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始終笑盈盈地看着他，霍霆南卻總覺得她在透過自己看另一個人，這種感覺令他不爽。
但桌上的菜卻討好了他，麻辣水煮魚、雙椒兔、筍子芋兒雞，無一例外的麻辣鮮香，讓他垂涎欲滴。
霍霆南的注意力被桌上的菜吸引了，再顧不上林清，立刻大塊朵頤起來。
他一點都沒有顧忌形象，喫相說不上斯文，但給人一種食物美味的感覺，讓人不自覺地也想跟着多喫兩口。
看着他喫得香，林清的心情都跟着好起來，也不管他是不是願意，就徑自幫他夾，還一邊熱情地介紹。
“好多人來這裏，就爲了喫這個魚，李爺爺說，以前爺爺和爸爸也都喜歡喫。”
霍霆南伸向水煮魚的筷子在空中停了一下，以爲她會說顧向東也喜歡，但不知是不是被她刻意繞過了。
他看向她，她回了他一個甜甜的笑。
沒從她嘴裏聽到顧向東的名字，好歹讓他不那麼生氣，對她給自己夾菜的舉動，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異議。
他沒拒絕，林清就夾的更歡了，不停地在盤子裏挑挑揀揀，後面乾脆給他挑起刺來。
一個夾的高興，一個喫的高興，一頓飯喫得相當愉快。
菜雖然不多，但都很合霍霆南的口味。林清又要了兩聽啤酒，他沒有覺得什麼，但她卻知道，這是顧向東的愛好。
也許是他常年待在部隊，他特別喜歡喫辣喝啤酒，以前他們每次出去喫飯，有了這兩樣，他就會喫得很盡興。
一氣吃了個飽，霍霆南才慢慢停下起來喝起了啤酒，一罐都快喝完了才反應過來。
“我開了車……”他捏着杯子皺起了眉。
林清依然笑眯眯的，“沒事，說好我送你回去嘛！”
霍霆南覺得她是故意的，但也怪自己光逞口腹之慾，讓她有了可趁之機，索性兩聽喝完又叫了兩聽。
林清當然不會反對，全程喜滋滋地給他夾菜挑刺，自己不喫卻忙得不亦樂乎。
最後放下筷子的時候，霍霆南毫無形象地打了個飽嗝，差點變成撫腹大漢。
“李爺爺的手藝好吧！”林清雙手托腮，迷妹似地看着他，“凡是喫過他手藝的人，再喫不下別人的了。”
“確實很好！”霍霆南給了中肯的稱讚。
林清笑得眼睛眯起，點頭說道：“你要喜歡就常來吧！”
霍霆南本來在等着她後面的話，想着她大概會說“李爺爺也希望看到他”之類的，但她沒說那話，只是笑得更甜更美。
“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林清說道。
霍霆南點了點頭，他喝了酒，本來就不能開車了。
林清跟老人打了招呼，又帶着霍霆南從巷子裏出來，已經晚上十點多了，城市夜生活纔剛剛開始四下霓虹閃爍，有着與白天不一樣的熱鬧。
“你住在哪裏？”林清問。
霍霆南抿了抿脣，道：“你就是因爲這個，才讓我喝酒的？”
林清快速看了他一眼，說道：“我是點了不錯，可你才喝了不到半聽就想起來了，後面可都是你自己點的。”
霍霆南有點發怔。
確實，半聽啤酒，等他喫完飯，喝點茶酒氣就能散的差不多了。
林清默默撇了他一眼，他的發呆讓她抿嘴一笑，接着問：“你到底住哪裏？現在你想自己開車，可就真是酒駕了。”
霍霆南無奈報出了公寓名字，那是中天前幾年纔在市中心建起來的高檔公寓，寸土寸金的地界，頂級的物業，精裝修優質配套拎包入住，一套八十平米的公寓能賣出近千萬的天價。
這套公寓是林氏準備進軍青城的時候，助理替他備下的，霍霆南一到青城就住了進來，壓根沒問過開發商是誰。
對於林清的熟門熟路，他也認爲是這公寓太出名了。
汽車到了樓下，林清並沒下車，而是對霍霆南說道：“太晚了打車不安全，看在我請你喫飯又送你回來的份上，車讓我開走吧，明天我去林氏還你。”
霍霆南無語地看着她。
“不會吧，這麼小氣？”林清瞪圓了眼睛。
霍霆南只冷哼了一聲，“你想開就開吧！”
林清立刻笑了，很雀躍地道謝：“謝謝霍總，我會小心駕駛的，明天一定原物奉還。”
以她的身份，隨便叫一聲，各路司機就會絡繹不絕，他只是沒有拆穿罷了。
林清纔不管他心裏怎麼想，說了再見之後，立刻把車開走了，生怕他反悔似的。
霍霆南看了一陣早沒了蹤影的車屁股，嘆息地搖了搖頭。
第二天，當霍霆南看到林清大張旗鼓地開着他的車到林氏的時候，才明白她打的什麼主意。
面對員工們八卦的臉，林清毫不避諱地對臭着臉的霍霆南說。
“你昨晚喝醉了，我今天把車給你開過來了。”
霍霆南咬牙切齒地瞪着她，林清一點都不自知，一邊打量着他，一邊說道。
“怎麼樣？頭還疼不疼？昨晚可把我累慘了！”
充滿了曖昧。
“林清！”霍霆南沉聲喊了一聲，後槽牙都咬疼了。
林清無辜的鼓了鼓臉，把車鑰匙遞了上去，很語重心長地勸解道：“以後別喝那麼多了，真的很折騰人的。”
非但沒解釋清楚，反而信息量更大起來。
眼見喫瓜羣衆只差指指點點了，霍霆南一咬牙，將人拽進了辦公室，“嘭”的一聲甩上了門。
“林清你要幹什麼！”霍霆南緊緊瞪着她，漆黑的眸子裏冷光乍現。
林清撇了撇嘴，眨了眨眼睛，無辜地與他對視，說道：“我好心把車給你送來，你怎麼這樣？”
“還裝！”霍霆南聲音發冷。
“我裝什麼了？”林清一聳肩，“要喝啤酒的是你，讓我開車的人還是你，怎麼我這好人，還要被你審問？”
霍霆南氣不打一處來，捏住她的肩膀質問：“那你剛纔怎麼那樣說？”
“我說什麼了？”林清掙了掙他鐵鉗子似的手，沒掙脫，“都是實話好不好？你喝了酒就連累我給你當司機，我生活很規律的，可是犧牲了睡眠時間來送你！”
看着她一本正經地狡辯，霍霆南眼珠子都快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