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昨夜各戶串門回來後,練三生就陷入了憂鬱狀態。
她趴在了窗戶上,一臉慘慼戚地望着白茫茫的院子,望着從天上輕飄飄落下的鵝毛雪花,但細細一看,練三生的雙眸卻是失去了焦距的,似是惆悵無比。
應無惜從院外而來,輕輕地走到了練三生的面前,右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三生,三生?嘿!”她驀地大喊了一聲,然而練三生還是不爲所動。
應無惜索性不再叫她,而是背靠在了練三生的窗邊,看着院子裏她一連串的腳印,嘴上還喫着蘋果:“謝謝你的蘋果啊,也謝謝你的平安,雖然我不知道這兩天喫蘋果爲什麼會平安。不過在這種千里冰封的日子裏,還能弄到口味這麼甜的蘋果,實在是不錯。”
練三生看着應無惜:“要謝就謝大魔王,謝我做什麼?”
“喲,原來你還醒着呢,我以爲你睜着眼睛做白日夢呢。如果有人過來殺你,我是不是要擔心你還沒醒,就死了呢?”應無惜伸手捻掉了練三生額頭上的一朵雪花。
“我看着你進來呢,想殺我?哪有那麼容易?那得問問對面的大魔王。”練三生幽幽地嘆了口氣,“也是,這種天氣裏面,能弄到這麼多的好蘋果,他是不是跑到南邊邊陲去了?那邊有的地方還挺熱的。”
“嗯,那邊靠近炎凰國,如果不小心進了炎凰國邊境,遇到了炎凰國的武者,估計就沒有那麼容易回來了。”應無惜笑眯眯道,“不過我看他還安然無恙的,應該沒有去什麼危險的地方。”
“誰知道呢……”練三生也從屋裏拿出一顆蘋果啃了起來。
“這次他給你帶了幾顆精魄?”應無惜好奇地問。因爲二人的關係在奇怪的閨蜜話題中火速加溫,練三生也就將自己關於戰巫的事情都告訴了應無惜。
“三顆。比以前的都要好。他每次出去,帶回來的精魄品次都要高上許多。”練三生咧嘴一笑,“也可以猜得出來,他每次出去,總要殺一些更強大的式妖,你說,他是怎麼活下來的?”
“想着你,想着你,哎呀,就莫名其妙地活下來啦。”應無惜笑嘻嘻地道了一句,見練三生要從窗子裏跳出來打自己,趕緊往遠處跑了過去,“嗨呀,嗨呀,怎麼一言不合就要打我呢?我猜中了他的心事,又不是猜中了你的心事,你激動什麼嘛!”
“我看你最近是越來越皮癢了!”練三生果然翻窗出來,就追着應無惜要打。
只不過二人都沒有動用脈力,只是單純地嬉笑玩鬧罷了。
兩名身着淡藍衣袍的少女,踏開滿地細碎可愛的腳印,身上飄沾着潔白的雪花,院落裏都是清脆得猶如泉水般的玲玲笑聲。
青春,大抵也就如此了。
練三生感慨着,捏起了一團雪球,嘴裏哼着聖誕節,“嗖”地就朝應無惜拋了過去:“接受我愛的洗禮吧!”
嘭!
應無惜閃了過去,然而雪球還是打中了人,打中了剛好從門外走進來的人。
應無惜回頭一看,聳了聳肩,一臉揶揄地看着練三生:“哇哦,愛的洗禮。三生,你是故意的吧?”
“去你妹的,給我閉嘴!”練三生光速般地賞了應無惜一臉雪球,然後對走進來的仇若狂有些心虛地說道,“你不好好地在你院子裏呆着修煉,跑過來做什麼?”
“怎麼?”仇若狂拍掉了自己身上的雪花,笑眯眯道,“我聽見你們在這邊玩得開心,我過來看看我的小娘子有沒有被欺負都不可以啦?”
應無惜哼道:“你小娘子沒有被欺負,倒是我一個孤家寡人被她欺負得毫無還手之力,你看看我這臉。”
“你這話我愛聽。”仇若狂對應無惜嘿嘿笑道,“你那邊瓜果還夠喫麼?看在你這麼會說話的份上,我再給你多送一些去?”
此時,小鬼頭也從隔壁蹦蹦跳跳地過來,它捏起一團雪,“吱吱吱”地就丟嚮應無惜。
應無惜閃了過去,對仇若狂道:“免了,你送的我不要,三生送的我纔要,避嫌。”
仇若狂點頭:“那也行。”說罷,他就回去自己的庭院搬瓜果。
“你作死啊你!”練三生瞪着應無惜,“你胡說八道什麼呢!”
應無惜抱起了小鬼頭,摸着它光溜溜的腦袋,笑眯眯道:“我在給你們牽線啊,郎有情妾有意,早在一起不就好了,真不明白你——”
“閉嘴!閉嘴!”練三生迅速地搓了一大團雪球,將應無惜給埋了進去。
噗通——
莫名遭殃的小鬼頭在雪裏探出了頭,對練三生不滿地揮舞着小小的骨頭,眼窩分明是怒火沖沖的,然而下一秒它就被也從雪裏探出頭的應無惜給再度按進了雪裏,身體又散掉了……
“你幹什麼呢!欺負我修爲比不上你麼?哼!”應無惜從雪裏鑽了出來,走到練三生的面前,按住了她的肩膀,一臉鄭重地說,“我記得你常常說自己是一本傲嬌教科書,以前我不懂是什麼意思。嗯,我現在懂了!你這個口是心非的壞東西,小心你男人跟人跑了!”
“他敢,我——”練三生迅速閉了嘴,笑眯眯地看着應無惜的背後。
應無惜知道應該是仇若狂回來,便故意戳着練三生的腰,笑嘻嘻道:“你就什麼,你就什麼?嗯?說話說一半,真是壞透了!”
練三生抄起一旁的小鬼頭,就將它給貼在了應無惜的臉上。
“涼!”應無惜趕緊扒掉了小鬼頭,將它給拋了出去。
小鬼頭一頭栽進了雪裏。
啊,可憐的小鬼頭。
它跑到仇若狂的腳邊,要仇若狂爲自己主持公道,然而仇若狂沒有空理它,它氣得“噠噠噠”地跑出了上海灘院門。
仇若狂將瓜果放進屋裏,對應無惜道:“你要什麼,找三生拿。”然後他臉微微一紅,“你們剛纔在說什麼?”
“譁!”應無惜擺了擺手,“你明明都聽到了,還裝什麼蒜?臭不要臉!”
這下子連練三生的臉也紅了,她掐了一下應無惜的腰,從牙縫裏擠出字來:“你一個果子都別想喫到。”然後她擡頭對仇若狂道,“我們在說,等會兒怎麼把你做成雪人,擺在風雲廣場上。”
“哦。”仇若狂恍若未聞,“嘻嘻嘻。”
練三生、應無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