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啓用‘芯片定位系統’的時候,顧傾城就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了。
在外臥底的人體內都會植入一塊定位芯片,用來定位其地點。
臥底是一件風險極大的工作,一旦出事那就是九死一生,或者說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而芯片就是國家確認他們是否還有生命跡象的唯一方法。
顧傾城的臉色變了,“秦羽出什麼事了?”
宮川和夏薇的失蹤爲什麼會牽扯上秦羽?
邵允琛擰着眉,素來泰山崩於前不變色的一張臉此刻也有些發沉,“伊布里的任務完成後,秦羽原本該先回國,去總部提交她的退役報告,但是她恐怕是沒回去,而是趕時間直接來宮川的婚禮了。”
“有什麼問題麼?”顧傾城不解。
“她從伊布里直接過來,必定要先到m城轉機。”
“m城怎麼了?”
“五年前她在m城臥底,離開之後m城一方一直在追查她的身份。”
事情果然嚴重了。
“這跟夏薇還有宮川的失蹤有關係嗎?”
邵允琛說,“如果秦羽身份暴露,那麼她行程的目的地,所牽扯到的所有人都會有關係。”
因爲所有的人都會被m城那方當做是秦羽的同夥,寧可錯殺,絕不放過。
顧傾城的心都提了起來,“那秦羽現在……”
凶多吉少。
半小時後,荀副官急匆匆的趕來。
“怎麼樣了?”顧傾城問話的聲音都有些抖,“秦羽的芯片……”
荀副官的臉色有些發白,“芯片信號很弱,總部那邊說,秦羽怕是真的暴露了。”
邵允琛問,“定位在哪兒?”
荀副官皺着眉,“離我們二十公里外的海島上。”
“秦羽已經到了?”顧傾城錯愕道,“她在二十公里外?”
“不只是秦羽,剛剛跟當地警方溝通了,他們說宮川和夏薇疑似也是被送到了那座海島。”
顧傾城看着邵允琛,“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去海島救人,”邵允琛吩咐道,“讓管彪通知總部,緊急調動海外軍區特種兵,營救對象是兩個公民和一名藍鷹隊員。”
“是,”荀副官得了令匆匆離去。
顧傾城拉住了邵允琛,脫口而出道,“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
邵允琛皺了皺眉,“可以,但你得跟着慕楓在外援,不要亂跑。”
“嗯。”
此時,海島上一輪紅日冉冉升起。
還未經過人爲開發的海域,礁石和森林都生機盎然。
一座教堂坐落在海島的最高海拔處,年代久遠,但是可以看得出來被翻新加固過,保留了上個世紀的古典優雅,又有着新潮的裝飾。
教堂門前停着兩輛黑色的卡宴。
車上下來的人和門口把守的人都是統一的黑色西裝,虎背熊腰的樣子一看就身手不凡。
“少爺呢?”
“在裏面呢,人都帶來了?”
“帶來了。”
“男的送到教堂裏面去,女的送到地下室關起來。”
“好。”
教堂裏,一路都點着蠟燭,在穿堂風下忽明忽暗的閃爍着光輝,燈油彷彿隨時都能燃盡,在燈芯上跳動着死亡的韻律。
教堂的正中央是一方黑檀木一人長的匣子,說是匣子不如說是古歐洲的棺材,上面刻着十字架,還有一些看不懂的經文。
黑匣子裏躺着一名面龐清瘦的女子,五官稍有幾分硬朗,眉宇間帶着英氣,只是臉色有些蒼白,呼吸斷斷續續。
她的旁白站着一個穿了一身黑色風衣的男人,一直握着她的手,眼眶裏佈滿了紅血絲,彷彿已經許久沒有休息一樣。
兩個保鏢模樣的人扛着一個麻袋走了進來,“少爺,人帶來了。”
男人回過神,看了他們一眼,目光落在那麻袋上,“放下吧。”
“是。”
麻袋被放在了地上,鬆開後,一個清瘦的男人從麻袋裏露出頭和肩膀來。
“把他弄醒。”
男人話音落下,其中一個保鏢從口袋裏面拿了一個鼻菸壺一樣的東西,在男人的鼻尖蹭了蹭,男人猛地打了個哆嗦,悠悠醒轉過來。
宮川只記得自己昏迷之前看到一個滿臉鬍渣的黑皮膚大漢的臉,後來就陷入混沌的狀態,一路的顛簸後,彷彿被人從鼻腔裏灌了涼水,嗆得直打哆嗦。
“阿秋……”
他猛地打了個噴嚏,一睜開眼便看到顧老的教堂。
周圍的一切都是陰森可怖的。
“醒了?”側面傳來一道沙啞的男聲。
宮川打了個激靈,猛地側身望去,一眼看到的是一個穿着黑色風衣的男人,隱沒在陰影下,彷彿電影裏見不得光的吸血鬼。
“你是誰?”
“別問我是誰,你只需要知道,你來這兒是爲了完成一場婚禮。”
“婚禮?”宮川面色一滯,“什麼婚禮?”
他只記得自己要和夏薇結婚了。
“你來,”男人衝着他招了招手,一隻手從風衣袖口中露出來,白皙的有些過分,真的有種夜訪吸血鬼的既視感。
宮川扶着旁邊的蠟燭架子試圖站起來,卻不小心被蠟油燙了一下,猛地抽回手來。
疼痛感告訴他這不是做夢。
忍着痛站起身後,他踱步走近那男人,走近的時候看到了那嵌着十字架的棺木,沉重的黑色,裏面有一抹米白,形成兩種鮮明對比卻又很自然融洽的顏色。
黑白,在國內也是死亡的色彩。
“認識她嗎?”男人問。
宮川往棺木中看了一眼,原本疑惑的眼神在看到裏面的人之後,迅速的轉變的錯愕,震驚,不可置信。
“秦羽……”
他快步走了過去,確認這個穿着婚紗躺在棺木中的女人是秦羽沒錯。
此刻,她明顯是昏睡着的,蒼白的面色連妝容都提不起氣色來,已然是奄奄一息的裝填。
宮川扶着棺木,臉色鐵青,“你是什麼人,你把秦羽怎麼了?”
“你放心,傷了她的人已經全部死了,一個不剩,我現在要做的,是完成她最後的心願。”
說完這話,對面的男人緩緩擡起頭來,露出一張堪稱絕美的臉,五官柔美,像個漂亮的女孩子。
宮川一下子怔住了,“你到底在說什麼?”
“小羽她最喜歡的人就是你,所以今天,你是他的新郎,我是證婚人。”
在男人自顧自的話中,宮川猛然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身上被人換了西裝,襯衫領結都打的好好的,儼然是要結婚的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