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你是不是不喜歡大少爺了
夢。
桃花樹下，落英繽紛。
“晨曦，告訴爸爸，你長大後想做什麼？”
“晨曦想做導演，把爸爸媽媽的生活拍下來。”
“真乖。那如果，給你一個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位置，讓你去坐，但是你不能當導演了，也不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但是這樣可以把家族的事業發揚光大，你說好不好？”
“……晨曦沒有能力做成這樣，讓哥哥代替晨曦去做不可以麼？”
“哥哥不可以，哥哥沒有資格，只有你纔有資格。”
“爸爸，晨曦不想做，不想做。”
“好，那咱們就不做，以後咱們晨曦就當大導演！”
夢裏的陽光，很明媚，明媚到驅走了內心全部的陰暗。
莫晨曦緩緩睜開眼，眼前也是陽光，從窗戶灑進來，空氣中，可見跳動着的細小灰塵顆粒。
她轉了轉脖子，赫然發現自己在一個很熟悉的房間。
這是她之前……
還未來得及細想，伴隨着門的咿呀一聲，男人從外面走進來，手上端着一杯水，看見她醒了，冷抿的脣線稍作柔和。
“醒了。”男人朝牀邊走來。
莫晨曦擁着被子，躲到牀角，“不要過來。”
“我不碰你，你過來喝藥。”
白曜把一盒子的西藥和一杯溫水放在牀邊，隨即後退幾步，拉開一段距離。
莫晨曦沒有動。
他情緒複雜地嘆了口氣，“你發燒了，再不吃藥，是想燒死自己？”
莫晨曦下意識擡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的確溫度燙手，猶豫幾秒，才伸手過去拿過藥丸塞進嘴裏，然後縮回被窩。
白曜眼底飛快劃過失落，臉上神色淡淡，“你好好休息吧。”
“站住，我想走。”說着，她咳嗽了一下，眼睛掃過那杯水，有點想喝。
“你好好休息吧，身體好了再說。”白曜沒有理會她的訴求，離開了房間。
瞪了有一會兒，莫晨曦才端過那杯水仰頭喝光。
她試過出去，才發現門被反鎖了，只好躺在這個房間裏休息。
這個地方，承載了以前太多回憶，莫晨曦躺在牀上，思緒紛紛亂亂，過去的點點滴滴走馬觀花一樣在眼前劃過，躺了好久，才迷迷糊糊睡過去。
醒來的時候，眼前有人影在晃動，嚇得她趕緊睜開眼，警惕地保護着自己。
“晨曦，是我。”
白曜身邊的一個丫頭純櫻，在幫她收拾桌面。
“晨曦，你好久沒過來這裏了，但是少爺還是叫我每天都收拾你的房間，他說你會回來的，果然你就回來了，少爺還是那麼神。”
莫晨曦心頭微微泛苦，抿着脣沒有說話。
出神間，純櫻把手放在她的額頭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燒退了，晨曦，你要不要出來走走，院子裏的花都開了。”
莫晨曦眼睛一亮，忙不迭點頭，“出去走走吧。”
純櫻陪着她坐在院子裏看花閒聊。
莫晨曦想離開的，可純櫻告訴她，“大門的鑰匙在少爺那裏，你走不了的。”
純櫻一直在看着她，好像在打量一個許久未見，已經陌生的故人。
“晨曦，我覺得你變了。”
莫晨曦：“
？”
“你好像，不是很喜歡少爺了，你臉上沒有了笑容，你的心飛到了外面。”純櫻皺着眉頭，一副很憂傷也很不解的表情，
莫晨曦看着她，“純櫻，你以後不打算嫁人了嗎？”
純櫻點點頭，“對啊，我要陪在大少爺身邊好多年。”
“可他結婚了，有自己的妻子兒子，你這樣是什麼身份呢？”
“我能要什麼身份？”純櫻還是那麼單純，“我不要什麼身份，我在這裏有喫有住，少爺偶爾過來，跟我說上兩句話，我就開心了。”
莫晨曦：“……你的願望真簡單。”
純櫻發出銀鈴般的咯咯笑聲，支着下巴，大眼睛彎彎的，一副無憂無慮的快樂模樣。
“因爲純櫻是大少爺撿回來的，不然純櫻就在外面餓死啦，我的媽媽經常告訴我，做人不能貪心，得知足常樂。”
“晨曦，你是不是喜歡上別人了？”
“……”
“少爺知道了一定很難過吧，我終於明白爲什麼前陣子，他老喝酒，不聽勸。”
“……”
“你是因爲，在少爺身邊待久了，不想繼續下去了嗎？”
“不是。”莫晨曦望着落在花圃的陽光，微微出神，“我是突然間明白，我之所以待在他身邊這麼多年，其實是想喚回以前的一些東西，可是我發現，後來喚回來的，也不是以前那樣的了。”
“好深奧，純櫻聽不懂。”
莫晨曦笑了笑，摸摸她的頭，“你還是不要懂的好，懂了就多了很多不開心了，就這樣懵懵懂懂過完下半生，會比我開心很多。”
純櫻學着她的模樣撫摸她的頭，“晨曦聰明，但也要學會開心，不能皺着眉。”
“嗯！”
“我煮了迷糊糊，盛過來給你喫。”
純櫻跑去廚房。
莫晨曦躺在竹椅上，眯起眼，望着頭頂落下的粉紅花瓣，心裏，涌起一股久違的熟悉感。
恍如回到了十二年前，那個蟬鳴格外熱烈的盛夏。
她站在枝葉幹禿的樹下，等得滿頭大汗。
有抹挺拔的身影走過來，個子很高，一下子擋住大片陽光我，把她罩在陰影裏，帶來些微清涼。
他帶着一副銀色邊框眼鏡，書卷氣質，垂眸盯着她，突然用捲起的書本敲了下她的腦門。
“你是新來的吧，快點過來幫我整理書房。”
“還愣着做什麼？”
她就這樣，被他拉去整理書房，以至於白叔叔找了她很久才找到。
“阿曜，以後她就是你妹妹了，多多照顧她。”
“妹妹？”少年打量着她，目光清冽，又帶着一絲懷疑，妹妹叫什麼名字？”
“莫晨曦。”
“晨曦之光的晨曦嗎？”
“嗯！”
“呵呵，可是你一點也不朝氣，老是這麼皺着眉，怎麼對得起這麼漂亮的名字。”
“其實我這個名字，很普通的。”
“名字普通，人不普通就好了。”
……
“你在寫作業？”
她對着數學焦頭爛額的時候，少年突然冒出來，直勾勾盯着她讓她害羞，然後搶走她的作業本，繼而蹙起了眉。
“唔，晨曦同學，你的數學，是體育課老師教的？這麼簡單的題目你是怎麼連一分都拿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