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知道的很，季月明的真心，我是真正的消費不起，就算現在我放空一切接受了他，得他萬千寵愛，我也不能保證這一輩子，他的心都能系在我一個人身上。
這樣的不安定感，和季天青在一起，從不會有。
季天青可以在恨我的時候砍我一刀，但只要他親口對我說了，他會護着我，這輩子都愛我，就一定不會騙我。
沒有原因的，也許因爲我愛他吧，所以我已經不再懷疑他。
周璐薇打電話過來，說正在來外灘的路上，問季月明爲什麼要約在這裏，季月明並沒有告訴她。
晚高峯過去了，天也已經黑了，看過夜景的遊客們紛紛散去，不是週末不是旅遊高峯，外灘也安靜的較早。
周璐薇打過好幾次電話，季月明看我不打算出去就沒有接，一直到我終於喝不下去更多一杯咖啡了，他纔回了周璐薇的電話，讓她發個定位過來。
咖啡喝多了，精神亢奮異常，我走在路上都覺得渾身充滿了力量，腦細胞興奮不說，肌肉細胞都興奮了。
可能，是因爲我就要看到周璐薇臉上的表情了。
我特別的期盼，她看到我和季月明一同出現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
“你想以什麼樣的方式出場？”季月明走在我身前一點兒的位置，突然停下來問我，順便將手臂搭起來，示意我還可以攙着他。
我擡頭笑望着他說：“我就想遠遠的看着你們，你讓她跳下去以後，我再去看看水裏的她，豈不是更好？”
季月明深吸了口氣，望着我說：“我真的是瘋了，纔會這樣寵你。”
他說完轉身走了，一個寵字說的我心裏又是一陣堵。
距離周璐薇將近一百米的位置，季月明先一步走了，我緩緩的跟在他身後，站在綠化樹叢的陰影裏看着。
周璐薇爲了來見他，居然還去換了衣服，不過也是，她剛纔那狼狽樣子，也不知道自己的衣服被炸壞了沒有。
我低頭看看肩膀上季月明的西裝，將它拽緊了一些，十一月的天，還是有點冷呢。
季月明背對我站着，兩人正好在一處燈光下，周璐薇擡頭看着季月明，分明就已經人老珠黃了，還喜歡利用45度。
我不知道季月明對周璐薇說了什麼，只知道她默默的看向黃浦江的方向，又回頭看着他，季月明點了點頭。
周璐薇後退一步，怒了。
她氣急敗壞的樣子就像一個發怒的烏克蘭婦女，動作誇張且狂放，甩着雙手，不停的在問why！
我隔了挺遠都聽到了，但是我聽不到季月明的話，他站在原地未動，雙手插在褲兜裏，身影偉岸挺拔，說話的時候依然沉穩。
周璐薇氣的在原地打轉，可她沒有轉頭就走，說明她確實是受季月明限制的。
我之所以不過去，也是爲了給季月明留個面子，棋子要能用，但不能一招就用毀了，他需要給自己留空間，我也需要留給他。
這樣，興許下一次，還有能利用的可能性。
半個小時，周璐薇終於不再發瘋了，我看到她伏在欄杆上哭，哭了很久。
終於，她就像是英勇赴死一樣的站直，脫了鞋，翻上了欄杆。
季月明還是保持着同樣的姿勢，一動不動的看着她。
我看着站在欄杆上的周璐薇，她站這麼高估計也是想讓人看到她的境況，來阻止她一下，可惜，今天周圍真的是太安靜了，保安都還沒巡邏過來。
她又看向季月明，最後轉身跳了下去。
季月明這才緩緩看向我，我從陰影中走出來，走向了離我最近的欄杆，周璐薇是會游泳的，不過她穿的裙子有些礙事，但她還是看準了能上岸的地方，奮力的朝那裏遊了過去。
“滿意了麼？”季月明走到我身邊，低聲問我：“要過去懟她麼？”
“我好奇，你是怎麼把她說下去的。”我看着依然在浪裏翻騰的周璐薇，她看樣子喝了不少江水，只可惜最近的江裏不飄死豬了。
她現在也沒心思擡頭看我們這裏，不然估計就直接氣的沉下去了。
“我只是問她，在贊禮號上時，將你送去了哪裏。”季月明的聲音冷的可怕，我看向他，他表情異常嚴肅。
我突然覺得他是個特別聰明的人，這樣一來不但讓周璐薇跳了進去，還讓我明白他確實不知道我被賣去柬埔寨的事。其實更隱藏的一層含義是，他從側面向我證明，就連周璐薇都知道，他是維護我的。
也算是煞費苦心了。
季月明接着說：“我要謝謝你，給我空間讓我去處理這件事，給我留了面子，不至於和周璐薇徹底撕破臉。”
“你不要謝我，我不出來只是單純不想她發瘋將我推到水裏去罷了。”我擡頭看向他，輕聲說：“至於她和你的關係，什麼時候你能做到將她幹掉了再說吧。”
季月明眼睛堪比天上星子的望着我說：“幹掉她，你會和我在一起麼？”
“不會。”我回答的毫不猶豫。
季月明冷笑了一聲，收回了期盼的視線，我看向他，也無害的笑了。
彼此都懂的，何必要說那麼清楚呢，不是自己給自己添堵麼？
周璐薇終於爬上了一處水泥臺，渾身的水浸透了周圍的地面，她低頭大喘着粗氣，氣的一下下狠砸着水泥地面。
她一向蓬鬆繾綣的波浪發也成了落水狗的毛，耷拉在肩膀上，我將她還放在地上的高檔高跟鞋拎起來直接甩進了江裏，扔了有些後悔，我這是污染環境。
“餓麼，想不想喫點東西。”季月明想拉我的手腕，被我先一步躲開了。
可能是我真的太瘦了，他和季天青都想不停的餵我喫東西，可我現在是真的不餓，關鍵是一點兒睏意都沒有，晚上估計沒法睡覺了。
“送我回賓館。”我看向季月明，他眉眼間都是對我無情的牴觸，畢竟我剛利用了他就要脫開他，誰都不會高興。
但他也沒多說什麼，將我送回停車場之後吩咐司機送我，自己沒有上車。
我不管他是不是要去安慰周璐薇，看到周璐薇狼狽成那樣子我已經很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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