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這孫子怎麼這麼衝動。”
濛濛道:“隊長,我現在帶人去攔住他吧。他身上帶着槍,我們可以逮捕他。”
我道:“千萬別!我們的時間不多,如果他不肯說那就壞了。”
“不肯說也得抓回來啊,我們總要審他的。總不可能是他被感化了自己把前因後果都告訴我們。”濛濛道。
我揉了一下太陽穴:“你盯着他,絕對不能讓他出事!也一定不能鬧出人命來。”
“可隊長。”
“這是命令,你聽我的不會錯。”
“好吧。這個江楷的老婆也真是的,都這樣了還不捨得離婚,離了男人就活不下去麼。”
我失聲笑道:“行了,江楷我遲早要收拾他,但現在還要利用他。我先打個電話給何必,勸勸他。”
掛了濛濛的電話,我就立刻打給了何必,但沒想到我的手機電已經不多了。
用最後的一點電,我給何必去了電話。
還好何必接了,聽他的語氣很不好,很疲憊的樣子。
“趙醫生說你不在醫院。”
“陶正陽的爸媽來了。你有事麼?沒事我就掛電話了。”
“你等等。你放心,我已經找人去警告江楷了,你稍安勿躁。”
“江楷提前出院了,一回家就把江洋母女關在家裏。今天我在學校,他打電話來給江洋告假。我報警了,警察說這是家務事,管不了。現在陶正陽被打了,我報警,警察說沒證據抓他。難道就這樣任由他逍遙法外麼?!”
“那你準備怎麼辦?”
何必絕望道:“我也不知道,還能怎麼辦?”
這傢伙的確是個好老師,要不然就不管這事了。
“你先等等,明天一早我朋友就會帶人過去找他談談。只要他還想在通市生活,就會老實點兒。”
過了好一陣,何必長嘆了一口氣:“好吧。”
我並不知道,這通電話掛了以後,何必立刻回到家,然後拉上了窗簾,同時把公文包裏那把新買的玩具槍扔進了垃圾桶。
當時濛濛只以爲何必是想通了,回家拉窗簾準備睡覺,沒往深了想。
我更想不到,這只是何必的一次試探,他知道自己已經被監控了,被警方盯上了,必須得搬家了。
當然了,此時的何必也想不到,我們不止能看到他家屋外的那個攝像頭,我們可以接入通市的任何一個天眼攝像頭。只要他在任何公共場合路面,濛濛就能立刻識別出他,他插翅難逃。
何必換了一身衣服,換上了假髮和帽子,貼上了鬍子,站在鏡子前看了看,確定連他自己都認不出自己了。
要想逃,今晚是最好的時機。
可他拿上公文包,掏出錢包和證件的時候,翻到了今天上課用的教案。
他真的能跑麼?跑了以後江洋怎麼辦。
總之,我掛了電話之後,過了二十分鐘問濛濛監控情況如何。濛濛告訴我何必回家了,之後他家門沒有開過,何必沒有離開。
我鬆了口氣,剛纔那通電話我叮囑濛濛,我回來之前絕對不能再驚了何必了。最近何必可能會試探性地逃跑,持續監控,不管他跑到哪裏,在我下命令之前,只要監控,絕對不要驚他。
打完了這幾通電話,天都快亮了,我的眼皮子重得擡不起來,合上眼睛陷入深眠。
我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夢到一個特別漂亮的女人,面目模糊。
我並不認識她,可夢裏我知道她是我媽,我追着跑過去,好不容易追到她了,看她的樣子卻變了,然後她又離得我特別遠,等我追過去,她的樣子又變了。
一覺醒來,我渾身痠痛,累得爬不起來,仔細想想夢裏的事還是覺得詭異,可能是昨晚太累了,纔會夢到這種奇怪的事。
派出所已經上班了,雪豹輪班執勤看守月滿山,月滿弓去醫院換了藥,已經回來了。
我們所有人都嚴陣以待,等着月正軍出招。
我們都以爲月正軍一大早就會找上門來,誰知道一直到九點,大家喫完了早飯在辦公室裏閒得無聊,都沒點兒動靜。
別說是月正軍的人了,我們連個電話都沒接到。
到了中午,夏葛懷有點兒坐不住了,過來問我怎麼辦。
“月正軍不會不管他兒子吧。要這樣我們只能按程序走了,立案以後送到通市去。”
“再等等吧。”
其實我的心裏比夏葛懷還着急,如果月正軍真的是打算用拖字訣,那我們就玩毀了。
下山縣是真的閒得無聊,夏葛懷說得不錯,一天有時候連一個案子都遇不上,警察沒事兒的時候就出去巡邏,巡邏完一圈回來還是沒啥事兒。
這地方民風樸素,治安極好,但把人下放到這兒來,那也等於是讓他在此養老,放棄一切事業上的企圖了。
月滿弓也很緊張,雖然他什麼都沒說,但他一直在走廊裏來回踱步。
月滿山就是個燙手的山芋,如果月正軍打算拖着,我們還得管飯。而且這樣扣押月滿山是違法的,拖上幾天,說不定派出所裏的大夥還得喫處分。
不過夏葛懷讓我放心,不會有人因此對我有意見:“這兒一年半載都出不了一起惡性傷人事件,而且這次還是謀殺未遂。大家知道了柳榮欺負林玥兒的真相,都很惱,這不就是仗勢欺人麼?所以我們所上上下下,這回跟我們一條心!”
月滿弓也跟我表示,他爸是絕對不可能放着他哥不管的。
“我爸四十多歲才生的我哥。爲了月家有合適的後人繼承又生了我,不過最終他還是選擇了我哥。如果我哥出事了,他那麼討厭我,我兩個伯伯家的兒子就有可能繼承月家,我爸不會眼睜睜地看着這樣的事發生的。”
我困惑道:“我聽說你家只有主家以外,其餘人都不能進入江湖。那你伯的兒子會功夫麼?”
月滿弓搖了搖頭:“會,但三拳兩腳而已。不過八大家族也不是人人都會功夫,趙子琛一家就沒人會。呵,他們一家是靠巧言令色在江湖混的,如果月家家主的位置落到我兩位伯伯家中,要麼月滿山和我爸當他們的保鏢,要麼月家也會像趙家一樣沒落。這是我爸絕對忍不了的,比他絕後更讓他痛苦。你再等等吧,我爸是個心狠手辣的人,他不會那麼快妥協,但他一定會妥協。”
有了月滿弓的這句話,我們吃了一顆定心丸。
既然月正軍祭出了拖字訣,我們也只好奉陪,誰拖到了最後誰就是贏家。
就這樣等到了下午,實在無聊的不行,我和月滿弓百無聊賴之中還去見了一次月滿山。
月滿山完全沒有被困住的窘迫,雖然雙手雙腳被好幾道鎖鎖着,但他神色如常,悠閒得好像是坐在那裏享受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