麼彪悍。
這一刻蘇煥突然明白,以前藍憶蕎對她多麼和善,多麼手下留情。
她蹲下身去,裝好人“蕎蕎,她是我老公的侄女,我老公很疼愛她的,她畢竟還是小孩子,你手下留情吧。”
“蠢貨,你給我滾蛋,我看到你就噁心以後別讓我看到你”藍憶蕎想踹死蘇煥。
“蕎蕎”蘇煥扁了扁嘴,這會也不和藍憶蕎吵架了,只用口型警告她“這裏是五星級大酒店,你把她打成這樣,你確定你今天能出去嗎還不趕快跑”
藍憶蕎這才站起身來。
一腳踹在傅馨兒身上“滾下次別讓老孃看到你老孃大牢裏出來的,過得是有今天沒明天的日子我不在意我是坐牢還是判死刑下次我再看到你嘴巴不乾淨,我還打你個浪蕩賤貨”
語畢,轉身進了男廁所。
她本來就是負責打掃男廁的嘛
傅馨兒一向自詡清高冷傲,在學校裏那些小太妹們乾的事她從來不幹。更從未想過自己會跟浪蕩,賤貨這樣的詞語掛上鉤。
然而,這位揍她的女囚已經是第二次這樣罵她了。
她的屈辱不是一點點。卻不敢正面跟藍憶蕎廝打,她感受到了藍憶蕎的彪悍。
“馨兒小姐,你快起來,我扶你起來。”蘇煥充當好人,將傅馨兒扶起來“你說你,你跟她一個不要命的女囚置什麼氣你沒看到她剛纔罵我我都不敢還嘴嗎”
蘇煥一邊說着,已經將傅馨兒扶了起來。
上下打量她蘇煥。
原本高高的馬尾也歪在了一邊,臉上的妝容也花了,裙子一塊一塊的髒污,還有一個地方破了洞。
乍一看,像剛被人強姦了似的。
蘇煥不敢笑。
“蘇煥我饒不了你”傅馨兒轉身外出,她要去告訴阿城。
“站住。”蘇煥在身後喊道。
“怎麼別告訴我你也想打我一頓”
“那我真不敢。”蘇煥實話實說,然後又十分好心的提醒她“今天是譚總主辦的歡送會,不是戴總。這裏戴總說了不算,譚總才說了算,你覺得你這樣哭哭啼啼的跑到戴總跟前,告訴戴總,你被譚總家的保姆打了,你說戴總該怎麼處理”
傅馨兒“”
終究十八歲,無論囂張跋扈還是趾高氣揚,但,心眼子終歸還是比蘇煥少了點。
“哼”傅馨兒一跺腳跑了。
這一次只能打落門牙朝肚子裏吞。
蘇煥沒回頭跟藍憶蕎說什麼便走出了洗手間。
而藍憶蕎,在男廁裏坐了五分鐘後,聽聽外面沒動靜,便大模大樣的走了出來,一出來,便看到宋卓手裏拎着個食品袋。
袋子裏裝着海蝦,松果,糕點。
全都是這家酒店自己祕製的。
“我在外面等了你有一會兒了,你是不是在男廁所裏方便呢”宋卓看了藍憶蕎一眼。
繼而很驚訝。
“怎麼了宋卓”藍憶蕎不解的看着松祚。
“你是不是便祕”
“不啊。怎麼突然這樣問我”
“你看你頭髮亂的根根支棱起來了,你難道不是因爲便祕,解不下來,使勁使得”宋卓想當然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