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的小姑娘怯怯的不知所措的樣子。
讓譚以曾想到了韶川的母親。
那也是個怯怯的不愛說話,不會表達的丫頭。只是性子太倔,不會花言巧語而已。
“知道我爲什麼來找你麼”他儘量的放平自己的語氣,生怕嚇到她。
藍憶蕎搖搖頭,把頭低下。
“已經是韶川的人了”他略微隱晦的問道。
藍憶蕎將頭低的更低了,小小聲的說道“嗯。”
“他對你還好麼”他又問,彷彿父親一般。
“挺好的。”
“都已經是他的人了,你怎麼還親自做這些下人們做的活”譚以曾的語氣中帶着一種心疼。
雖然昨天在場時,兒子口口聲聲說那條魚是殺了給着這姑娘補身體了,並且兒子摟着這小女孩自顧自上樓。
對她照顧的無微不至。
但,譚以曾敢斷定。魚,應該是這姑娘殺的,兒子應該還沒有愛這姑娘愛到這個地步。
這姑娘是誤殺。
“我譚總對我很好,非常好,我就願意做他的保姆。每天伺候他。”她垂了頭,臉紅的熱脹熱脹的。
“哎這座城市,想成爲我兒子的女人有多少又有哪個女人會像你這麼傻都成他的人了,還不知道提要求”
“”藍憶蕎擡頭看着譚以曾,你確定你是譚韶川的爹還是我爹
“我們談談可以嗎”譚以曾問。
“談,談什麼”藍憶蕎問道,然後又點點頭“好的。”
跟着譚以曾坐上他的車,來到一處咖啡間的雅座,譚以曾對藍憶蕎簡略的說了譚韶川的身世。
“韶川的媽媽不是我的原配,而是我的外室。你知道外室什麼是什麼意思”譚以曾覺得眼前的小姑娘年齡太小,幾乎都是他的孫女輩了。
藍憶蕎其實知道。
但她搖搖頭,裝作不知。
“用你們現在年輕人的話,就是她是小三,是我養在外面的小情人,只是韶川的媽媽跟了我一輩子,沒有再嫁人。”譚以曾提及往事,有些傷感。
藍憶蕎也心傷。
爲自己心愛的男人。
“韶川的大媽,也就是我的原配妻子,爲了阻止我不讓我和韶川母子相見,在韶川十來歲的時候,將韶川奪回譚家老宅待在身邊自己撫養。”
“啊”藍憶蕎突然看着譚以曾“就是那天我見到的那位,貴婦人”
譚以曾點點頭。
繼續說道“以爲以後再也見不到兒子,韶川的媽媽天天以淚洗面,跪在老宅門外苦苦求着大媽讓大媽把兒子還給她,從此之後她不再糾纏我了,大媽當時也是氣急了,就是不讓她見兒子,結果韶川的媽媽一怒之下,在大媽出門做美容的路上,舉刀砍了大媽。”
“所以,她坐牢了”藍憶蕎不傻。
“對,韶川的媽媽因此坐牢了,而且”譚以曾沒有勇氣再說下去。
姚淑嫺是他一生的痛,縱然他這輩子將所有的基業傳給韶川,對韶川再有一百個好,也無法彌補姚淑嫺。
“是不是譚總的媽媽在坐牢期間,因爲對生活無望,因爲看不到兒子,所以絕望了,然後自殺了”藍憶蕎的語氣很輕。
很輕。
但是,聲音很沉重。
譚以曾禁不住擡頭看着眼前的小姑娘。
突然發現,她冰雪聰明。
他噓出一口污濁之氣,繼續說道“韶川被大媽強制性送到了國外去了。所以在她媽媽臨死之前,都沒能見上一面。”
藍憶蕎在這一刻,變得很沉重。
與此同時,他也大致猜出了老頭兒找她出來的真正原因了。
“韶川從小跟我就不親,又因爲他母親的原因,他和我之間更是話少的可憐,若不是因爲掌管了譚氏集團公司,我甚至都懷疑這個兒子會認我這個爸爸嗎”一向脾氣暴躁的譚以曾,在跟藍憶蕎談話的時候,竟然顯得很平靜。
像是一種對待友人一般的語氣。
儘管面前的小女孩兒對他來說還很小,很小。
可他覺得,可以跟她說說心裏話。
“就算韶川不認我這個爸爸,可作爲父親,我還是要心疼他,關心他不是嗎”他語重心長的看着藍憶蕎。
“孩子,我知道你很苦,父母親拋棄你,無家可歸。這些我都知道,可你知道韶川爲什麼會收留你嗎”譚以曾轉入正題問道。
“我一直都不明白,現在明白了。”藍憶蕎抿脣,低頭輕笑道。
