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綰綰做了一個很久遠的夢。
那個夢她依舊很久都沒夢到過了。
她夢到了她和承霖哥哥一起被一個瘋女人關了起來,然後日日夜夜的恐嚇他們,毆打他們……
夢裏全是她的哭聲。
承霖哥哥我怕,承霖哥哥,希希好怕。
夢裏的她太弱小了,她看着那個瘋女人要去託走她的承霖哥哥,她大聲哭喊着。
不怕,承霖哥哥不怕,希希保護你,希希……希希可以保護承霖哥哥……
即便是那時候的她已經泣不成聲,害怕的渾身顫抖,她依舊站在她的承霖哥哥面前,緊緊地護着他。
然後夢裏的場景又變了,夢裏的她和承霖哥哥在車裏,隨之而來的便是一陣劇烈的撞擊,在那場突如其來的車禍裏,她被傅承霖緊緊的護在懷裏,她僅僅只是受了些許皮外傷,但他卻因爲劇烈的撞擊而造成了腎的嚴重破裂,需要換腎。
本就有先天性心臟病的她不顧家裏反對,毅然決然地去做了配型,結果最後配型成功,她便在捐獻腎臟的同意書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可爲什麼到了最後,所有人都和她說傅承霖醒過來了,卻不再記得她。
就連那顆被她摘下來的腎臟,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因爲,傅承霖身上的那顆腎不是她的。
是應雪希的。
夢裏的她痛到渾身都在顫抖,她看着傅承霖一臉陌生的看着自己,看着他微笑的看着應雪希,看着他對應雪希說我喜歡你,甚至看着他嚮應雪希求婚……
夢裏的她以爲自己就要這樣痛死過去了,可不知道是誰一直在她面前叫囂着,她痛極了,就如同有人緊緊地卡住了她的脖子一樣,她呼吸不暢,渾身都在疼。
她瘋狂地掙扎着,呼喊着,可嗓子裏卻發不出絲毫聲響!
她……要死了。
她馬上就要死在這樣的疼痛裏了……
可是……她要是死了的話,她的承霖哥哥怎麼辦?
不,不可以……
承霖哥哥——
承霖哥哥救救希希——
砰——!
卡在她脖子上的手好似在瞬間消失不見。
沈綰綰也在同一時間猛地睜開了眼睛!
“沈綰綰,告訴我,你說的承霖哥哥是誰?你口中的希希,又是誰?!”傅承霖赤紅着一雙遍佈狠戾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她。
病房裏滿是各類醫療儀器的聲響,沈綰綰就那麼看着躁動不已的傅承霖。
她從未想過會有這樣一天,他會問她誰是承霖哥哥,誰又是希希……
多可笑啊……
——希希,從今往後,承霖哥哥護着你。
如果她告訴他說,他就是她口中的承霖哥哥,她自己就是希希,他會不會信?
不會的,從那場車禍後,他從不曾信過她。
見沈綰綰冷漠的閉上了眼睛,傅承霖心底驀地涌上一股怒火!
“沈綰綰——!”
他話音剛落下,原本緊閉着的房門便被人從外推開了,站在門口的應雪菲一臉驚愕地看着還壓在沈綰綰身上的傅承霖。
“承霖哥哥……你這是,在做什麼?”應雪菲抽了口氣,她上前瘋了一樣的將傅承霖從沈綰綰身上拉下來,尖銳的問他:“你怎麼可以這樣?我姐姐才死多久?傅承霖,你這麼做就沒想過對不對得起我姐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