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誤會了,我沒有……”林清扯了扯嘴角,有點無措。
“是我給言兒魔方的,請少夫人放過言兒!”周嫂冷冷的看着她,聲音又急又厲。
看着是在爲小娃娃求情,這姿態……怎麼都覺得有種挑釁的意味。
林清皺了皺眉,心裏不太舒服。
“我說了,我沒有。”她擺了擺手。
見她審視的眼神掃過來,周嫂連忙低下頭,避開了她的視線。
林清心裏的疑惑更深了。
”你忙你的去,我帶言兒玩會兒。”林清刻意想將她支開。
她想單獨問問這個孩子,爲什麼一見着媽媽,就一副膽戰心驚的模樣。
誰知周嫂更是將小娃娃往身後一藏,冷清地道:”對不起少夫人,向東說了,可以讓您見到言兒,但是不能讓他單獨跟您待在一起。”
林清不由冷嗤一聲,“我是言兒的媽媽,我帶着他怎麼了?我的孩子,難道我還會虐待他不成?”
周嫂快速地擡頭看了她一眼,眼裏帶着嘲諷,冷聲道:“聽說少夫人忘了一些事,但我還是不能把言兒交給你!”
“爲什麼?”
“向東不許。”
“……”
死男人!
“那我問言兒,他願不願意跟我在一起?”林清伸手去拉。
周嫂索性整個人都擋在了小娃娃身前,微微挺直着背脊。
“言兒不會願意,他說了也不算。”
“你……”林清不氣反笑,“言兒自己說了不算,那誰說了算。”
“向東!”
“……”
死男人!
正僵持着,客廳裏的電話響了。
林清翹了翹嘴角,雙手抱胸,輕蔑地看着周嫂。
“怎麼?難道還要我這個主人去接電話嗎?”
周嫂一頓,像是在權衡。
林清理所當然沒動,作壁上觀。
她有身份,還失憶,隨便哪個都好用。
電話鈴聲很頑強,周嫂到底還是熬不住,一拉小娃娃就要往那邊去。
林清沒有動作,倒是小娃娃自己掙脫了她的手,微微往後面退了一小步。
周嫂不可思議地回頭瞪了一眼拒絕自己的小娃娃,那滿是威脅的眼神,全數落在了林清眼裏。
電話響停,緊接着又響起來,周嫂面露焦急,可小娃娃就是不跟她走。
轉身瞪向林清,無聲的責怪,還有冰冷的威脅。
林清回了她一個得意的輕哼。
看吧,再牛還不是低我一等!
周嫂沒辦法,叮囑小娃娃:“別怕,我就在那裏,她不敢把你怎麼着。”
這話明顯就是說給林清聽的,但她不在意。等周嫂一步三回頭地走了之後,林清再次彎腰朝小娃娃揚起笑臉,放甜了聲音。
“言兒,媽媽撞傷了腦袋,以前的事情都不記得了,也沒有了朋友,言兒跟我做朋友好不好?”
小娃娃還有戒備,但好歹正眼看她了,黑漆漆的大眼睛裏帶着試探。
林清笑得甜甜的,繼續說道:“如果媽媽以前對你很兇,我跟你道歉好不好?言兒是個好孩子,能不能看在媽媽生了病的份上,原諒我一次?”
接着,輕輕軟軟的撒着嬌:“好言兒,就給我一次機會嘛,就一次好不好?”
小娃娃有點期待,繃緊的嘴角慢慢彎了彎,在看了一眼周嫂的方向後,遲疑着點點頭。
林清立刻笑得眼睛眯起,回頭看了一眼已經掛上電話的周嫂,立刻壓低了聲音快速說道。
“那我們一起保守祕密好不好,等到那個人不在了,言兒就來找媽媽玩,我們一起玩魔方好不好?”
小娃娃剛點了頭,周嫂已經飛快地走過來將他擋在身後,挺直着背對林清說道。
“前樓打電話來說,晚上向東回來,讓少夫人和言兒也一起過去喫飯。”
喪氣!
林清撇撇嘴,一回來就要見那死男人,真是點背!
惦記着要去剪頭髮,林清朝對面從人身後探出來的小腦袋笑了笑,看都沒看周嫂一眼就往外走。
“少夫人要去哪兒?”周嫂追問,“晚上向東要回來。”
林清還她一個白眼,“他回來管我鳥事。”
周嫂直接被噎,張口結舌地看着她走出門去。
真失憶了?
以前只要聽說向東要回來,這個少夫人可是恨不得提前三天做個全身spa,做個頭發畫個妝,立求以最美的姿態出現,傾盡全力要勾搭上向東。
現在這狀態……
周嫂正想着,已經走出門去的林清又折了回來。
“那個……我忘了,最近哪裏有理髮店?”
聞言,周嫂剛纔被攪亂的心緒立刻就平復下來。
還真以爲她換了個性子呢!
“少夫人一直都在東大街上的時美做頭髮。”
周嫂幸災樂禍,去吧,去折騰吧,再怎麼折騰,也得不了向東半個眼神。
“時美?”林清聳聳肩。
她以前逛街的時候,從門口路過過,據班上一個富二代同學炫耀,在那裏燙個頭髮最低都要上千塊。
她怕是腦子被驢踢了,才花那麼多錢去剪個頭髮。再說了,這裏離東大街那麼遠,公交車一去一回,怕是天黑了也回不來。
順着來時的路往外走,一路上遇到幾個顧家的保潔員,遠遠朝她打個招呼,就像避瘟神似的躲開了。
林清就覺得,“林清”這個豪門長媳真是太憋屈了,死在這兒待着是圖個啥?
難不成就是害怕那個極品媽?
太可憐了!
也沒個人問她去哪兒,林清來的時候,見到過外面的大路上有個公交車站,當時感覺離別墅也不太遠,這會子走起來,才發覺像是走了十萬八千里。
特別是“林清”那衣帽間裏全是高跟鞋,害得她不得不踩着十公分的高蹺。
這會子太陽正毒,林清走得手腳發軟,就在眼看勝利在望的時候,身後傳來兩聲喇叭響。
林清往邊上靠了靠,把路讓出來,一輛黑色保時捷駛過來。林清對這車有陰影,連忙又讓了讓,這車卻慢慢停下來。
“顧太太?”一個清朗的聲音,隨着車窗下沉傳出來。
太陽曬得林清眯眼看過去,是一個五官端正,英氣勃勃的男人。
“對不起,我車禍失憶了,不認得你。”林清說完就走,不準備跟人牽扯。
能跟顧家當鄰居的人,肯定非富即貴,她不久後就要離開,還是不要認識這類人比較安全。
“失憶?”這人發動車,也跟着動起來,“那就難怪了,顧太太可不是那種會在大太陽底下走的人。”
林清發覺重生後,自己最多的表情,就是無奈加撇嘴了,這不,聽了這話,嘴角又不由自主的撇起了。
“我叫沈卓,就住在顧家隔壁,顧太太去哪兒?我送你一程?”
姓沈的?
這姓在林清的腦子裏過了一遍,她的生活離這類人太遠,不像顧家那麼人盡皆知的家族,她通通沒有印象。
“謝謝,公交車來了,我走了。”林清一指前面,飛快地跑了。
沈卓看着那道纖細的身影衝上了公交車,翹脣笑了笑。
失憶了?
顧太子這妻子,還真是換着花樣折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