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風間很沉默，在他開口之前，我對他說：“這件事不要讓季天青知道。”
風間微帶了一腳剎車，將車速減下來之後說：“我覺得你應該告訴他。”
我微搖搖頭，捏着太陽穴說：“都是如履薄冰的人，還是各自努力安好吧。”
晚間，我聽着電臺，dj推送了很多老歌，我本來都快睡着了，癮又發了出來，第一念頭就是黑澤川不在，我不知道能不能堅持的下去。
這也是個挺可怕的依賴感。
不過還好，就像他說的，在經歷過煉獄一樣的三天之後，如今再次發作，靠着意志力完全能夠堅持過去。
但是真的是太考驗意志力了，電臺裏唱着夜上海，女人的聲音嬌媚而婉轉，我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的跟着她一起唱，唱着唱着就淚流滿面。
陸勁辰聯繫到我，告知我稻川會的人決定和他碰面了，問我要不要去旁聽，我比較擔心被他們認出來，所以拒絕了。
與此同時，風間告訴我，真藤龍給我們的那些照片裏其中一個馬仔被他抓住了，如今已經不是稻川會的人了，還被人砍了兩根手指。
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喝得爛醉，正在打女人，關鍵是那女人還大着肚子，顯然他平日裏一直如此，住在周圍的鄰居也都閉門不出，沒有人管。
風間在他再次動手的時候，卸了他的兩條胳膊，他嗷嗷叫着，那女人被打的鼻青臉腫了還要來爲他求情，所以說有時候，很多悲劇的女人是不值得同情的，因爲能有這樣的境地，都是自己找的。
風間點了一支菸，將那男人踩在腳下，低沉的用日語和他交談，他顯然是知道風間的，只是可能從來沒有正面照會過。
詢問許久之後，風間起身對我點點頭，那女人本來縮在房間的角落裏，撲到了男人身邊，風間給了一些錢給她，應該是讓她帶這男人去醫院。
“他說黑澤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尋找藉口，將曾經做過接頭人的人幹掉，以絕後患，他命大，所以只是失去了兩根手指，活的還不如狗。”風間又點了一支菸，煩躁的看着街上來往的人羣。
我知道，他是想到了自己，其實他又何嘗不是被稻川會給坑了呢。
“不過倒是有個新的信息，在另外一家稻川會的賭場裏，能找到最新的那個接頭人，我決定去會會他。”
“我和你一起去。”
風間和我還是僞裝了一下的，不過其實真的沒什麼必要，地下賭場實在是太熱鬧了，人多到你根本就不記得自己見過什麼人，彼此眼中只有錢和籌碼，長相這種東西是完全可以忽略的。
風間和我很快就注意到了要尋找的那個男人，他看樣子手氣很順，贏錢贏的手軟，一桌子的人都被他給洗了，我們是打算在他得意之後過去和他聊聊的。
只是，我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屈晟。
他再也不像之前在郵輪上那般高調，只是平靜的坐在了那個男人的對桌，然後叫了開局，他面前的籌碼也是少的可憐。
“那是屈晟。”我低聲和風間說，他微一點頭，顯然也看到了。
“他在這裏做什麼？”我想到之前風間廢了他的手指，也不知道他還能不能像以前一樣那般靈通了。
風間和我選了一處更隱蔽的角落看着那邊的動靜，屈晟受傷的那隻手帶着黑色的皮手套，但儘管如此，他的眼神還是冷冷的，沒有變化。
運氣之神是站在他那邊的，很快一桌子的局勢就發生了逆轉，屈晟面前的籌碼越來越多，最後一局更是一個大滿彩，將對桌的那個男人贏了個精光。
屈晟也不貪心，只是拿了籌碼要走，可惜他選錯了對手，對面的那男人，是黑\幫。
他自然是被圍了，我估計屈晟自己也是有脫身之道的，很規矩的將籌碼放下一半，卻沒想到人家還是不讓他走。
我不知道風間是不是因爲傷了屈晟所以其實心有愧疚，他顯然是要出手相助的，他讓我留在原地不要動，自己離開不久後整個賭場就停電了。
屈晟自然是要趁此離開，奈何被人察覺了動向，直接幾拳打翻在地。
而就在此時，一人動作迅速的突襲了屈晟身邊的所有人，他們紛紛捂着肚子彎下腰，在堅持着想還手的時候，已經找不到襲擊自己的人了。
而屈晟也已經被從那羣人手裏拖了出來。
風間一陣風一樣的經過我身邊，低聲說了句從後門走。
他帶着屈晟先離開了，我繞開人羣之後也從後門離開，走了幾百步就看到了風間的車，上車後纔看到後門有人追了出來。
開車徹底駛離是非之地之後，屈晟才緩過神來，望着我和風間說：“你們這是貓哭耗子麼？”
我回頭看了他一眼，他比之前狼狽多了，臉上的胡茬都刮不乾淨，身上的衣服也不是特別乾淨。
“你救他做什麼？”我問風間，風間突然一腳剎車停在了路邊，沒有回頭但只是很沉默的說：“這裏安全了，你可以走了，以後那個賭場不要隨便去。”
我以爲屈晟會頭也不回的離開，沒想到他卻沒有下車，只是微低下頭，沉默了很久以後才說：“謝了。”
我倒是有些驚訝，不知道爲什麼他能說出這樣的話，風間陰着臉沒有說話，屈晟卻看向我說：“事實上，他之所以廢了我的手，是因爲我差點殺了他女人，他本可以殺了我的，但是留情只是廢了我的手，所以今天這一次，算是我欠了他。”
之前在船上發生的事，風間從來沒有詳細和我描述過，男人之間的這種對手，有時候是讓人想不通也看不透的。
“活的狼狽了，纔想起來好言好語麼？”我淺笑着看向屈晟，他低下頭說：“我離不開日本，也沒法正規的得到收入，你也看到了，也算是咎由自取。”
“如果你願意，可以加入我們。”風間解開安全帶，回頭看着屈晟，很認真的說：“加入我們的黑\道。”
這次不光我，屈晟也愣住了。關注”xinwu799”微信號，看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