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你爸害死了我一家
緊跟着，助理帶莫晨曦去了一個房間裏看監控。
監控儀器裏，360度無死角監攝着一個房間的情況。
那是一個極其封閉的空間，沒有窗戶，只有一個門，被反鎖了。
傅君祁躲在角落裏，把身體蜷縮成一團，捂着自己的臉在發抖。
“晨曦小姐，在少爺得到仿真人皮之前，他過的就是這樣的日子。”助理低聲說道，眼眶泛紅，“不論旁人說多少句沒關係，身體上的傷痕都像永不磨滅的烙印，時時刻刻提醒着他，他不是個正常人。”
莫晨曦的喉嚨彷彿被堵住，說不出話來。
這一晚，她沒有睡意。
躺在牀上迷迷糊糊，想起傅君祁燒焦的身體，驚恐就像瘋長的藤蔓一樣四處伸張。
她作爲一個旁觀者都害怕到這種地步，可知傅君祁到底有多痛苦了。
次日天微微亮，她就起來了，要回去蟠市。
傅君祁讓助理開車送她回去。
深城和蟠市，僅僅三個小時的車程。
到了白家的時候，太陽已經初冒頭，淡金色陽光灑滿整個白公館。
莫晨曦讓助理停車在後門，她自己走進去，正好碰到白希堯在後花園澆花。
“晨曦，你來了，昨天晚上怎麼匆匆走了？”白希堯還沒意識到什麼事，只是以長輩的身份關心她：“見到什麼朋友了？喫早飯沒？留下來和我一起喫吧。”
“現在不太餓。昨天晚上我去見我哥哥了。”
白希堯澆水的動作猛地頓住，轉過身看着她，很是疑惑，“哥哥？”
“對，哥哥。”莫晨曦道：“當年的大火，我哥哥被救了，他有幸還活着。”
“你哥哥竟然還活着？沒理由的，當年我親自去醫院看過，醫生說你哥哥救不回來了。”白希堯不相信莫晨曦的話，他突然想到了什麼，瞳孔有一剎那的縮緊，“那塊刺青……難道傅君祁就是你哥哥？”
“對！”
“白叔叔，當年我父母的火災發生之前……您和他們發生了爭執，對嗎？”莫晨曦鼓起莫大的勇氣，問出了這個問題。
白希堯愣了一愣，點頭，“是。”
“你走之後，我爸爸發病了，他放了把火把家裏燒成灰，是這樣嗎？”
“是。”白希堯臉色變得十分難看，莫晨曦清楚地看到了他臉上的愧疚。
“那您收養我，是因爲可以繼承白家的財產，對嗎？”
“沒有！當年我收養你，沒有別的意思。我和你爸媽是好朋友，我收養你完全出於我對他們的情感。不過我很後悔，當初不應該和他們吵架，如果沒有刺激到你父親，或許就不會發生那場火災了！”
“可惜已經無法改變事實了。”莫晨曦慘然一笑，垂下了手，指尖泛疼，她的心也跟着疼了。
白希堯無法推卸責任，愧疚道：“晨曦，你可以恨我，但我希望你不要把這份恨意遷怒到灝臣那裏，你們都是無辜的。我對不起你的一家人，這些年來，我每天都生活在自責當中，自從知道你願意和灝臣在一起，讓他照顧你，我的心才稍微安落了些。”
莫晨曦搖了搖頭，閉上眼睛。
她該怎麼辦，一邊是大哥，一邊是愛人。
哥哥的樣子又出現在腦海裏。
如果不是白希堯，他們一家到現在還可能是和和睦睦在一起的。
“可是，你讓我怎麼安心地和他在一起？從今往後，只要我和他在一起，就會想起來，是他的父親引得我父親發病，而後毀了這個家，我唯一的哥哥因爲那場大火留下了終身的殘疾……”
莫晨曦忍着顫抖，轉過了身體，目光愣了一下。
白灝臣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就站在後面，把那剛纔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她在深城不辭而別，好在有人通知他，他就急急忙忙找了過來，聽到的卻是：她不想再和自己在一起。
收起眼淚，莫晨曦別開臉，不再看他，擦身而過時被抓住了手臂。
“跟我回家。”他低沉道，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拉走了。
白希堯目送那兩抹身影，閉上了眼，一臉菜色。
當年的記憶如潮水一樣涌來，他相當的後悔。
原以爲這件事會永遠被蓋在塵埃裏，誰能料到還有個沒死的。
“該來的，還是來了。”
……
門口，一輛黑色加長版林肯開過來擋住他們的路，車窗下降，傅君祁面沉如水地出現在視線裏。
鎖定白灝臣的目光裏，充斥着實質性的恨意。
“妹妹，你是要繼續和仇人的兒子在一起？你有心嗎，你忘記當年爸媽在火海里叫的如何悽慘了？你知道我這些年來的煎熬嗎？我披着人皮，活得不像個人！”
“傅先生，不要把你的個人意願強加到她身上，她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她，但我不允許有人在她傷口上繼續撒鹽！”
白灝臣始終攥着莫晨曦的手，表面上依舊霸道，其實心裏已經沒多少底氣了。
她父母那件事，是他爸理虧在先，就算她現在立刻和自己攤牌，他也沒有資格指責。
可他不想和她分開，從在一起的那天開始，就沒打算和她分開。
從心底冒出的危機感使他強制性把她拉到了車裏，開回南山公館。
“少爺，要追過去嗎？”傅君祁的助理問道。
傅君祁咬了咬牙，“回深城！”
南山公館。
“我哥哥他的身體出了很嚴重的事情，要治療，需要我去陪他。”莫晨曦坐在牀邊，爲難道，眼睛裏滿是淚水。
“你哥哥年紀這麼大了，他還是小孩子嗎？需要你陪？”白灝臣有些着急，因爲她的話裏面意思是打算離開了。
“他傷得很嚴重……”
“我請仇北貊去幫他治療。”
“他不會答應的，你爸爸間接害死了我一家人。”莫晨曦咬着脣瓣，不讓眼淚掉下來。
“對不起，我代我爸向你們道歉。”
“道歉有用嗎，沒有。道歉了我爸媽也回不來，我哥的身體也回不來！”
莫晨曦的憤怒值抵達到了一個點，身體劇烈顫抖着。
白灝臣的心，往下沉：“所以你要離開我了？莫晨曦，你就這麼脆弱嗎，你說過的話還算不算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