“我來找你不是要驅趕你的意思,我只是不想讓你讓韶川你們兩個步入我和他母親的後塵,那樣會害了你的一生,你明白嗎孩子你昨天早上也看到了,那麼危險的情況,如果不是韶川處理的及時,整個譚氏集團都跟着遭殃,他是一個要對整個集團公司上上下下十幾萬名職員負責的人,就算是他的婚姻由他自己說了算,可你覺得他能娶你爲妻嗎”譚以曾說的話,十分中肯。
藍憶蕎聽得出來。
“不能。”不得不如實回答。
“他收留你,疼愛你,我都不反對,我知道他一直都懷念他媽媽,但是,你自己得明白,得有尺度,有分寸,第一,不能讓自己懷孕,第二,一旦韶川有了婚姻有了家庭,你就必須得離開。或者我再說的明白一點,從現在開始,和他保持距離,讓他來資助你上學,給你買衣服,給你錢花,都可以,就是不能和他上牀,我是爲你好,你明白嗎”譚以曾看着藍憶蕎。
心裏總擔心會傷害她。
就如同多年以前,他傷害姚淑嫺那般。
但是,有些事,出於個人良心,他又必須得做。
以免以後鑄成輪迴性的悲劇。
他沒想到,眼前的小姑娘很通透,也很堅強。
她不哭也不鬧。
而是看着他笑“謝謝你伯伯,我能聽出來你是爲了我好,其實我心裏什麼都明白,這幾天我都有在外面找工作,因爲昨天和今天是週六週末,我纔沒出去找工作的,等到明天,我會繼續找工作的,我住在譚總的家裏就是個保姆,其他的什麼都不是,以後譚總家裏如果來了什麼人我也不會亂說話,我是因爲感激他把我從大牢裏撈出來,我纔給他當保姆的,他是個好人,我知道,我不會拖累他,更不會讓我自己懷孕。您放心吧。”
說完這些話,她起身就走。
她需要將自己的心硬下去。
再硬下去。
她不要眼淚掉出來。
一滴都不想掉。
自從她在監獄裏哭了三天三夜嗓子都哭啞了之後,她就不願意再讓自己哭了。
因爲眼疼。
喉嚨也疼。
譚以曾在藍憶蕎的身後看着這個細弱的單薄的身影,心中不是個滋味。
他跟在後面,追上她“孩子,你以後有什麼需要也可以跟我說。”
“不用了,謝謝。”藍憶蕎沒回頭。
“伯伯送你回汀蘭首府。”譚以曾在身後繼續說道。
“您去忙吧,我知道坐幾路公交車,您放心吧,我不會告訴譚總您找我談話了。”語畢,藍憶蕎一個人去了路邊,隨便搭了一路公交車走了。
餘下譚以曾,駐足在路邊許久。
心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惆悵。
藍憶蕎坐上公交車後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附近的一家美髮廳。
從監獄裏出來已經兩個月了,如果跟長頭髮比她的頭髮不算長的,但是跟剛出獄那會讓比,略顯長了點兒。
監獄待了兩年,她已經不習慣長髮了,她覺得短髮肅靜,整潔,也挺好的。
“小姐,您做個什麼髮型”美髮師問她。
“減掉兩公分。”藍憶蕎說道。
“減掉兩公分,那豈不是跟個”美髮師說了一半。
“女囚。”藍憶蕎笑“對的,我就是想剪個女囚髮型。”
美髮師“”
頭髮剪好後,她覺得整個人都清爽多了。
剛剛回到家不久,譚韶川也下班回來了,今天是週末本就是加班,他比以往早回來了將近兩個小時。
剛一進門,就發現她頭髮剪了。
他大掌擼了她頭皮一下“大牢裏還沒待夠還剪個女囚頭”
她不語光笑。
他上樓,她也扯着他的袖筒子跟他上樓,到了樓上,她猛然將臥室房門一關,迫不及待的就扯他的褲子。
“你幹嘛你個小妖精”他捏着她的下巴問道。
“我要看看我的私戳掉了沒。”她將他的腰帶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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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哎。終於萬更了一回。
放心哈,老譚先生和大媽,都不會虐待我蕎,只會心疼她。主要我蕎太能裝,裝的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