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建過程很幸苦，基於顧向東的身體狀況，康復醫生給他定製了每週三次的復建療程。
有第一次的教訓，第二次去之前，林清就開始琢磨，要怎麼給顧向東做工作，好讓他順利完成復建。
從早上一直琢磨到晚上，弄的顧向東覺得她睡覺都要走神。
“在想什麼？從實招來！”
當她把他要的清茶倒成了牛奶，還是冒熱氣的那種，顧向東終於忍不住地問了。
“我……”林清咬着脣衝他搖搖頭。
想了想，還是試探着開了口。
“明天好好復建行麼？”她一副小心翼翼的商量口吻，“上次醫生說不能耽擱，我知道你難過，可什麼都比不上你的腿重要。”
“真的？”顧向東一挑眉。
“當然！”林清鄭重的點頭，“只要你好好復建，我什麼都答應你。”
顧向東立刻來了興趣，上身都挺立起來，追着她問：“我讓你做什麼都行？”
林清往後撤了下，有種不好的預感。
“不能幫你洗澡！”她趕緊提出來。
一想起剛回來時，他死皮賴臉要她幫他洗澡，她的臉就要紅了。
顧向東嘿嘿一笑，“放心，不用你！”
林清咬咬脣：“也不能幫你上廁所！”
顧向東繼續笑，“放心，不用你！”
林清擰眉看着他，感覺越來越不好，總覺得像是落入了某個圈套之中。
“你……想幹什麼？”
顧向東噙笑往前湊了湊，朝她翹起下巴，霸氣十足地道。
“過來親我！”
林清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
見她猶豫，顧向東臉一沉。
“你不願意？”
林清皺眉抿脣。
“那算了！”顧向東肩膀一垮，垂頭喪氣地往被子裏滑。
順便還扔了一句：“沒意思透了！”
林清鬱悶了，明知道他是在威脅她，可她就是沒辦法看他折騰自己。
親吧，親吧！
又不是沒親過。
於是，她猛地湊過去，快速在他臉上一碰，又飛快地撤回來。
“好了，你說話算話。”
她臉紅的跟什麼似的，但顧向東卻哇啦啦直嚷。
“你這算什麼？知道什麼叫親嘛？你會親嘛？”聲音大得一逼。
林清窘迫得不行，恨不得去捂他的嘴。
“你小點聲！”
“我不管，要麼你好好給我一個吻，要麼我明天就不去了。”
理直氣壯得讓林清咬牙。
“我是你男人，怎麼這麼彆扭！”顧向東冷着臉催促。
佔便宜的是他，他反倒還不耐煩了。
等了一下見林清還糾結着，顧向東飛快地縮到被窩裏，冷聲冷氣地發着脾氣。
“行了行了，趕緊關燈睡覺！”
明知道他是故意激自己，可林清就是狠不下心。
他已經閉上了眼，可還緊皺着眉頭，滿臉的不高興。
見過他對復建的排斥，如果這次一個吻真的能讓他接受的話，對於她來說，倒是沒什麼損失。
他們本來就是夫妻呀，比親吻更親密的事也做過了。
這麼一想着，林清就暗暗吐了口氣，慢吞吞地往下彎腰。
顧向東一直平躺睡着，擺着個很方便的姿勢。
林清幾乎是屏住呼吸，哆嗦着俯身下去，哪想還不等吻上，後腦勺和後腰就各貼上了一隻手，微微一個用力就讓她貼上了他的脣。
就在她還在發懵的時候，只覺身體被用力一轉，顧向東就半壓在她身上，他的脣舌更是強勢地攻城掠池，像他們之前爲數不多的親吻一樣。
林清很快就被吻得腦袋裏一團漿糊，等她再反應過來，就發現自己身上整齊保守的睡衣釦子被扯得七零八落，顧向東的右手大咧咧地探進她衣服裏，另一隻手還在不停地扒拉她的睡衣。
“唔……你幹什麼！”林清差點一聲驚叫。
嘴脣停了，顧向東的手卻沒停，甚至還不滿地抱怨：“穿的這是什麼鬼東西！”
“你別扯！”林清急忙去搶衣服，人也跟着要坐起來。
可隨即又“哎呀”一聲，被顧向東拽下來。
“你想幹什麼？”
林清戰戰兢兢地看着他，總覺得他的眼睛像狼。
顧向東喘了口氣，雙眼冒着綠光，調整了一下、身體，朝她張開雙臂，啞着嗓子說道。
“坐上來。”
林清差點一頭栽倒。
什麼叫“坐上來”！
但事實是，她想栽倒顧向東也不允許，看出她的退意，趕忙緊緊一把攥住她。
斬釘截鐵地說：“你說只要我答應去復建，你什麼都願意做！”
林清語結，竟然在這兒等着他。
“你……你不要臉！”林清覺得臉要熟透了似的。
顧向東聞言噔的一下睜大了眼，“什麼叫不要臉，這是男女之間正常的生理需求！”
他又用力撐起上身，近乎咆哮着：“你就是嫌棄我是個殘廢了是不是？還說會一直在我身邊，下半輩子守着我這個廢人你守的住？”
林清瞠目結舌地瞪大眼睛看着他，聽他尖酸刻薄的糟蹋自己，挖苦她。
“還是你已經打算好了，頂着我妻子的名頭紅杏出牆……”
“你胡說！”林清聽不下去了。
“蹭”的一下站起來，怒視着他，“顧向東你有意思沒有？不就是腿傷了嗎？不就是要復建了嗎？又不是真的殘廢了！”
她細細喘着氣，紅着眼瞼，鼓着臉頰，雙手攥成了拳，這幾個月的綿軟小媳婦形象一掃而光。
好久沒見到她小辣椒的樣子，顧向東一時間都愣住了，就看着她火爆爆地數落自己。
“就算真是廢了又怎麼樣？你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就算下半輩子要在輪椅上渡過，身邊也會圍繞一圈照顧你的人！”
“你活的甚至會比一些窮苦人家的健全人還好，你有什麼可抱怨的！”
“我體諒你的心情，勸着你哄着你，生怕你生一點氣，你倒還蹬鼻子上臉了！”
“不就是個復建嘛，你的驕傲去哪兒了？你的不可一世去哪兒了？”
“你還是那個立一等功的中校嗎？你還是那個說有鋼鐵般意志的軍人嗎？我看你就是個膿包！”
林清氣極了，她可以忍受顧向東的壞脾氣，卻不能姑息他毫無底線的潑髒水。
所以什麼都顧不得了，乾脆一鼓作氣把心裏的鬱悶也藉由這機會一口氣全吐出來。
顧向東全程都沒有說半句反駁的話，只拿黑黝黝的眼睛緊緊盯着她不放，還在她要轉身的時候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不要走！”
他的聲音完全軟下來，帶着乞求的意味。
林清一下就心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