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你，沙鷗是誰？”顧向東看着林清的眼睛追問。
那漆黑的眸子像一口深不可測的古井，彷彿下一刻就要將她吸進去。
“我……”林清舌頭打了個結，咬着牙搖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什麼沙鷗？我不知道！”
顧向東一聲冷哼，壓根不相信她。
依然緊緊盯着她不放，順帶涼涼地威脅她：“別讓我問第二遍。”
林清白着臉，吞了下口水。
她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沙鷗的，難道是她昏迷的時候沙鷗來的短信讓他看到了嗎？
沙鷗從來不會打電話，就算是上次約她見面，他也沒打過電話。
如果只是短信，那以沙鷗跟她通信的習慣，就絕不會說什麼曖昧的話。
這麼一來，就不用擔心，他會誤會她出軌什麼的。
林清稍稍鬆了口氣，只要不是涉及原則上的事，那就算是顧向東知道了什麼，也不會太爲難她吧！
見林清一雙靈動的眸子咕嚕嚕轉個不停，顧向東就知道她一定是在算計什麼。
要麼打死不承認，要麼編造一個人出來敷衍他。
而林清肯定會選擇第二種。
“沙鷗……我想想……”林清抓抓頭，一副冥思苦想的樣子。
呵！
裝得挺像！
顧向東瞳孔微縮，定定看着她。
“那個……沙鷗啊……”林清繼續裝。
實際上是在拖延時間，好編一個完整的故事出來。
就在顧向東稍稍露出不耐煩的表情來，林清趕忙開了口。
“我記起來了！沙鷗……是我幾年前交的網友。”林清吞了口氣，舔了舔嘴脣。
“網——友？”顧向東面含冷氣，明顯不信，“你什麼時候還有交網友的愛好！”
林清垂着眼，捏着被角說道：“你也知道我這些年無所事事的，沒朋友沒愛好，無聊就上網打發時間。沙鷗就是我交的網友。”
說出了口，語氣正常了，說話也不打結了，看着比先前正常了許多。
飛快地看了一眼顧向東，見他還是一臉的疑惑，林清暗暗咽咽口水，腦子裏飛速的運轉着。
“但我發誓，我跟沙鷗只是普通的朋友！我們其實很少聯繫，說的也是生活中的瑣事，我從來沒有給他透露過身份，而且就算是我說了，他也未必會相信。網上的事，誰能當真呢！”
林清想着，反正事情瞞不住了，那還不如就說一些給他聽，反正虛虛實實，相信他就算是去查大概也查不什麼來。
所以她說一半留一半，如果顧向東已經翻了她跟沙鷗的短信，那她主動交代一些，也不會讓他覺得自己受了騙。
況且，託他的福，上次老手機毀了，之前的記錄都已經消失得乾乾淨淨，他又能查出什麼來呢？
顧向東一直不說話，只冷冷地盯着她不放，林清心裏發怵，別的不敢多說，反正強調自己跟沙鷗沒有不正常的男女關係就行。
所以，她在極力爭辯：“真的我發誓，我跟沙鷗就只算是比較聊得來的網友，我們沒有見過面，連電話都沒有通過，就光用短信聯繫來着。”
“而且他長期住在國外，就算是短信，我們也通的不多。”
她說得越多，就越不謀而合，顧向東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迷糊過。
“你們真的沒見過？”顧向東終於發問。
“沒有！”林清把頭搖得撥浪鼓似的，只差指天發誓，“絕對沒有見過！”
顧向東捏着手指，看着她澄澈的眼睛，又問：“他是男的還是女的？”
林清抿緊了脣，這個咋說？
如果說是男的，他會不會就認定她出軌？
如果一口咬定是女的，可那些短信內容又透露出了性別。
快速斟酌了一下，林清猶豫地搖搖頭，“我不知道。”
顧向東臉又一黑，譏諷道：“你跟人家交往了那麼多年，連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林清低着頭，任命地頂着狂風暴雨，使勁搖頭：“不知道，我沒問他也沒說，不過……說話的語氣來看，**不離十……應該……是個……男的。”
算了，真真假假的，敷衍着吧！
“而且，我們只是偶爾發發短信，沒有你想的那種交往。”林清言語堅定。
眼見着顧向東的臉色有所緩和，林清也暗暗喘了口氣，可還不等她一口氣喘完，顧向東又扔來一個更重磅的炸彈。
“你去孤兒院幹什麼？”他問，還有點咄咄逼人。
林清咬脣，眼睛不自覺地轉了轉。
“什麼孤兒院呀？”
林清的聲音裏有着不易察覺的顫抖，比起沙鷗，她更害怕孤兒院的事。
“仁心孤兒院。”顧向東冷冷地說。
仍然緊緊盯着她，不給她半點退路。
林清垂着頭，覺得腦仁兒發疼。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怎麼顧向東今天總揪着她不放？
他肯定是去調查了，所以才把所有的事情都挖出來，可他沒事查她幹什麼？
林清心裏發虛，雖然頂着失憶的帽子，但她大概比之前變得太多，所以才引起了懷疑？
所幸她現在確實是“林清”，不管誰來查，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而且，科技發展到現在，誰還能想到，或者相信，借屍還魂真的存在？
想到這些，林清又悄悄鬆了口氣，不管怎麼樣，她就是她，變了也好，不對勁也罷，只要她自己一口咬定，就沒人能說她不是。
她這纔剛鬆口氣，那邊顧向東冷冰冰的話又到了。
“林清，知道騙我有什麼後果嗎？”
“知道。”林清翻起眼皮瞅了他一眼，“上次敢騙顧團長的人，墳頭草已經一丈高了。”
顧向東不自覺地彎了脣角，“知道就好！”
頂着他的視線，林清只覺口乾舌燥，不知是多少次舔了舔脣，可憐兮兮地擡頭看他。
“我能喝口水嗎？”
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委屈噠噠地看着他，小嘴兒櫻紅癟得更什麼似的，配上她嫩豆腐似的臉，讓人看之生憐。
就連顧向東也一陣心軟。
親自倒了水給她，看她小貓似的喝着，細長柔嫩的脖子仰起，因爲喝得太急，有水順着嘴角流下來，再到脖子上，留下一溜曖昧的水漬。
令顧向東又想起了昨夜的情形，那柔嫩順滑的手感，彷彿還在他的手心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