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事我們現在還壓着。我知道,你讓兩個人去取許長生的卷宗,讓你的人回去吧,這個卷宗在我那兒。”
我尷尬極了,被周局當面揭穿了。
“那個,誤會……”
周局搖手道:“不要糾結這一點。可你注意到什麼沒有?”
我皺眉道:“情況比我想的要嚴峻啊,副隊長受重傷,大隊長被陷害,不過你還沒有停劉浩的職,看樣子你很信任他。”
“這孩子我一手帶起來的,我不信他還能信誰?他絕不會是黑的。”
我皺眉道:“那你們爲什麼還懷疑許長生?”
“不,因爲那枚指紋,我肯定許長生應該是被冤枉的。這個局應該是佈下給劉浩的,只是許長生倒黴,所以入了這個局。案發當天,劉浩有不在場證明,他和我在一起。但我們不能把許長生放了,我怕打草驚蛇。”
“你懷疑,動手腳的是你們內部的人?”
“是不是內部的人不好說,不過他們的目標很明顯,就是針對鳳起支隊。這次的於沉事件也是一樣,於沉這案子要是不在今明兩天破掉,劉浩就要回避,把案件移交。這案子要是不在我們手上了,又有人在細節處動了手腳,很容易陷害到劉浩……那天馬榮一跟我提到你,我知道你小子是我們雪豹的榮譽,馬上就打電話給鄭老,鄭老跟我說了你的基礎情況,我就覺得你是最合適來查案的人了。我們雪豹的偵察能力都不弱,有你幫小劉我也放心一點,可小劉竟然不領情,還跟我們鬧這脾氣……哎。”
原來是這麼回事,果然和吳依依沒關係。
我還嘀咕呢,吳依依的能量也太大了,竟然真能讓一個刑偵支隊來配合我。
其實就是周局想找我這個外援,把他手底下的這支隊伍查查,看看有沒有內鬼。
“小張,真麻煩你了,忍一忍,幫幫我。哎,要不然,我可真是沒辦法了。小劉本事是有的,就是太傲了,如果真被人陷害了,這是我們寧城警界的一大損失。”
他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而且老首長都同意了,我別人的面子可以不看,不可能不看老頭的面子。
“行。”我打趣道,“不過周局你也不老實,你並不怎麼相信劉隊。大概這也是他很牴觸我的原因。”
周局嘴上說得很好,但其實正是因爲防着劉浩,他纔想要找個完全無關的人來查這個事,不但是要和鳳起支隊無關,是要和整個寧城警界都無關的人。
這還是信任劉浩的做法麼?
“我是爲了許長生而來。”
我不掩藏自己的來意,直接說道。
當然了,我也沒說實話,禿子只是直接原因,不是根本原因,讓我來這兒的根本原因是雲崖派的雲歸海。
不過就像周局對我說的話真真假假一樣,我也不會直接暴露自己。
“你做我的顧問,當然有整個寧城最高的權限。許長生的卷宗你可以自由查閱。不過,張隊你也不用瞞我,我也是在雪豹當過隊長的,你已經退役了,可雪豹的隊員依舊跟着你在執行任務,這說明你本身就已經有了比寧城更高的資料調閱權限。”
“那只是線上資料,有很多紙質卷宗還沒有上傳,我想查也查不到。”
面對我直接暴露的意圖,周局不但沒生氣,反而笑了。
“這麼看來,我們倆有很多合作的必要。你有我想要的東西,我也有你想要的東西。”
他又衝我伸出手來,我握住他的手,感覺到他的手很有勁,果然不愧是我們雪豹出來的,就算在辦公室裏養尊處優這麼多年,依舊保持着一些軍人的習慣。
“合作愉快。”
我笑着,再一次推門回到了辦公大廳。
劉浩看見我和周局回來,皺着眉頭說:“老周,我想和你單獨說幾句。”
周局衝劉浩擡了一下手:“你的事等一下再說,我先宣佈一件事。張超有豐富的偵察經驗,能幫助我們破獲124兇殺案,所以我決定聘請張超作爲本次案件的特別顧問,大家一定要好好配合張超。”
“好了,劉浩,你有什麼問題?”
劉浩漲紅了臉:“老周,你老糊塗了吧!你這不是給我們添亂麼?!”
我有點軟佩服這傢伙了,竟然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和局長對着幹,也難怪作爲周局的親信,周局對他卻是既信又不信。
“你有什麼意見?”
“我當然有意見,這都不是我們局的人,我們現在很忙,有空陪這個人兜圈子麼?”
周局毫不給面子:“我已經決定了,你有意見以書面方式呈交。”
“你這是官僚主義,你這不符合規則!”
砰!
周局一巴掌拍在辦公桌上,整個辦公室裏都安靜了下來,劉浩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臉色漆黑。
“劉浩,你太傲了!你,從今天開始配合張超查案。你們最多隻有兩天的時間,這個案子隨時要移交出去,你們做好心理準備吧!”
劉浩一肚子的委屈,面對盛怒的周局,卻什麼都不敢說了。
我心裏長嘆了一口氣,這事兒本來和我無關,我既要給自己找麻煩,還要得罪人。
“小張,拜託你了。”
周局走之前,拍了拍我的肩膀叮囑道,整個辦公室的人都傻眼地站在那兒,只有馬榮先反應了過來。
“周局我送送你……”
周局出去之後,劉浩抽風了一樣,猛地抓起一張凳子砸在了地上。
“操!”
大家噤若寒蟬,縮在角落裏一句話都不敢說,更別說是上來勸一勸劉浩了。
他還是不解氣,又要再砸一張,剛抓住凳子的時候,就被我一隻手按住了,他扯了兩下沒扯起來。
“別拿凳子發火,這樣很不爺們兒。”我道。
“媽的,用不着你教我。”
劉浩又扯了一下,還是沒扯得出來,開玩笑,他要是能從我的手底下搶走這張凳子,那也可以進特種部隊了。
“好,你牛。”
劉浩指了指我,充滿警告地說。
與此同時,看熱鬧的警察們忙低頭忙自己的,只假裝沒看見我倆之間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