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全場木呆。
譚韶川不包括在內。
“我的腳”佟桐尖叫。
因爲乍一聽到小保姆說錦鯉被殺喫,所有人忽略了佟桐的腳,被她這麼一嚎哭,所有人的注意力又都被佟桐拉了回來。
尤其是佟博翰和姚淑佩,兩人匆忙來到佟桐面前,蹲下看了看她的腳。
其他人也都站起身來朝佟桐這邊看。
“快去叫司機過來,馬上送醫院”
“燙到沒有”
“佟桐,腳沒事吧”
客廳裏稍顯混亂。
其實沒大事。
佟桐穿的是長筒皮靴,藍憶蕎端着的瓷壺裏開水也已經沒有了一百度那麼燙,但,畢竟是熱水,腳被燙疼了一下是真的。
她感覺能支撐,這個節骨眼上怎麼能上醫院呢。
短暫混亂時沒人注意到藍憶蕎,藍憶蕎自己也沒心思顧及佟桐的腳到底傷了還是沒傷。
她只愣愣的站在原地。
二十天前。
老魚。
白天和正常鯉魚沒什麼分別。
夜裏會通體散發金色。
二十天前
二十天前
二十天前
年紀很大的老魚。
她終於明白不是她殺魚技術不過關,魚就該是從側面開膛破肚一點都沒錯。
是她殺的那條魚不對。
那是金子。
價值一千八百萬的金子
藍憶蕎覺得自己離死期不遠了。
身體搖搖晃晃堪堪倒下時,她被一具壯實的胸膛接住了。
男人展開手臂將她摟住扣在懷中。
轉身欲走。
“混賬”譚以曾劍一般怒指不肖兒子。
“韶川你個混蛋你太過分了”沙老董事長也起身怒斥譚韶川。
“小混蛋你越來越不像話”另一位陪同董事也跟着呵斥道。
“譚韶川”佟桐忘記了腳疼,咬牙切齒叫着譚韶川的名字。
這樣情形下,縱然藍憶蕎整個身軀倚在譚韶川懷中,縱然他勁健的手臂扣住她,可藍憶蕎仍然嚇得肝膽俱碎。
無意識的將臉埋入男人的胸膛,一雙手死死抓住他的衣角。
那小模樣,慫的就跟個剛從農村走出來,剛離開爸爸媽媽懷抱沒見過一點世面的小純妞妞似的。
要是不知道她底細的根本看不出她曾是個悍匪。
“你這個該死的小保姆,下賤胚子,你給我鬆開你鬆開我韶川哥我要撕了你”縱然有再好的休養,這一刻佟桐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她嚯的起身,指着譚韶川懷中的藍憶蕎,幾乎要發瘋。
要不是佟博翰抓住她的胳膊抓的及時,估計她真的跑過來撕了藍憶蕎
譚韶川依然淡定自若,就連面色都沒改一下,只攬着藍憶蕎朝樓梯處走去。
“韶川賢侄,你等一下。”佟博翰不愧是東南亞第一金融鉅子,在這個極爲尷尬極爲羞辱的時刻,他依然還能保持着鎮定。
“你不該解釋一下嗎”佟博翰強壓住自己的心中的怒火和屈辱,在譚韶川的身後平淡的問道。
“蕎蕎生來就體弱腎虛,一條六十年的深海老魚是滋陰補腎絕佳的食補。那條魚送來的當天我就給她燉湯喝了。”譚韶川說的雲淡風輕,自然極了。
他的語氣裏體現出來的是,那條魚無論一千八百萬亦或者一億八千萬,在他譚韶川這裏就只有一個用處。
那就是,爲懷中女人滋補身體的。
他連頭都沒回,一個彎腰,健臂伸向她的腿彎,攔腰抱她在懷,她緊緊抓住他的衣角,腮頰慘白的沒有一點血色,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貼着他的胸膛。
他的胸膛又熱又暖。
十分安全。
他抱着她,置客廳裏十餘人不存在一般徑直朝樓梯處走,他感受到她心跳的厲害,毫無規則,他知道她嚇壞了。
一分鐘也不想再讓她歷經樓下這樣的場合了。
所以,送她上樓。
“譚韶川你欺人太甚欺人太甚”身後,佟桐歇斯底里吼道“我佟桐有生之年從來沒有受到過這樣的侮辱,我不遠萬里從東南亞飛過來,就是讓你這樣欺負的嗎”
她真的不能相信,眼前這個男人就真的置譚氏於不顧,置他的父母親不顧。
只顧懷中的女人嗎
“欺負你”譚韶川停了腳步,轉過身來掃了在場所有人一眼,然後看着佟桐。
略勾脣一笑,表情不是輕佻,不是邪痞,卻也帶着一種輕慢“你有什麼可被我欺負的這世上,能讓譚某提起興趣欺負的女人在譚某懷中呢。譚某此生也只欺負這一個女人。”
如此出言,等於昭告了所有人,懷中抱着的是他譚韶川的女人。
唯一的女人。
別的女人他沒興趣欺負。
懷中人聽到他這番話小臉立即紅了,心裏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只覺得被他欺負了很好受。
特別好受。
很羞。
很羞。
羞甜羞甜的。
又暖又羞又甜的滋味攪和在一起,讓她覺得她的一顆心像是泡在酒裏。
醉死了。
也顧不得在場有多少人看着了,只將頭顱扎到他懷裏,汲取着他溫寬健碩的胸傳輸給她的力量。
安全的力量。
譚韶川垂眸看着乖到不行的懷中人,心下笑給她找個替身真好。
自此,無論他多麼高調的宣揚她就是他的女人,大抵也沒人全信了吧
如此以來,以後無論什麼場合,都可以毫無顧忌的帶她一同出入。
他淡然自若羞辱佟桐的一番話語之後看也不看佟桐只看懷中人的做法,他將所有人都撂在客廳裏置於不顧的舉動,他連個合理的解釋都沒有的行爲,以及他依然淡定穩肅的表情,並沒有導致客廳裏十幾名重量級人物憤怒不堪。
反而鎮住了他們。
客廳裏在座每個人心中都生出了一種突如其來的怕。
怕他的鎮定,怕他毫無顧忌的宣揚,怕他肆無忌憚抱着女孩上樓的樣子。
尤其是佟博翰。
細細想來,先前的半個月譚韶川雖然不太主動不太熱絡,卻已經足夠給他佟博翰面子了。
而今天。
纔是譚韶川徹底展露霸氣的時刻。
譚韶川天不怕地不怕
任何人在他眼裏都不夠格阻擋他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