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以前你這麼說我就忍了,畢竟那是我和姜明之間的恩怨。我敬你是姜明的長輩,還有你救了我不止一回,我也給你一個面子。我和姜明之間,遲早會有一戰,但只要姜明不惹我,我絕不會主動害姜明。”
姜雲清不鹹不淡地說:“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已經明白了止戰之意,今天也沒必要……”
“今天我還沒罵你呢,你懂個狗屁!現在我要殺他的時候,你就站出來讓我們以和爲貴。那你知道他是做什麼的麼?他是販槍集團裏當殺手的,只要不聽那個犯罪集團的話,就可能會被殺掉。還有犯罪集團賣出去的槍,你以爲是幹嘛去了,擺着展覽麼?還是拿去打山雞獵兔子?你別自欺欺人了,就是拿去殺人的。那些無辜的人被殺的時候,你在哪兒呢,你怎麼不出來喊以和爲貴?你怎麼不去救他們?”
姜雲清沒想到我會這麼激動,一時之間竟然啞口無言。我早就說了,這個老頭的心是好的,只可惜好心辦壞事。
當然了,我也不會相信他那一套屁話,他說自己是路過救人,我會相信麼?
這個犯罪集團,和姜家,和姜明,絕對有關係!
我又道:“不過你說得也有道理,他是死是活不該我來裁定,會有法律來判決他。我不會殺他,但是我要把他帶走。”
“不行!”那男人着急了。
我雖然看不見姜雲清,但我倆此時就好像是在隔空對峙一樣。
姜雲清絕對不會同意的,這傢伙其實不會說謊,我早就看穿了他的目的,他還怎麼裝下去?
就在我們對峙的時候,那輛保時捷被狐狸用車身擋住了,一時半會兒上不來,狐狸過來把阿嵐扶了起來,臉色慌張的跟我說:“隊長,阿嵐要撐不住了。”
“姜雲清,你要是真的有點兒慈悲心,就讓開,這個人快不行了。”
“不行!”
姜雲清無視那個人的大吼,跟我說:“我們各自帶走各自的人。”
“呵呵,姜雲清,你滿口的仁義道德,現在卻在用無辜者的命來威脅我。行,我們各自帶走各自的人,但以後你少在我面前演正義,真是讓我夠噁心的。”
我扭頭對那穿着黑色風衣的男人說道:“你不敢讓我看見你的臉,是怕下次被我認出來直接抓住吧。你們那個犯罪集團沒多牛逼的,他保護不了你。”
“張超,你不用激我。只要我的臉一被攝像頭拍到,甚至只要你有一張我的照片,我在全國的行蹤就都在你們的掌握之中了,阿嵐就是這麼被你們跟蹤的是麼?”
“呵,知道得還不少,你在我們內部有人?”
“公司在任何地方都有自己的人。”
“挺猖狂的。”
“是你們沒用。”他最後不屑地損了我一句,把我和狐狸的牙根都氣癢了。
狐狸拎着拳頭想要揍他,我抓住了狐狸的胳膊。
現在我們的活力有限,我和他加起來都不是姜雲清一個手指頭的對手,不放人走還能怎麼辦?
我指了指他的眼睛,意思是我會記住他的,而且我會找到他的。他沒理我,一瘸一拐地朝着姜雲清的方向走了過去。
“媽的,就這麼放他們走了?”狐狸捏着拳頭,臉色漲得通紅。
“走。”我扶着阿嵐,“這個仇我會報的。”
“如果阿嵐死了,我們的線索又斷了。”
我笑道:“不會斷的,剛纔不是又有那些新的線索了麼。你不把魚放回去,上哪兒知道魚是從哪兒游出來的?”
“那有什麼用,我們連那傢伙長什麼樣都不清楚。”
我笑道:“沒事兒,我們跟蹤姜雲清也一樣。”
他們洋洋得意之中,肯定想不到,我會把目標鎖定在姜雲清的身上。
最後那些話我只是想轉移他們的注意力,我真正的目標是姜雲清。
呵,老頭子高高在上的,絕對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被我鎖定的一天。
從月滿山的身上,我也發現了這些江湖人的一些特點。
越是像他們這種功夫好的,越是高高在上,絕對自己飄然出塵,像我們這種凡人是傷不到他們的。
江湖人總是沉浸在過去的傳統中,外面的科技日新月異,但他們似乎還活在過去。
現在都法治社會了,但他們還在講過去那套老傳統,講替天行道,講私下報仇,還有江湖同盟,如果不是我親耳聽見,並且親眼見到他們爲了這些殺過人,我真的要以爲這些東西只會存在於小說事了。
這些人的武功是高,憑着一身的功夫行走江湖,無人能敵。
但他們總是忘掉外界已經機槍大炮了,俗話說得好,功夫再高,也怕菜刀,月滿山不可一世,但是被我們用狙頂着頭,也會認慫。姜雲清來無影去無蹤,可他肯定想不到,他的照片早就錄入了數據庫,只要知道他的名字,知道他是姜家的人,我很快就可以找到他的行蹤,把他所有的數據都調取出來。
甚至我能知道他昨天喫的麪條有沒有加蔥,如果濛濛足夠惡趣味,我們連他上廁所一次用幾張紙都可以知道。
這些江湖人太自以爲是了,他們缺一個教訓了。
我一邊把阿嵐扶上車,一邊在電話裏叮囑濛濛,立刻調取姜雲清的信息,我要知道姜雲清在過去的48小時內和未來的24小時內都去了哪裏。
濛濛只要能鎖定到姜雲清的一次錄像,就很很快地鎖定到他的整個行蹤,姜雲清剛剛從我們這兒離開,他的地理位置已經被鎖定了,查出來不難。
上了車以後,我才發現狐狸的耳朵上都是血。
“我靠,怎麼弄成這樣?”我倒吸着涼氣,他的半個耳朵都沒了。
對狙擊手來說,耳朵也非常重要,整個狙擊的過程可不止是靠眼睛,但耳朵壞了一半,總比被打掉半個肩膀的要好,這樣比下來,狐狸是幸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