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背對背的距離
老闆娘愣了一下，“你們認識他們啊？還真是有緣！”
“嗯，認識。”白灝臣沒有挑破自己的身份，從容不迫地夾了一筷子香菜到莫晨曦的碗裏，她也喜歡喫香菜。
莫晨曦背過身去拿另一張桌子的紙巾，順便飛快地擦了下眼淚，回過身時還是沒辦法控制住淚腺，只能把頭低着，裝作平靜，勺子放在面線糊裏面攪啊攪，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流。
原來他這麼早，就悄悄地在她身邊關心着！
她爲什麼這麼傻，到現在才發現。
“那時候……你爲什麼不現身？”
喫完東西，兩人攜手走進校園，莫晨曦忍不住問白灝臣。
白灝臣仰頭看着天上的月，回想起往事，勾脣笑了，“那時候不太方便？”
“……”莫晨曦愣了愣，有些不好意思。
好像的確不太方便，當時她是那種情況，如果遇見他，說不定會告訴白曜……
白灝臣似在她心裏裝了雷達一樣，一下子猜透她在想什麼，點了下她的額頭，“不是你想的那樣，是我真的不方便，當時臉有點問題，只能戴着口罩和帽子。”
“什麼問題？你的臉怎麼了？”莫晨曦心尖微顫，一臉擔心。
白灝臣用手撥開劉海，額頭太陽穴的位置有一條很淡的疤痕，隱藏在髮絲下面。
“當時臉被燒傷了，一直沒有好，心情很煩躁，剛好那時候很想你在身邊，就回國來了。”
他說得風輕雲淡，可當時的場景很危險。
他從火海里涅磐重生，身上多出燒傷，臉部情況最爲嚴重。
那時候，他正是人生的最低谷，甚至有想過放棄治療，就這樣等死，但是又很不甘心，還沒有得到她！
所以他悄然回國，每天穿着衛衣，戴帽子，出現在她的周圍，陪她上課，陪她去食堂，陪她在圖書館看書複習，陪她在操場跑步。
這種感覺很奇怪，你就是這樣安靜地看着她，無需讓她發現你，心情就會很平靜。
當時，就是這麼活過來的。
然後發現活着，其實也不錯。
事實證明，真的很不錯。
他得到她了，殘缺的一生，終歸圓滿。
聽完這些故事，莫晨曦淚流不止，抱着男人的腰，雙肩顫抖。
“以後你不要對我那麼好了知道嗎？以後讓我來對你好，我不想一無用處。”
白灝臣深吸了口氣，嘴角噙着淡笑，大手輕輕撫摸着女孩的發頂，＂好。＂
冷靜下來，莫晨曦越發要百分之兩百地用心珍惜接下來的每一天，拉着白灝臣在校園裏亂逛，跟他複覈記憶。
他們來到圖書館，莫晨曦正想開口說話，白灝臣就伸手指了指靠窗的一個位置，＂你每次來圖書館，都會坐這裏。＂
莫晨曦彎了彎脣角，＂那你坐哪裏？＂
＂你後面。＂白灝臣指了旁邊的桌子。
莫晨曦眼中閃過訝異，他們之間竟然這麼近，只是背對背的距離！
白灝臣拉着她到窗邊坐下，然後指着不遠處的書架問她，＂你還
記不記得，有一次你想拿最頂上的書，有個人幫你了。＂
＂……＂大學時期幫她在圖書館拿過書的人很多，莫晨曦一時間沒想得起來，閉着眼想了很久，記憶裏才閃過一個戴口罩的男孩的形象。
＂當時你是不是戴着印有機器貓的口罩？還有機器貓的藍色牛仔外套！＂莫晨曦指了指心口的位置，＂印在這裏的。＂
白灝臣挑眉，＂你記性還真不錯。＂
他本來沒期望她能想起來的，畢竟當時對她而言，他只是過客。
莫晨曦驕傲地挺了挺肩膀，咯咯笑了兩聲，＂主要是你的外套還有口罩吸引了我的注意力，第一次見到這麼喜歡機器貓的男孩子。＂
白灝臣失笑，＂那是小助理幫我準備的衣服，當時沒怎麼在意，回去才發現是卡通型的。＂
＂嘿嘿，好看。＂莫晨曦抱住他的胳膊。
她以爲他們之前毫無交集，其實不是，他們之間，早就種下了聯繫，小時候，長大後，都是。
莫晨曦以前覺得大學生活除了姚辛，就沒有別的好回憶了，現在她好想回想起大學的點點滴滴，或許跟她擦肩而過的人就是白灝臣，在她要摔倒時拉她一把的人也可能是白灝臣，每天六點半起來跑步時，也許她也不是一個人。
學校有門禁，十一點就禁止出入了，兩人只好回到小喫街。
“給我攔住她，別讓那個醜八怪跑了，她喫霸王餐，還推倒我老婆。”
突然間，一陣吵吵鬧鬧從後面傳來。
一個穿着斗篷的人跌跌撞撞地衝上來，白灝臣及時把莫晨曦拉到身後護着，斗篷人絆到路上突起的水管，轟然摔在地上，被老闆抓住。
“我看你還跑不跑，小偷！醜八怪！”
老闆一邊怒罵一邊摘掉那人頭上的帽子，一張歪歪扭扭的臉暴露在衆人視線裏，引起一陣騷亂。
“她的臉怎麼長這樣，好可怕啊！”
“這是人嗎？人怎麼會有這樣的臉，快走快走，別看了，太可怕了。”
圍觀的人看了都倒抽冷氣，紛紛散開。
老闆也被女孩的面貌嚇得跌坐在地上，“你、你是妖怪吧！我必須帶你去警察局關着，免得嚇壞了路人！”
“不要，你鬆開，不許碰我！”女孩打開老闆的手，身體蜷縮在一起，想要爬起來，可她的腿受傷了，無法支撐起身體。
見她這麼弱，老闆硬氣起來，“你個醜八怪人醜脾氣還大，要不要臉？你推了人我還沒跟你算賬呢！給我起來！”
“她的賬我來幫她還，你老婆的醫藥費我也幫她出，你放了她！”
老闆本來想去打女孩，莫晨曦衝過來推開他，攔在女孩面前。
老闆愣了愣，不悅地擰着眉頭，“你們是想做善事嗎？她的樣子很嚇人的，要是嚇死人你負責嗎？”
“我是她的朋友，她的一切都由我來負責！”莫晨曦語氣堅定冰冷，從錢包裏拿出一沓錢，“這麼多可以嗎？不行我再給。”
“可以了可以了！”老闆看到那一沓數目不少的粉紅票票，立馬改了態度，兩手接過錢跑了。
莫晨曦彎腰把女孩扶起來，“素素你沒事吧？”
女孩瑟縮了一下，躲開她的觸碰，“你是誰，不要看我，我會嚇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