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滿弓說:“既然你已經答應了我們的要求,我就問你,你今天是來幹什麼的?”
對,我也很想知道,今天他們前後合爲,絕對不是巧合,一定是有目的。
“來取紀嫣然的骨灰。”
“什麼?!”
月滿山倒是挺乾脆的,可說出來的話讓我無比詫異。
其實,我從來沒有去父母的墳前祭拜過,不是我不孝順,是張梅不准我去,我甚至連他們埋在哪裏都不知道。
我馬上冷靜了下來,繼續追問:“那是你自己要來的,還是姜明派你來的?”
“姜明派我來的,不過他派我來是爲了別的事。”
“到底是什麼事?”
月滿山越來越緊張,道:“姜明讓我一把火把千門的祠堂燒了。燒了以後,要在千門鬧事兒,鬧得越大越好。”
“江湖盟約,你們不怕麼?”
“前山的人做掩護,我搞我的破壞。”
月滿弓問:“那很奇怪,既然如此,他們爲什麼要急着撤離?”
月滿山的臉色變得很難看,有些僵硬,我一下子感覺到,他騙人了,他的話裏有隱藏。
“到底是爲什麼?你說,你們是不是還有別的陰謀。”
月滿山道:“火,我沒有放。”
他話裏有話,我覺得他並不是單純只得祠堂的火。
我猛地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沒好氣地說:“你最好給我一次性把話說清楚,要是在這樣擠牙膏一樣,一段一段的,你就等死吧。別以爲我不敢收拾你,我不受任何江湖盟約控制,就算有他媽的江湖盟約,老子也不怕你。”
這王八蛋想要取我媽的骨灰回去,絕對是有什麼下三濫的想法。
月滿山喘着粗氣,他有些怕我,用力把我推開。
我還要再抓住他,月滿弓抓住我的胳膊。
“你最好實話實說。”
月滿山的眼珠子赤紅,他倒是很爽快,決定要說了以後,一點兒也不拖泥帶水。
他說:“前山,有人要燒山,他們一開始想要拖住你們,不是怕你們來我這兒搗亂,是怕你們發現有人要放火。”
我感覺腦子裏嗡地一聲,就好像有人當頭給了我一巴掌。
“不好了,師兄,前山好像有煙。”小宮這個時候不顧害怕,衝進祠堂和我說。
月滿弓馬上掏出手機給千門的人打電話,同時我們一起走了出去,本來還是一陣很小的煙,這個時候濃煙滾滾,像是一隻黑色的恐怖怪獸。
月滿山說:“過年的時候本來硝煙味就重,附近的居民八點鐘會準時放一批炮仗,他們打算趁這個時候放火,這樣等發現火勢的時候也來不及救火了。”
按照我的經驗,這火藉着風,很快就會很大。
月滿弓道:“打不通!”
“走。”我說。
我們火急火燎地往前山趕,我的腿腳不方便,月滿弓一馬當先,甩開我們一大截,先往前山去了。
我的速度已經不慢了,只是多少有點兒耽誤。
我一邊走一邊問月滿山:“不對,如果只是這些小事,用不着你。”
月滿山尷尬道:“趁亂殺了滿弓。”
“姜明讓你做的?你是傻逼麼,姜明要殺你和你爸,你還要幫姜明做事。”
月滿山沒回答我,不過我也知道爲什麼,在他看來,畢竟月滿弓是他的競爭對手。
我只能說,月滿山的眼界真的太淺了。
我說:“不對,既然讓你來祠堂放火,你來這兒偷骨灰幹什麼?”
“我和我爸覺得,這東西你控制得到姜明。”
我泛着噁心,說:“你別噁心我了。他都讓你放火燒祠堂了,你覺得他還有什麼柔情蜜意,保護一個已經死了的女人的骨灰?”
月滿山慢慢搖頭:“這就是你不懂了。他毀了,只是不想被控制,所以我覺得應該可以用這個控制他。”
我現在特怕姜明對我媽各種“濃情蜜意”的發春,聽到就噁心,可是月滿山這說法讓我很新奇。
“你什麼意思?”
“我覺得姜明對你媽中毒了,既想殺了你忘掉你媽,又特別愛你媽。這或許是他的軟肋。”
我讓他打住。
一陣反胃感涌了上來。
“你他媽的噁心誰呢?”
“你問我的。”
“算我輸了。”
這個時候,趙子琛追了上來,按着月滿山的肩膀,月滿山下意識地低吼了一句:“別碰我,老鼠。”
趙子琛冷笑道:“我是老鼠也比你這個騙人的鬼要好。你拿的東西呢?”
“什麼東西?”
“哪個骨灰只要多久?可是你和夏葛懷發現你以後,就沒見你拿什麼東西,你說是你來拿骨灰的,骨灰呢?”
月滿山搖頭說:“沒有。祠堂裏沒有張超父母的牌位。”
我傻眼了:“你確定?”
“我一張一張看過去的。”月滿山又沒好氣地說,“如果不是因爲找牌位的時候太專心,我怎麼可能會被你這種雜碎害了?”
“你!”趙子琛晃了晃拳頭,我趕緊攔着趙子琛,纔沒讓他和月滿山打起來,不對,準確地說,應該是纔沒有眼睜睜地看着他送上去被月滿山打。
“是這樣麼?”我問。
趙子琛長嘆一口氣,說:“差不多,他打完了電話,就一直在那兒看牌位,然後我趁機放了乙醚。”
夏葛懷也道:“我說這小子在看什麼呢,原來在看牌位啊。”
趙子琛和夏葛懷都這麼說,看樣子沒說謊。
吳依依說:“那不必對啊,張駿師叔和嫣然叔母的牌位肯定會有的啊,我們千門前輩的牌位都有的,除非有些要埋到自己家的祖墳去的。張超,通市有他們的牌位麼?”
我皺着眉頭搖頭:“連個墳都沒有。況且,既然姜明是讓人來燒這兒的牌位,那說明他們的牌位肯定會在這兒,爲什麼我母親的會沒有。”
月滿山道:“不止你媽的沒有,你爸的也沒有。”
不等我說話,吳依依就直截了當地說:“這怎麼可能?張駿師叔可是我們千門的楷模,如果在外面的祖宅沒有墳的話,千門是絕對會給他們豎牌位的。”
“你以前來祭拜的時候有看過麼?”我問。
吳依依說:“那倒沒有,我不愛祭拜。”
我心裏默默吐槽了一句,早就想到了,問你等於白問,不過這個時候,旁邊的小宮說:“我來過很多次,不過真的不記得張駿師叔的。我還以爲張駿師叔是在外地有祖墳呢。”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事兒有點兒出乎我的理解能力了,弄得我的腦子一團漿糊。
我現在面臨一個很滑稽的事,如果我父母的牌位不在這裏,那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