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沈卓皺眉，“我們不是說好了嗎？”
“那個……”林清發窘，心裏也怪難受的。
學法語的人，誰不想去法國？
別說是法國了，哪怕整個歐洲都存在着巨大的吸引力。
她揉了下鼻子，喏喏道：“大首長升級了，家裏辦宴會，我走不開。”
還好，有這個理由。
林清暗暗鬆了口氣。
“對啊！”沈卓似乎有點失望。
顧裏升上將的事，他也是知道的。
沈卓皺了眉，他似乎沒有說服的理由了。
“對不起啊！”林清低着頭道歉。
沈卓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清淡到不易察覺的笑。
“我沒事，只是這畢竟是盛世的案子……”
他話沒說完，林清是明白的，所以她已經想好了，今天一去公司立馬就去請假，要搶在早會之前。
“我知道，我會看着辦的。”林清慢慢說道。
公交車正好搖搖擺擺駛過來。
“車來了，再見！“
林清不等沈卓有所反應，飛快地朝公交車跑過去，頭也不回地跳上了車。
一直等公交車走出老大一截路，沈卓才轉身望過去，站了一下，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然後，臉上又露出了那個清淡到不行的笑。
走得早，路上交通情況就好，到公司的時候，林清還在大廳裏坐了一會兒才陸續有人來。
林清吸了口氣，乘電梯上樓。
苟娟是她的直屬上司，是個資深職場白骨精，整個翻譯部每天就數她到的最早。
林清想着，同事們都還沒來的時候，是最好的說請假的時候。
卻不想，從來不遲到的苟娟，今天卻出乎意料地晚了。
林清掐着時間，眼看着打卡時間都過了兩分鐘了，才見苟娟頂着一頭薄汗，踩着十公分高跟鞋，一手拎包一手提着大衣小跑着進了部門間。
一來二話沒說，扔了衣服和包，連坐都沒坐一下馬上就叫開會。
全部門的人誰都沒機會說話，包括林清。
老大叫開會誰也不敢耽擱，林清也只好拿着筆記本去會議室。
例行說了節前的工作，又訂了節後的計劃，然後苟娟就叫了林清的名字。
“公司要收購一個法國酒莊，你要跟着談判團一起去。這事比較急，談判團也想在春節前把案子拿下來，所以你今天中午就把護照拿過來，順便也抓緊整理一下各方資料，最遲後天大概就要出發。”
果然來了。
林清閉了閉眼，硬着頭皮說：“我最近家裏正好有事，可能走不開……”
“走不開也要走。”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苟娟打斷了。
“進公司籤合同時就有一條，一切以公司利益爲上，你自己在這兩天內處理好家裏的事，公司的事不能耽擱。”
苟娟嚴肅地說道，一雙漂亮的杏眼帶着厲色，壓根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散會之後，林清還在想着要怎麼跟苟娟說不去法國的事，同事薛婷就先湊過來好言相勸。
“你可別犯傻，咱們籤的僱傭合同裏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要是損害了公司的利益，可不是離職就能解決的。”
林清當時只顧着高興，哪裏會把合同內容看得那麼清楚明白。
“那還要怎麼着？”
“要賠償公司損失。”薛婷伸出五個手指頭，“五倍！“
林清立刻打了個冷戰，五倍？就她現在的積蓄，怕是不翻倍都賠不起。
正鬱悶着，苟娟就打內線來找她了。
林清接了電話，去辦公室見她。
“你家裏有什麼問題？”苟娟從來不拐彎抹角。
林清勉強笑笑，“就是家裏最近有喜事，要來一些人，挺忙的。”
苟娟對林清印象是很不錯的，她工作踏實認真，效率也高，執行力也很好，還不像其他女員工專注八卦。
這樣的員工，如果因爲家庭原因走人的話，她會覺得很可惜。
“想辦法克服一下。”苟娟說道，“你知道的，公司就你一個法語翻譯，你要是不去，兩方的人連話都說不上。”
林清爲難地點頭，“我知道，可是主任，我聽說，這次公司是請了外面的翻譯做同傳的。”
苟娟沒有奇怪她怎麼提前知道了這事，很自然的說道。
“是，這次公司還請了翻譯局的沈主任，擔人家那麼大的咖，能答應來做同傳就不錯了，難不成還要求人家做跟隊翻譯？”
說的也是，像沈卓那種翻譯官，肯定不會陪同的。
苟娟又說了兩句不去的話，可能產生的嚴重後果，然後就很乾脆地趕了林清出辦公室。
反正林清是沒轍了，只得趁着午休的時候回顧家去拿護照。
她惹不起顧向東，但也賠不起五倍違約金。反正跟顧向東遲早是要離婚的，自然不能因爲他再把工作丟了。
盛世的效率很高，又過了三天，林清就跟隨談判團一起登上了前往法國的飛機。
這是林清第一次出這麼正式的公差，原以爲談判團會像電視劇裏演的一樣，一出場就是一羣嚴肅墨鏡高冷男女，結果到了機場才發現，所謂的談判團，就四個人。
一個肖揚，一個他的祕書，一個沈卓，還有一個就是她。
四人當中，她是唯一的女性。
直接讓林清傻了眼。
“肖總，就我們這幾個人去談判呀？”林清實在是看沒人來匯合了，忍不住問肖揚。
肖揚戴着個大墨鏡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漫不經心地輕“嗯”了一聲。
“放心吧，就我們這幾個人去，都是多餘的。”
話落，祕書已經拿着幾人的登機牌過來了。
“還有二十分鐘登機，喫點東西吧！”沈卓看了一下時間對林清說道，“不然接下來的十幾個小時，你就只能喫飛機餐了。”
林清聳了下肩，搖頭說道：“你們去吧，反正機場的東西也不見得就比飛機餐好喫。”
本來聽說要去喫東西而興奮的肖揚一聽這話，立馬看了一眼沈卓。
然後就絲毫不意外地聽沈卓說道：“那也行，讓肖總他們去，我陪你先去安檢，進去等他們也一樣了。”
肖揚清了清嗓子，又象徵性地邀請了兩人一起去，被拒絕了，就頭也不回地招呼祕書走了。
本來想避開沈卓的林清，一下就變成了兩人獨處。
沒辦法，現在又說要去喫東西的話，肯定就尷尬了，只得默默地跟他一起進了安檢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