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不行,我要教給警察。”
楚瀟瀟說:“張超,你忘了警察的屁股是坐在陳家那邊的麼?你教給警察,他們說不定當場就被放了。”
“那我也要教給警察。你們兩先別管,我做事心裏有數。”
月滿弓還想攔我,不過楚瀟瀟聽我這麼說,就點了點頭,不再多問,月滿弓也只好不再多說。
等我帶着兩個殺手上了樓,我問趙子琛警察在哪裏?
“我昨天半夜就報警了,可警察一直沒來。”趙子琛道。
我冷笑了一聲,自己打了報警電話,接警員剛說話,我道:“告訴許翔,如果再不出警,我把這兩個殺手送到省城去了,我看你陳家的手段是有多通天,省城的公安廳是不是也任你陳家差遣。”
打完電話,我心裏憋悶得很,差點兒把手機砸了。
如果青青和馬大壯出了什麼事,我永遠也不會原諒自己。我保護好了楚瀟瀟,卻忘了保護身邊的其他人。
陳鈺舟,如果你像個爺們兒一樣,這些事只衝着我來,我或許還可以放你一條生路,但是既然你這麼不是東西,對我身邊的人下手,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電話過了沒多久,來了兩個警察,非常傲慢,先寒暄了幾句以後,就問是誰報的警。
“我。”我道。
他們看向我,認出來我是誰了,道:“張超,你報警嘴巴能幹淨點兒麼?公安局的副局長也是你可以罵的?你辱罵威脅國家公職人員,跟我們走一趟。”
我不動聲色,只是盯着他倆。
“你盯着我們看什麼?”
我道:“認清你們這張臉。冤有頭,債有主,我以後好知道怎麼報答你們倆。”
“你,你現在還敢威脅我們!”
我雙手併攏在一起,做出讓他拷走的樣子,道:“來啊,別客氣。”
我完全不畏懼地看着他們,這個眼神讓他們動搖了,兩個人取出的手銬又收了回去。
我道:“殺人兇手我給你們找到了,這兩個人。”
“奇怪,這件事是怎麼不找夏葛懷?這可是一樁功勞。”
我道:“爲什麼你不清楚麼?回去告訴你領導許翔,這件事我們沒完。”
兩個警察被我懟得答不上話來,只好帶着這兩個殺手先走了。
月滿弓很擔心,覺得我不應該將這兩個殺手交給這兩個警察。
“我總覺得,他們會包庇陳鈺舟。”
我叼着煙,疲憊道:“當然,他們是許翔的人,許翔是陳鈺舟的舅舅。”
“那你還?……”
“我故意的。”
我沒多做解釋,對月滿弓道:“這兩天,你幫我多盯着點兒青青,他們不能再出事了。”
月滿弓臉色不善:“更重要的是你的命,江湖安定,都在你的身上。江湖衆幫,對這事不能坐視不管。”
我道:“怎麼管?你們當時有江湖同盟,九大家族沒有盟主的帶領,不可輕易出手傷人。”
月滿弓露出了一絲獰笑:“誰知道他是尹家呢?他姓陳。我們只是警告他,又不會真的打傷他。”
楚瀟瀟說:“就是,嚇壞嚇壞他,最好嚇道他尿褲子。這個事兒太可氣了,我們不能就這麼算了。”
“你倆別添亂了,陳鈺舟蹦躂不了多久了。這幾天注意安全。”
我的手機在口袋裏不停地響,我拍了拍他們的肩膀,走到一邊去接電話,是陸通的。
“怎麼了?”
“張少,真的壞事兒了。我們公司所有的貸款都出了問題,然後工商又找我們的麻煩,連物業都來找我們麻煩了,現在公司的賬戶也被凍結了。我找人打聽了,是陳家找人做的,應該是陳鈺舟乾的吧。”
“陳鈺舟能有這麼大的能耐,長進了啊,不錯不錯,讓他再表現表現。”
“等等,那我們怎麼辦?”
我笑道:“彆着急啊,等等看,你就放長假吧,跟所有員工說,工資我照給。”
得到了這個答覆,陸通算是放心了一點兒。
陳鈺舟的能量讓我很喫驚,我原來以爲他找幾個殺手來就已經是極限了,沒想到他還能調動工商消防的力量。
這些和青龍幫滿大街打架不一樣,這些可都是行政的力量,說白了,一個字:權。
陳如海如果還活着,我相信他能做到,可人死如燈滅,陳如海已經不在了,誰還會買陳如海的面子,替陳鈺舟辦事?
我給老甘去了個電話,讓他幫我查查這件事。
晚上我帶楚瀟瀟去喫飯,正好飯店的電視裏放着新聞,李良正在接受記者採訪。
“好像是在說遊輪的事。”楚瀟瀟道。
這個記者的問題很尖銳,一直在問李良政府的救援爲什麼這麼慢,還問爲什麼會發生這麼大的案件,是否兇手報復社會。
現在是信息化社會,這種事兒根本瞞不住,就算我們江湖人不說,船上那麼多個遊客怎麼可能不說?
李良被問得面紅耳赤,一直答不上話來。
“我聽說,這個事可能會影響李伯進步。”
“進步?”
楚瀟瀟說:“就是升官,他這個市長馬上任期滿了,也許能掉進省廳去。不過這個檔口出了這件事,現在社會輿論對他很不利,會對他有影響。”
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這時老甘已經回了電話了。
“少東家,我找朋友問了一下,的確有人在背後活動,指明要針對你。駿然家大業大,他們動不了,所以所有的事就都堆到了陸通身上。需不需要我們這邊出面替你活動一下……”
我道:“是誰?”
沒想到,老甘竟然在這個問題前愣住了,支支吾吾地不願意回答。
我下意識地就想到了韓坤,我知道韓坤回來了,恐怕老甘也是知道的。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就怕真的是韓坤。我倒不是怕他,而是情感上真的接受不了。
老甘在我的催問之下回答:“是你的姑媽。”
我艱難地嚥了一下口水,感覺有人當胸給了我一拳,這個名字讓我反感得想吐,如果可以我想一輩子都不見她。
“她,她怎麼會……”
她竟然還恨我,還在想盡一切辦法地要毀了我。儘管她現在已經沒有這個能耐了,可她的恨意讓我害怕。
“她女兒蘇小薔是陳鈺舟的未婚妻。這件事,說到底是陳鈺舟打了招呼。少東家,你與陳鈺舟之間的恩仇……”
我知道老甘要勸我,我道:“他僱兇殺我的朋友,我朋友現在還在搶救室。”
老甘聽到這,長嘆了一口氣,把那句勸我的話嚥了回去,改爲問我需不需要駿然出面。駿然和各級官員的關係都不錯,可以幫我調停活動。其實我作爲駿然的少東家,本來各個大小官員都要賣我幾分面子,只可惜現在我和柳榮不和,大家都不敢隨便站隊。
“不用,我有辦法。”我盯着電視上的李良那張悲催的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