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我?爲了我什麼?”我冷笑一聲看向他,覺得他這個藉口找的有些水平不足:“你不覺得這句話說起來有些冠冕堂皇麼?”
“爲了你能夠自由。”季天青的這句話,說的非常沉穩,一點兒也不像哄我的。
笑話,我的自由一直都是被他們限制的。
“我知道你不信,我已經和曲前還有風間將兩個卷軸護衛說服了,現在要做的事,是拿下東京十五街的地產項目……”他急着解釋,我反而一句都聽不進去了。
“季天青,你告訴我,你背後的指使人是誰?”我輕聲開口,他被我打斷了話,微微愣住。
“其實是有人在操控你和季月明的對麼?”我面無表情的看向他,如果眼睛能將所有一切都看的無處遁形的話,我希望自己能看透一切。
季天青松開我微後退了一步說:“你想起了什麼?”
這是他第二次表現出來對我想起過去的擔憂,可惜這部分記憶我還是一點兒眉目都沒有。
“我想起了,你的父母不是我害死的。”我望着他,曾幾何時,他異常堅定的告訴我,他的父母是我害死的,現在想來,難道他那個時候就有了誤導我思想的念頭?
他微垂雙眼,沉聲開口:“這我早就知道了,不然我就是再大度開明,也不可能愛你愛的這麼深。”
“人這一輩子,心裏總該有個排位,愛人第一,家人第一,前程第一還是自己第一,總會有個先後。”我低着頭,伸手觸碰到他的心口,感受到他的心跳之後平靜的問他:“你告訴我,在你的心裏,什麼纔是第一位的?”
“你。”他不假思索的說了這句話,我有些後悔沒有看向他的眼睛,無法分辨他這個你字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我微點點頭說:“好,那就將念姊還給我。”
“現在還不行。”他依然回答的不假思索,我忍着不發怒,後退一步看着他說:“季天青,你是不是用念姊去威脅季月明瞭?”
他眼神中閃過一絲殤,但很快就斂了去。
我以前很喜歡他這樣帶着霸氣卻又讓人不自覺會覺得心安的眼神,可我此時此刻突然覺得有點怕了。
“不管你怎麼想,在所有的事情結束之前,答應我,好好的留在這裏,現在對我來說是至關重要的時期,一定不要破壞我的計劃,瑤瑤,就相信我這一次,好麼?”季天青雙手扳着我的肩膀,我沉默不語。
其實人啊,總是在該彼此信任的時候出現差錯,所以這個世界上纔會有誤會產生,多年以後回想起來,這段時期我的智商真的是徹底下線了,當女人被攪在孩子和感情中間時,腦子總是很容易發熱的。
季天青和荒木離開的第二天,我就以死相逼,讓荀霜送我離開了小島,我知道她會通知季天青,所以我逼着她跟我到了上海,我離開航站樓混入人羣中的時候,荀霜被一羣狗仔包圍了,此時此刻她還是得先應對自己的麻煩,顧不得來尋找我。
我連夜坐火車離開上海,去了天津,我決定坐船去日本。
我一直都想聯繫季月明,可又覺得沒有聯繫的一個很好的開口理由。
世界很大,人生很窄,我萬萬沒想到,我在火車上遇到了我過去的公公,潘航的爸爸。
他看到我也震驚了,顯然認出了我,又覺得我和以前大不一樣了。
他沒怎麼變,依然穿的簡潔,卻乾淨體面,不同的是他身邊跟着一個歲數差不多大的阿姨,看起來很面善,中鋪的是阿姨的女兒,應該在上大學的年紀。
察覺到自己的老伴可能認識我,那位阿姨帶着自己的女兒去餐車喫飯了,我坐在她的下鋪,我前公公開了一瓶飲料遞給我:“看你什麼喫的也沒帶,喝點飲料吧。”
我看了一眼鋪上僅有的一個包,還是我在車站隨便買的,裏面就裝了一盒方便麪,動盪的生活過的久了,行李這種東西顯得就不是那麼重要了。
我接了飲料,低着頭,不知道能和他說點什麼。
“你去看過小航麼?”我沒想到他第一句話問的是這個,我心頭一震。
“不去看他也對,潘航對不起你,我們潘家都對不起你。”我前公公說的時候聲音有點哽咽,我微搖搖頭說:“都過去了。”
將潘航親手送進監獄,導致他女人自殺,孩子流落福利院,說起來是我更對不起潘家纔對。
“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第一時間就去了福利院,但是那個孩子已經被人領養走了。”他說着抽出一張餐巾紙,在眼淚落下來之前,摁住了眼角。
盤盤……我差不多都快要將她給忘了,沒想到她還是被領養了。
“叔叔,您現在有新的家庭了,盤盤也會在新家裏好好成長的……”我說完才覺得這句安慰的話是多麼的無力,不管怎麼說,那都是潘家的骨肉。
“不說這些了,我這輩子最痛苦的事,就是認識了曲秀蓮。”我前公公從鋪下面的袋子裏拿出來一小瓶白酒,擰開蓋子一口氣悶了半瓶,將瓶子重重的放在小桌上之後搖着頭,終於是忍不住,哭了。
我第一次見到這般年紀的男人哭,哭的隱忍又壓抑,讓人心裏很不舒服。
我前公公一邊搖着頭一邊說:“曲秀蓮和我結婚那會兒,生了潘航沒多久,她就成天出去打麻將,那時候離婚的人少,離婚了都讓街坊鄰居笑話,現在想來,真是毀了孩子的一生,也毀了我自己的一生……”
我真的很想安慰他幾句,可我身份實在尷尬,也許此時此刻聽着他將過去的苦惱一股腦兒的都倒出來,對他來說也是一種解脫吧。
“這個阿姨人看着蠻好的,您就好好過日子吧。”我輕聲說:“我知道您心裏苦,我要對您說對不起,其實潘航之所以進去了,和我……”
他打斷了我的話,拿起酒瓶擺擺手說:“不必將沒有的責任往自己身上攬,一個人如果行的正做的端,就算是有人存心陷害,也不可能落得一個無期徒刑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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