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要求,儘快去掉何必,越快越好,當然了,還是老規矩,不可以引起別人的主意,所以這個活兒纔派到了阿嵐的頭上來。
幹什麼不好,非要背叛公司。
選擇和警察合作,背叛公司,是何必這個傻逼這輩子幹過最蠢的事了。
難道何必以爲,警察裏就沒有泵送出的耳目了麼?
如果讓阿嵐選,他願意一輩子當公司的員工,只要在公司裏,他就能一人之上,萬人之下,作爲一直清理隊,他擁有對公司大部分人生殺予奪的權利。
沒錯,這當然犯法,可那又有什麼關係,他們公司本來就是一個犯罪集團啊,警察不會管,也不敢管。
阿嵐愉快的腳步都變輕盈了,三步並作兩步地朝樓上走去。
一邊往上蹦躂,阿嵐開始往煙管裏裝入綠色的黏稠的液體。
在殺手俱樂部裏,他們管這個叫“綠水鬼”。
這是一種精神類毒藥,只沾上了一點點,人的大腦就會受到不可逆轉的損傷,這不足以讓何必死,但是可以讓何必變成傻子,一個傻子還怎麼背叛公司?
阿嵐整理了一下領帶,先用一張面紙蓋住了何必家門口的攝像頭,然後取出匕首,把貓眼上的玻璃捅開了一道縫。
咚咚咚,他敲了敲門,門裏立刻傳來了腳步聲。
但門裏面的人沒問外面是誰,當然,也沒有開門的意思。
阿嵐心裏默默讚許,這個叫何必的,警惕心還是挺強的嘛。
他本來是準備等何必問他是誰的時候,他不說話,然後何必從攝像頭裏看不見外面的東西,肯定會把眼睛湊到貓眼那裏看個清楚,這個時候他就用菸頭,把綠水鬼的煙從貓眼的縫裏滲透過去,只要人的眼睛沾了一點點,毒素就會滲進血液裏。
但何必竟然沒問是誰,而且從腳步聲聽起來,他也沒有離開,就一直站在門口,這讓阿嵐想不通了,門裏的人到底想幹什麼?
他又敲了敲門,但門裏的人還是沒反應。
阿嵐感覺不對勁了,大半夜的人有人敲自己家門,和大半夜的敲一個人的人,這人明明聽到了,但半天不應,很難說得清那個更恐怖。
綠水鬼的揮發非常快,並且一定要維持在一定的濃度,不直接噴到眼睛裏,或者直接大口呼吸下去,一點兒意義都沒有。
他需要確定,屋子裏的人是不是在往貓眼裏看。綠水鬼很貴的,一點兒也浪費不起,如果何必現在不在看貓眼,那綠水鬼很快就會被空氣稀釋,毒性就會變得很小。
如果是平時,他就會明天再來了,現在何必不開門,這情況太奇怪了。
直覺告訴阿嵐,快點兒離開這裏,這裏不對勁。
可他一想到這一單的價格,如果他今晚不清理掉何必,明天任務失敗了,要被公司追究責任不說,這麼一大塊飛揚還會被安排給別的人來清理。
他可捨不得那筆豐厚的獎金。
阿嵐想來想去,有了個主意,他先敲敲門,然後看一眼貓眼,如果裏面的人正在不解地盯着貓眼看,那他馬上往裏面吹毒氣。
他先敲了敲門,然後趕緊把捂着貓眼的手拿了下來,眼睛貼上去看裏面的情況。
預料中的一個眼球他沒看見,反而被貓眼裏滲出來的一股惡臭的煙燻得直嗆。
“我靠,這貓眼裏是藏了幾百年的屁麼,怎麼這麼臭啊?”
阿嵐真的被薰慘了,雙手撐着膝蓋,彎着腰拼命地咳嗽了好幾聲,眼睛裏像是被噴了辣椒醬一樣,又疼又辣,弄得他恨不得立刻把眼珠子挖出來洗洗。
今天真是倒黴,怪事兒也太多了,貓眼裏竟然還能滲出灰塵來。
等等,剛纔貓眼裏有玻璃麼?
阿嵐認真回憶起來,然後用力地搖了一下頭,不知道是想不起來事兒讓他現在頭暈的很。
奇怪了,貓眼裏怎麼會沒有玻璃?
阿嵐的頭疼得厲害,腳底下也變得軟綿綿的,一時之間天旋地轉,他根本站不穩,扶着門,眼前的事業都模糊了。
玩毒玩久了,阿嵐很清楚,現在他是中毒了。
他實在扶不住門框了,只好徹底倒在了走廊裏,然後門裏的人就開了門,阿嵐暈倒前最後一眼就是看見的何必。
只不過,何必的身後還跟着張超……
“你看看,我說得不錯吧,這些人不會放過你的,你逃到天涯海角去都沒有用,不如在通市繼續當個老師吧。”
看着地上倒着抽出的阿嵐,我對何必說道。
“他是死還是活?”
“能抽抽,就是活的。”我道。
“我不是問你這個,我是問你他剛纔吸進去的毒素能解麼?”
我搖頭:“沒有特效藥,剛纔我給他噴的可是黃水鬼,這黃水鬼和綠水鬼一樣,都是殺手研製出來的兩種致命的毒藥。
剛纔我先故意用手堵住了貓眼,在貓眼的位置,我放了一片很小的薄塑料片。
阿嵐第一次看見的是被我的手擋住的漆黑的貓眼,第二次看到的則是當着塑料小片的貓眼。
我知道他殺人的方式多是暗殺,十有八九是要用毒的,而且他特別喜歡用綠水鬼,我一下子就想到了這個貓眼下毒的辦法。
但真沒想到,我和阿嵐的戰術竟然重疊了,他也是想從貓眼對我們下毒,還快我早就讓何必戴上了護目鏡和口罩。
我搖頭道:“想得美,黃水鬼和綠水鬼對大腦的損傷都是不可逆的。”
“那你還把他弄傻,以後還怎麼讓他帶你去找到哪個犯罪集團?”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黃水鬼的毒性沒有綠水鬼強,只能輕微地削弱何必的意志力。
“那有什麼用?”
何必只是出一個老師,所以他什麼也不懂,他不知道人在意志力不堅定的情況下,是無法說謊的。
我要的不是阿嵐的命,而是像知道他幕後的真相。
阿嵐絕對和那個犯罪集團有聯絡,我只要掌握阿嵐,然後守株待兔就好了。
我倆合力把阿嵐搬到沙發上,爲了安全起見,我提前給他戴上了手銬,以免他亂跑。
阿嵐悠悠醒來的時候,還不敢相信自己已經被綁好了。
“你們設計陰我!”阿嵐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