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吧。”我掙脫季月明的懷抱,用手抹去眼淚,打算躺下來,季月明卻將我拽住不肯鬆手。
“朋克醫生,今天就到這裏吧。”他說。
朋克也點點頭,就要收儀器,我輕聲說:“不,繼續吧。”
“我說停下就停下!”季月明又爆點了。
我沉默的看着他,突然冷冷的笑了一聲,點點頭說:“是啊,現在只有你願意不願意,沒有我想不想。”
我倒回牀上,背對着他們,朋克小心翼翼的將我頭上的導片都取掉了。
屋裏安靜下來之後,我知道季月明沒有走,我雖背對他躺着,可也是睡不着的,他坐在我牀邊,牀墊微傾斜了一些,他無聲的嘆了幾口氣之後說:“不要再繼續了,到這裏就可以了。”
“隨便你。”我望着華麗的牆布,季月明突然將我翻過來,看向他。
“你爲什麼不反抗?你以前不是最喜歡反抗的麼?爲什麼不!”季月明暴怒的看着我,我冷冷的笑着說:“因爲念姊在你手裏,因爲你會傷害季天青。”
“你就那麼相信季天青!他如果真的在乎你!會不來我這裏找你麼!”季月明憤怒的站起來,差點沒站穩,後退了幾步。
我懶得和他理論,因爲我知道他說的話不是沒有道理的,只是我自己不願意承認罷了。
“明天讓朋克來,如果你一定要我反抗,那這就是我的反抗,我要記起來,將一切都記起來。”我說罷閉上了眼睛,沒有再理會季月明。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着的,半夜覺得很口渴,屋裏沒有水了,就起來去找,一出門就看到二層休閒區的季月明,孤單的坐在沙發裏,手裏拿着酒杯,酒桌上的威士忌已經喝掉了大半瓶。
我出來他就看到我了,本以爲他可能會說話,但他只是沉默的又喝了一杯酒。
我想回房間去,身後一股風,我還沒來得及回頭,就被他撲在了門上,門撞在門擋上發出脆響。
滿是酒氣的吻胡亂的落在我臉上,他也不在意我會閃躲,只是摁着我不讓我離開。
我的臉都已經被我偏的快要貼在門面上了,季月明停下來,勾住我的下頜,讓我面向他,他自嘲的笑着說:“我都快要看不起現在的自己了。”
他說着跌跌撞撞的回到沙發裏,繼續喝酒。
我走到他身邊,將他的酒杯和酒瓶奪走了,他也沒有搶,任由我將它們扔進垃圾桶。
“明天朋克什麼時候來。”我回房間之前問他,他沒有任何反應,我回頭看向他的時候,發現他已經倒在沙發上睡着了。
我猶豫了一番,還是去房間裏幫他拿毯子,然後就看到了他扔在牀頭的手機。
只要我用他的指紋解鎖,我就能打電話了。
我將手機緊緊的攥在手裏,然後又放下,再攥起來,再放下。
“我差點就以爲你真的不會反抗了呢。”季月明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的時候,我剛將手機又一次拿到了手裏。
我僵在原地,他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將手機從我手裏拿走,打開窗戶直接扔了出去。
他也是個雙重矛盾的人,一面對我不捨得,一面又被我惹的不痛快。
“睡吧。”他說着坐在牀上,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
“我去自己的房間。”我一轉身,手腕被他扯住拽了回去,我倒在牀上,季月明翻身壓了上來,低頭看着我說:“我說,讓你在這裏睡。”
我安穩的望着他,直到他鬆開我,我掀開被子爬進去,躺了下來。
睡之前我聽到他長長的一聲嘆息,嘆的我心裏都涼了。
朋克還是來了,他其實非常希望我能接續接受治療,因爲我若是能完全記起來,對於他來說這將是非常重大的臨牀試驗成功。
“季先生,我們可以開始了。”朋克幫我準備就緒後,還是慣例看向季月明,他垂着眼一直不說話,幾乎不可察覺的點了一下頭。
就像是被扔進神祕的圖書館,能看到很多我想知道的東西,在記憶的空間之中,我試着去尋找一些比較溫暖的東西,刻意避開了讓我覺得恐懼和害怕的事,而這些事大部分都發生在童年。
我想起來了,楚建軍和徐磐兩個人輪番對我進行精神刺激,開槍殺貓又算的了什麼,小時候的我還親眼見過司馬軍將叛離幫會的叛徒一口牙一顆一顆拽了下來。
也難怪我當時會下意識的讓黑澤將自己的牙拔下來,因爲被硬是拔掉牙的痛苦,還有慘叫聲,實在是讓人聽了都難忘。
我刻意的尋找着見到季天青的時候,終於被我找到了。
我坐在庭院的一間房間裏,他穿着純白色的棉襪,站在一進門的位置,低頭不說話。
可能是因爲要來見重要的人,他穿着一身並不是很昂貴的中山裝,可是整潔乾淨,讓人看了都不覺得厭倦。
我感受到欣喜的情緒,因爲他的到來。
“你可願意留在我身邊?保護我?”我幾乎不假思索的就說出了這句話,甚至能記得季天青擡頭看向我時候的表情,雖然冷冰冰的沒什麼波動,但我知道,他是不牴觸的。
“我只是個學生。”他低頭輕聲開口,我笑了笑說:“你是什麼身份和職業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願不願意答應我的邀請。”
季天青眼神鎮靜的看着我,幾乎沒什麼猶豫就點了點頭。
那股欣喜的感覺更加強烈。
我向着季天青伸出手,可我也在這一瞬間醒了過來。
我看到我依然伸出的手,還有站在我身邊朋克驚喜的表情。
“這就是神經聯結,已經可以通過神經對肢體發出指令了,你看到了什麼?你在剛纔是對什麼人伸手了麼?”朋克急着將這一切記下來,我點點頭,醒過來之後才能感覺到那些導片貼着的位置火辣辣的疼。
朋克激動的吩咐助手:“快記錄下來,這說明在這個脈衝頻率的干擾下,腦皮層確實是會興奮甦醒的,但是隻對於腦細胞僵睡的患者,對那些已經細胞死亡的人不一定適用,這不是重生,是喚醒。”
“朋克醫生,人腦能接受最長時間的刺激,是多久?”我平靜的問,朋克醫生被打斷了思維,不可思議的看向我說:“你想做什麼?”福利”hongcha866”微信公衆號,看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