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牀了！”
看走廊的雜工用手挨個扒拉所有人的腦袋。
老九迷迷糊糊的看着窗外。
冬季的北方，天還沒亮。
大概五點多的感覺。
屋子裏四個雜工還在睡覺。
所有人都戀戀不捨的起牀。
然後開始將行李捲起來。
跟着先來的那些犯人去洗手間洗臉刷牙，上廁所，然後開始收拾班級衛生。
先是拿出一個大盆，裏面有好多的抹布，都是舊衣服撕的。
一人一個抹布開始擦地。
所有人都排成一排。一遍一遍的擦的，抹布髒了就用水搓。
這一擦就是一個多小時，擦到太陽起來了。
抹布上擰出來的水是清水。
然後負責擦玻璃的犯人打開窗戶。
冷風很快就將地面風乾了。
這個時候幾個雜工也起來了。
下面就是重點。
四個人穿着白襪子開始在地上走。
走了一圈，發現襪子沒有黑，就會很滿意的點頭。
然後就開始碼站，
大概沒多久，就會喫早飯。
於是，大家去喫飯。
喫飯之前還有一個活。
那就是將廁所的垃圾全部清理乾淨。
都是些生活垃圾，被裝在袋子裏。
老九因爲不知道怎麼的非常的讓於驚天討厭，於是每次倒垃圾必然都有他。
垃圾點在宿舍的側面，也就是山包的下面。
這些垃圾都是很髒的東西，但是你倒完垃圾手上自然也會有這些東西。
比如隔夜的剩飯，還有那些大手子的尿，甚至是某些東西的腐爛物。
總之味道很大。
但是，你倒垃圾之後，可沒有地方讓你洗手。
而少管的飯又都是以饅頭著稱。
不喫就餓着。
你可以想象你手上滿是不知道什麼東西的黑泥帶着酸臭，然後因爲肚子餓的要死，又不得不喫的樣子。
飢餓會讓你知道，只要能喫的東西你都能喫進去。
甚至是感覺能喫的東西你都會喫進去。
畢竟是一羣十五六或者十七八的小夥子，正在長身體，真的是每天都在餓着。
餓的連饅頭都不捨得三口喫完，要小口小口的品味。
人在飢餓的時候看到喫的唾液會分泌的超級多。
老九當初就感覺，那個時候雖然喫不飽，可是那個小饅頭真的是好喫。
非常甜，非常甜。
甚至於被手上黑泥弄髒的那一小塊饅頭皮，老九都塞進了嘴裏。
甚至，他還會在路過別的犯人桌子的時候撿人家喫剩下的半個饅頭，然後藏在褲子裏。
最後在夜晚都睡着的時候偷偷的喫。
真的是餓，
而且不只是他餓，是所有人都餓。
那個時候的少管所就沒有能喫飽飯的。
這種情況直到過了幾年之後才改變。
所裏的領導班子改革了，開始提升伙食。
並且終於是對於那些少數民族的犯人予以照顧。
畢竟，食堂的菜都是豬油的菜。
這之後，所有人回到監舍開始了碼站。
就是重複以前的一些東西，不過這一次，很多人都開始加速的背誦五章三十八條。
包括老九。
然後在晚上的**中，老九這次背下來了。
當然這期間，碼站了一整天都不足掛齒。
老九隻是感覺自己的腿粗了。
疼還是很疼，但是至少忍住了。
爲了不捱揍，每個人都發揮出了超出想象的潛力。
這裏再說一下少管所裏的一種懲罰。
這個叫三點。
意思是頭，兩隻腳點地，這就叫三點。
完成這個姿勢要將兩條腿撐直劈開，頭頂點地，屁股翹起來。
雙手還要儘可能的向後支起來，像翅膀一樣。
這個叫飛起來。
你可以試試保持這個姿勢，看你能不能受得了。
這個姿勢據老九說，不光會給胳膊和腿帶來很大的負荷，最重要的是，臉會充血，然後呼吸會非常困難。
臉會憋的通紅，然後呼吸急促。
超級難受。
但是，爲了不捱打，你會發揮出你都想象不到的毅力去堅持。
這期間發生了一件事。
也就是大班的幹警來挑有經驗的犯人去上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