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起在門上偷偷按了按剛纔朱斯蒂娜按過的地方。
觸手堅硬,沒有凹下的感覺,完全不像是按鈕,更沒有藍光閃亮。
也許真的要以某種方式使用靈力才能激活。
這道門所包含的技術,和人類科技完全是兩個路數,就像蘇起擁有的系統和異能。
蘇起特地搬了一塊大石擋在門口,以防大門突然關閉。
朱斯蒂娜笑起來:“沒必要,這不是牢房,這扇門從裏面也可以打開,設計建造者不是白癡。”
能從裏面打開門的當然不可能是牢房,世上沒有從裏面可以自己打開的牢房。
看來之前猜測這裏關着幾千年的怪物,未免有點形象力過剩。
蘇起笑了笑,但卻沒移開石頭。
這樣的金屬房屋不可能整體澆鑄,應該是分體組裝的。
可蘇起很認真地研究,卻找不到金屬牆上接合的痕跡。
也許只是工藝先進,嚴絲合縫到肉眼無法分辨。
兩人沿着牆巡視了一圈,迅速站在了大箱子邊。
雖說是箱子,蘇起也沒找到任何縫隙,這玩意看上去像一塊實心的金屬塊。
蘇起本以爲朱斯蒂娜會像剛纔開門一樣,在箱子上一頓亂按,然後箱子自動開啓,珠光寶氣頓時泄出,滿室熠熠生輝。
然而並沒有。
她撫摸着金屬箱繞了一圈,如同欣賞藝術品般很認真地研究那些紋路。
光暈下,她的眼睛閃着某種迷醉的光芒,讓蘇起想起神殿中狂熱的教徒。
“我生在一個很傳統的家庭,從小到大天主信仰極其虔誠,一直到三年前。”朱斯蒂娜一邊看一邊自言自語一般說道。
她說過三年前綁定了系統,比今天接觸的其他人都要早。
說到這她就停了,於是蘇起只好接腔:“因爲你有了新的信仰。”
朱斯蒂娜默認了,繼續道:“從那時起,我瞭解了許多事情,思想改變了很多。”
她是這個任務的召集人,與系統的聯繫更加緊密,甚至可能有雙向溝通的能力,這對於一個傳統教徒而言,的確更具有蠱惑力。
蘇起淡淡道:“真正的上帝從不迴應任何禱告。”
看來這小姑娘把系統當上帝了。
朱斯蒂娜突然轉身,仰頭面對蘇起:“其實我很早就認識你了。”
兩人距離很近,朱斯蒂娜的呼吸有點熱,蘇起反而退後了一步。
平時他好像很隨意地玩笑,其實並不喜歡與人過於親近。
蘇起勉強笑了起來:“很早?你認識的是哪個我,三個月前我還是另一個人,現在的我是組裝貨。”
朱斯蒂娜的眼神變得有些火熱,迷醉之意猶勝剛纔撫摸金屬箱子:“我認識的就是你。”
“哦?”蘇起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你收到系統的指示後,有過我和丁嘉諾修女的幻視?”
朱斯蒂娜搖搖頭,突然就有些泄氣:“不是你想的那樣,算了,明天再說吧。”
說着她向前走了兩步,幾乎貼着蘇起:“你現在能吻吻我嗎?”
蘇起嚇了一跳:“你這是怎麼了?”
朱斯蒂娜的表現很不正常,怎麼突然熱情如火了?
兩個人一天來大多數時間都在趕路,除了剛纔送了個護身手環,絲毫沒有勾搭的跡象,怎麼突然要下嘴?
不會是這個金屬屋子有什麼古怪,迷惑了她的本性吧?
蘇起還在驚疑不定,朱斯蒂娜已經靠過來在他脣上輕輕一吻。
然後一切就結束了。
這一吻就像是解藥,朱斯蒂娜輕輕呼了口氣,然後對愣在那的蘇起道:“我們的任務暫時完成了,要等下一步指示,現在回去吧。”
蘇起立馬清醒了過來:“什麼?任務結束了,不打開箱子?”
朱斯蒂娜搖搖頭:“一開始我就和你說過,任務是找到箱子,從沒說要取出裏面的東西。”
蘇起有些傻眼:“這未免太兒戲了,我們冒着生命危險找到這裏,就爲了看箱子一眼?”
這肯定是不合理的,箱子應該有後續的作用,系統沒道理賣關子,看來是朱斯蒂娜不想告知。
蘇起被她忽悠不止一次了,當然疑心大起。
這姑娘哪都好,就是很能扯淡。
剛纔她那麼熱切地研究撫摸金屬箱子,沒道理戛然而止,這丫頭肯定有問題。
“走吧,我們現在上去,等明天有指示了再說。”說這朱斯蒂娜又率先離開了金屬屋。
蘇起摸了摸自己的嘴脣,有點涼。
又拍了拍金屬箱子,冰冷而堅硬。
他快步跟了出去。
朱斯蒂娜又把門關了起來。
“我說朱斯蒂娜,走到這一步咱們得坦誠一些,這個任務你真的不知道後續該做什麼了?”
朱斯蒂娜往回走,蘇起仍不死心。
“該說的我真的都說了,等明天吧。”朱斯蒂娜說着回頭一笑。
這一笑很嫵媚,蘇起心中一動。
“那你能不能告訴,早就認識我是什麼意思?早到什麼時候?”蘇起追問。
“那是一種感覺,好像我們已經是很久的朋友了。”
這話明顯也是糊弄人的。
朱斯蒂娜突然停住腳步回過身,黑暗中她的眼睛被燈光打得發亮,像一隻貓:“所以我們不該像那夥人一樣互不信任。”
蘇起知道她指的是油膩學生等四人,這未免東拉西扯得太遠了。
他打聽任務,可不是因爲對箱子裏的東西有貪念。
這紅毛丫頭很善變,扯淡的話隨口就來。
雖然認定了她沒說實話,可這個態度也拿她沒辦法。
朱斯蒂娜掌握着任務的解釋權,她怎麼說也只能怎麼聽。
至少她的目光是坦蕩蕩的,蘇起勉強點了點頭。
之前蘇起就懷疑過,這個任務費勁找丁嘉諾和他來完成,沒有多大必要性,顯得多此一舉。
現在看來果然沒那麼簡單。
在金屬屋裏肯定有什麼觸動了朱斯蒂娜,她才突然情緒失控,然後說了那些感性的話,甚至主動獻吻。
她說很早以前就認識蘇起,必有特別的含義,絕非一般意義上的。
畢竟成爲蘇起才三個月,也許這人之前有什麼特別的歷史。
可一個農村棄兒,成長的歷史明明白白,記憶連貫而完整,找不出什麼特別故事。
也許某些記憶被刻意抹去了?
這就難以想象了。
畢竟人不可能知道自己真的忘記了什麼。
跟在朱斯蒂娜身後,看着她婀娜的腰肢,蘇起的心思也搖搖擺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