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手被仇若狂握在手中,手中有他的溫度。
彷彿連仇若狂的脈搏和心跳都一齊傳遞了過來,面對如此認真的仇若狂,練三生的手都微微熱了起來。
練三生連忙將自己的手抽出,嘴脣囁嚅了幾下後,嘴硬道:“我的命當然是我的,跟你有什麼關係,你怎麼能決定我會不會死呢?”
“因爲我是你的……”仇若狂的聲音戛然而止,但語氣依然認真,“總之,我不會讓你死的。你要相信我。”
看着仇若狂認真的眼眸,練三生竟然有那麼一瞬間相信,仇若狂真的能夠保她一生無虞。雖然練三生仇若狂一直都在努力爲練三生博取更多的精魄,但練三生從來不認爲,光靠着精魄,就真的能夠活下去。
離踏虛境,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好吧,我相信你。”練三生嘆了口氣,對仇若狂這麼說道。
仇若狂點頭,沒有再說什麼話。
等將仇若狂的庭院收拾好了,練三生便回到自己的庭院中去了,雖然是新的環境,但練三生並不介意,因爲這是新家。
通幽境十八脈,離踏虛境真的還很遙遠。
中間還有一個金磐境。
練三生坐在牀上,握了握拳頭,咬緊牙關:“老天爺啊老天爺,既然你能夠讓我以這麼神奇的方式重生了,那麼我希望你不要回收我的性命。我還想繼續探索這個陌生的世界,還想活下去,還想……像穿越前一樣,站在世界的巔峯。”
如果可以的話,再收穫一份完美的愛情吧。
從前生到今世,總不能一直當單身狗吧,那多可憐!
後面的話,她沒有說出口,畢竟現在仇若狂的修爲那麼高,指不定她這樣的竊竊私語,就被仇若狂給偷聽了去呢?那多害臊啊不是。
第二天就是七月七日,地球上的七夕節了。
練三生的心忽然一下子就躁動了起來,這麼一個棒棒的節日,如果不逗逗仇若狂,那豈不是太沒意思了?
等到了晚上,滿天星辰閃爍之時。
練三生便從起居室裏蹦了出來,恰好看到仇若狂就坐在庭院中的鞦韆上,一晃一晃地,看着滿天繁星。
仇若狂似乎沒有注意到練三生出來了,即便練三生蹦出來的動靜挺大的。
此時,就連小鬼頭也不在他的身邊。
仇若狂望着天際,離奇的安靜。月光在他的眼眸上流動,眼中似乎藏着什麼東西,一縷憂傷淺淺地流淌了出來。
練三生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仇若狂,她也從仇若狂的身上感染了一絲悲傷,這是怎麼回事呢?
仇若狂的眼中既然藏着憂傷,就說明他的心中必然藏着事,甚至很有可能,藏着一個人,一個女人。
否則她跟仇若狂本來沒有一絲關係,仇若狂爲什麼會在救下自己之後,對自己這麼好呢?會不會有可能,她長得像另一個女人,纔會博得仇若狂的癡情呢?
但是,仇若狂分明還這麼小,他之前真的會有過愛戀嗎?然而,這個世界的孩子都這麼早熟,仇若狂還真的說不準曾經有喜歡過的姑娘呢?
而自己則是替代品?
練三生拼命地搖了搖頭,不知道爲什麼,心中竟然有了一股濃濃的酸味。
她是在喫醋了嗎?
光憑着自己莫名其妙的幻想,開始喫醋了嗎?
自己是不是真的很喜歡仇若狂呢?
練三生拍了拍自己的心口,深吸了一口氣。
她朝仇若狂走了過去,大叫道:“你坐那幹什麼呢?少女心爆發啊你!你這樣看起來看一點也不爺們啊,是不是心裏藏着事啊?要不要跟我說說啊?”
仇若狂猛地從思緒中驚醒了過來,他轉頭來看練三生,眼中那悲傷竟然在這瞬間全都收斂了起來,又恢復了嬉皮笑臉的樣子:“我沒什麼事兒。小娘子,你不好好修煉,你跑出來做什麼呢?今晚的月亮可不怎麼圓呢。”
他果然不願意說,練三生便覺得更加惆悵。
她吸了吸鼻子,笑道:“就算不是滿月,看看上弦月也挺美的,不是麼?你給我走開,讓我坐。”
練三生強行將仇若狂從鞦韆上推了下去。
仇若狂踉蹌兩下,不滿:“一起坐不行麼?”
“不行。”
“那我給你推鞦韆?”
“不……行,行,行,你給我推鞦韆。”練三生死皮賴臉地說。
仇若狂便走到練三生的身後,一下一下地爲她推鞦韆,笑眯眯道:“小娘子,舒服嗎?”
練三生因爲心情受到了影響,望着天上的上弦月,感覺卻不是那麼好,她茫然而無措:算了,就這樣一直下去吧,也挺好的,不要那麼快結束這一段曖昧的關係。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練三生幽幽地給仇若狂講起來牛郎織女的故事。
仇若狂聽着聽着,笑道:“我忽然明白了,你今晚爲什麼要走出來。”
“跟這故事沒有關係!”練三生嘴硬,“我只是悶了,想出來蕩蕩鞦韆,看看月亮!”
“好好好,我懂,我懂。”仇若狂笑眯眯,“不過,爲什麼你知道這麼多其他人不知道的事?”
“我說我來自另一個世界,你信嗎?”
“我信。”仇若狂意外地篤定。
練三生一下子無話可說了,說不信還好,說信,她豈不是要費盡脣舌去講地球的故事,想想還是算了:“我跟你開玩笑的,不要當真,我回屋去了。”
一夜無話。
似乎是因爲復脈還神的事,很多人都在新上海灘邊上兜兜轉轉,想殺掉練三生,碰碰運氣看能不能從練三生的屍體上找到復脈還神丹。
所以這次仇若狂並沒有出去,每天都守在上海灘的庭院中。一人在起居室中修煉,一人在庭院中或是逗逗小鬼頭,或是修煉。
果然沒有人再敢來新上海灘邊上兜轉。
然而,明明是練三生的修煉更爲認真,偏偏仇若狂的修爲進步得比練三生更快。明明是踏虛境的修爲,但練三生每開啓一條武脈,仇若狂也能開啓一條武脈,真是氣煞人。
練三生不由得要感慨:“到底誰纔是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