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吵起來也沒顧上聲音，林清被老太太使來叫顧夫人，給聽了個正着。
她尷尬地站在門外，裏面的母女倆還在吵。
“媽你居然打我。”
“我打你，也是爲你好纔打你！”顧夫人還氣着，聲音尖利，“你知道我用了多大的力才能帶着你嫁進顧家來，爲了帶你進來，到現在還在這個家裏擡不起頭來！我帶你進來，我夾着尾巴做人，讓你姓了顧家的姓！”
“我這麼做都是爲了誰！”顧夫人字字逼仄，“我就想你能靠着顧家這棵大樹，能有個好出身，將來能借着顧家的光找個好婆家！”
顧夫人聲音越加的急迫：“可你都幹了什麼！讀書的時候不好好讀書，工作的時候不好好工作，心比天高命比紙薄，我的臉都讓你丟盡了！”
顧西沒出聲，顯然是驚呆了。
顧夫人又接着道：“你以爲你那些心思能瞞住誰？你總往向東面前湊討的了什麼好？我千方百計想讓你做顧家的女兒，你卻把一切都給搞砸了！”
林清暗暗嘆氣，顧夫人的聲音裏帶着說不出的疲倦，原來她跟顧西是不一樣的，她早就知道女兒的心思，也早就明白女兒跟繼子之間的差距，可卻經不住女兒的不知天高地厚。
也是讓她操碎了心！
屋裏安靜了片刻之後，顧西嗚嗚的哭聲傳出來。
“憑什麼！憑什麼！”她哭着說，“我不想要做顧家的女兒，我就想做顧家的兒媳！我到底哪裏比不上那個爬牀的女人？我是真心愛着向東哥，她林清有什麼好，還不是不要臉貼上來的！”
“她不過就是個暴發戶的女兒，還真以爲自己是什麼大小姐，還有她那個媽，就會不要臉的把女兒往男人牀上塞！”
“要是你當初不攔着我，先上了哥哥牀的就是我！”
顧夫人呵斥她：“你胡說什麼！”
“本來就是！就是你攔着我！你自己嫁了顧家的男人成了人人稱羨的顧夫人，卻不許我跟我喜歡的男人在一起！我就是喜歡哥哥，我就是喜歡他！”
顧夫人更氣，“不准你胡思亂想，你要是還這麼執迷不悟，我就馬上告訴向東，讓你下半輩子都待在林城，永遠都別想回來！”
顧西哭聲更大，不屈不饒地吼：“我就要，我就要！我就要喜歡他，我偏要喜歡他！林清她憑什麼，她憑什麼！”
“你夠了！”顧夫人喝道。
是夠了，林清已經不想再聽了。
虧她還以爲顧西這次回來已經變了，原來，她是如此固執，在林城這麼久，非但沒能讓她清醒，反而更加劇了她的嫉妒心。
林清深深吸了口氣，甩甩頭，轉身往回走，想想要找個什麼藉口說給老太太聽。
老太太有七竅玲瓏心，聽她說顧夫人母女在談心時，就已經大致猜到了，不再追究，放了她回小樓。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心事重重，都被顧向東看在眼裏，一回了小樓馬上就開始詢問。
“聽到什麼了？”
她去了那麼久卻沒把人叫下來，臉色也變了，他壓根就不信那母女倆只是純聊天那麼簡單的事。
被他問起，林清眨眨眼，她想着要跟他說一說，這猛的一下還真不知道從哪兒說起好。
“顧西又做什麼妖了？”
畢竟待在同一個屋檐下這麼多年，顧向東還是瞭解她的。
林清咬咬脣，慢慢說道：“顧西她喜歡你！”
顧向東一聲冷嗤：“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她說……”林清頓了一下，“想爬你牀來着，被顧夫人攔住了。”
顧向東眉間一沉，聲音冷了一度：“別聽她胡說八道！”
他該是想起他們結婚的事，如果不是她意外有孕，又被羅靜宜逼着，她壓根沒機會嫁給他。
這件事始終是她的污點，當初他不喜歡她，更加不喜歡被女人算計，所以默認讓人大傳特傳，生怕搞不臭她的名聲。
現在好了，當初的一時痛快，弄得現在愧疚的要死。
所以說，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
顧向東想的是她，林清卻想成了另一層，眉毛一豎，指着他追問道。
“幹嘛這麼心虛？難不成你被她得逞了？”
顧向東“啪”的一下打掉她的手，“得逞個屁！我是那個意思嗎？”
“那不然呢？”林清挑着眉看他。
算了，再說下去，到了她的痛處，又要解釋半天，顧向東纔不跟她扯，故作兇狠的嚇唬她。
“我是什麼人，當初要不是我喝多了，你也壓根到不了我面前！”
說起這個林清就咂了咂嘴，這事跟她無關，萬一露出什麼馬腳來，反倒得不償失。
兩人，一個不願意提，一個害怕提，不約而同都轉移了話題，不再談論這事。
不過，無意間知道了顧西的爲人，林清對她不再抱有同情心，一個覬覦她丈夫的女人，萬一她跟顧向東真有了什麼，那她哭都沒地兒哭去。
倒是顧西，不知道是不是顧夫人後面又說了什麼，她竟然跟凌家穆開始走近了，兩人還明目張膽的出去約會了兩次，看顧西那嬌羞的樣子，林清不知道爲什麼心裏“咯噔”一下，不安起來。
想歸想，可顧向東卻沒什麼反應，像是把兩人當成了隱形人。
不回去祭祖，也沒有出行，林清跟顧向東常做的事，就是一起宅在家裏看電影，除了當年的賀歲片，幾乎把之前所有的電影都拿出來看了。
兩人獨處的時候，顧向東就行動自如了，影院裏溫暖如春林清懶成了樹懶，什麼都不想動，就靠着顧向東享受着二人世界，享受着他對自己的寵愛。
顧向東喜歡她依賴自己的樣子，一邊抱着她，一邊纏着她的頭髮，弄亂又梳順然後又弄亂，玩得不亦樂。
“你別扯！”林清嫌棄的拍了怕他的手。
她有段時間沒去剪頭髮了，已經長到了鎖骨，他再揉起來就容易打結。
顧向東不聽，左手夾着煙，右手依然穿在她的頭髮裏。
“長長了。”他眯了眯眼，聲音啞了一度。
“嗯。”林清無意識地回答，“等兩天就去剪短。”
“留起來。”顧向東吸了口，“姑娘家家的，剪那麼短幹嘛？”
林清嗤嗤的笑，“你上次不還說我快三十了，怎麼一轉眼又姑娘了。”
“就是要留長髮才顯年輕。”顧向東口是心非。
林清臉小又五官立體，留短髮靈氣十足，只有顧向東這長髮控才覺得不好。
“那……好吧！”林清答應了。
誰讓她喜歡他呢？
喜歡他就爲他改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