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知道凌家穆來青城了？”林清問。
顧向東“嗯”了一聲，握住了她的手，安慰道：“這些事你就別管了，會有人管他的。”
林清點點頭，“我只是擔心，林家又要來找你麻煩。”
“那是你的孃家。”
顧向東捋着她耳邊的頭髮，像是玩上了癮，手指在發間纏着又鬆開，玩得不亦樂乎。
林清偏偏頭，說道：“不是我無情無義，是他們做事太過分。”
現在一想起來羅靜宜和林湘的做派，她還生氣呢。
“你不是說最近要考試了？”顧向東主動換了話題。
“嗯，這次考過就能拿到文憑了。”
她倒從不擔心這個，自考題目跟她以往的結業考試難度差不多，對她來說很輕鬆。
“能順利考下來嗎？”
顧向東看着她瞬間變得鬥志昂揚，光潔的小臉像是鍍上了一層光。
自信地揚着下巴說道：“這還不是小菜一碟，放心，沒問題！”
說完還拍了拍胸膛，顧向東看着她笑，滿眼寵溺。
林清沒說大話，一週後走上考場，然後又自信地走了出來。
顧向東在外面等着她，看她神采奕奕的樣子，雙眼含笑。
“你怎麼來了？不是說了不用過來嘛！”林清看到他，立刻飛奔而來。
早上他就非要親自送她過來，林清硬是沒讓，沒想到他還是來接她了。
“提前體驗一把高考家長的心情。”顧向東望着她，眼睛帶着亮晶晶的笑。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變得愛笑了，整個人的氣質都柔和了許多，過去那個暴戾的太子爺形象一去不返。
林清都快忘了他之前的樣子，只覺得這樣的顧向東跟她心目中的沙鷗緊緊貼合在了一起。
她已經很久沒發信息給沙鷗了，偶爾想起來，會驚覺自己居然會把他忘了，但拿起手機卻不知道要跟他說些什麼，好像她想對他說的話，分享的心事，都已經跟顧向東說完了。
她明白，這代表顧向東已經逐漸取代了沙鷗！
他從虛無的手機背後，正式走到了她面前，他會包容她，會照顧她，會教她一切不會的東西，引領着她重新看這個世界。
他是那麼強大，彷彿無所不能！
上了車，顧向東才摸了摸她的頭，將家長架勢擺得十足，問道：“考的怎麼樣？”
“當然沒問題。”林清仰着下巴回答，眼睛有點發燙。
還記得當初高考，學校外面圍滿了等候的家長，每位同學走出來都會被人圍住，只有她，永遠是一個人。
每次，她都會磨蹭到最後，等到人都差不多走光了纔出來。
那個時候，她多想也有一個人在門外等着她，哪怕是嚴厲的責怪都好，也好過她考得再好都無人問津。
直到現在想起來，林清還是心裏發酸。
她從小就比別的孩子懂事，好像也沒有怨恨過拋棄自己的父母，唯獨那個時候，她的心理有埋怨。
埋怨他們爲什麼生了孩子又不要，她明明健全又健康，還會很乖很努力。
她一直刻意忘掉自己是個孤兒，一個人很安靜的生活着，努力給自己活成一個家，可惜她時常會感到力不從心。
那時候，她會把沙鷗當成家人，貪戀着他給自己的溫暖。
但是現在，他走進了現實，就在她身邊，是她看得見摸得着的真實存在着。
他給了她一個家，願意摒棄前嫌跟她白頭到老，還有什麼比這更好？
林清一頭扎進顧向東懷裏，緊緊抱住他，彷彿連一絲風都別想插進他們之間。
“怎麼了？”
顧向東揉着她的頭頂，感覺到她柔軟的髮絲在指間遊走，也感覺到她對自己的依戀。
“顧向東，我們一直一直都不分開好不好？”林清埋頭在他懷裏，甕聲甕氣地說道。
天知道她有多害羞，對她來說，這一句話，比“我愛你”的分量重多了，這是她做出的一生的承諾。
顧向東心裏一暖，揉着她頭髮的手頓了頓，心裏好像有什麼正在溢出來，停了好一陣，才說了一句。
“好哇！”
天知道，他有多鄭重。
林清滿意了，賴在他懷裏不肯起來。
冬天到來的時候，顧向東還是不能站起來，但是腿已經恢復了知覺，白英彥說離康復的那一天不遠了。
他自己好像也不在意，而且變得更加淡然，大概是已經適應了將近一年的輪椅生活，除了不能站起來所有的一切都行動自如。
顧家凡是不方便輪椅去的地方都裝上了斜梯，讓他無論去哪裏都能暢通無阻。因爲養傷問題，部隊的工作一直停着，林清原本以爲他會不滿，但依現在來看，對於這個問題，他也很順其自然。
“聽說鳴蒼山上的楓葉全紅了，正是好看的時候，我之前一直沒去過，我們挑個時間去看吧！”
林清覺得顧向東這兩個月一直悶在家裏，想着方兒要帶他出去。
“我們叫上白醫生一起去野炊露營，我從來沒去過耶，去吧！去吧！”
一心想說動他，沒想到自己先越來越心動了。
顧向東現在對她幾乎是有求必應，這次也不例外，很大方的點了頭。
“好吧，我讓人準備一下。”
林清歡呼雀躍起來。
她原本不是想真的來野炊，這個時節山上已經下過了兩場雪，露營也得多掂量掂量。
但事情既然已經提出來了，顧向東就很認真的對待，提前一週就列了單子讓小楊去準備，到了上山的那一天，滿滿當當塞了一越野車的東西。
把來顧家跟他們匯合的白英彥和杭進，看得一愣一愣的。
“老大，你還真要去露營呀！”白英彥吞了吞口水。
“不行？”顧向東挑眉看他，暗含威脅。
白英彥又咽了下口水，咂舌道：“倒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可要想好了，山上可冷的很，我們倒算了，嫂夫人能不能受得住就有待商榷了。”
顧向東哼哼兩聲，霸氣側漏地說道：“我的女人，我會管！”
“哎呦呦！酸死個人嘍！”白英彥怪叫着跑開。
一行人準備好，浩浩蕩蕩地往鳴蒼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