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樓,桌子上擺着簡單的餐具,盤子裏是一些水煮的蔬菜,無油無鹽,常年不喫鹽會造成肌無力的狀態,我也算是知道自己爲什麼這麼瘦了,身體的底子出了問題,就是喫再多營養的東西,也是補不起來的。
“小姐,喫飯吧。”傭人將餐具幫我擺的更整齊一些,我沒理會她直接去院子裏,桌子上果然擺着水果盆,但是裏面只有一個紅豔豔的蘋果。
我坐下來,將它捧在手裏,就像是白雪公主的繼母送她的那隻紅蘋果,它光滑又可愛,只不過……
我將它湊近鼻尖,仔細的聞了聞,是蘋果的氣味,很誘人,但若是用心去分辨,能發現它似乎是有些不尋常的。
好像有一股淡淡的果蔬清洗劑的味道。
我捏着它去了廚房,問其實在偷偷玩手機,看到我趕忙掩飾的傭人說:“這蘋果你怎麼洗的?”
她被我問愣了,指了指水槽說:“就在那邊洗的。”
“用果蔬清洗劑了麼?”
她搖搖頭說:“是用直飲水直接清洗的。”
我點頭,沒讓她看出我的心思,拿着蘋果走了。
院子裏那羣像是木頭樁子一樣的男人們站在太陽下連動都不動一下,我一個一個的看過去,全都是很面生的人。
我躺在椅子上微眯着眼,雖然不能想起之前的事,可這樣的情景和心情我卻很熟悉,熟悉卻煩躁。
“季天青呢?”
那傭人給我端來一杯茶,我擡頭問她,她有些怕我的後退了一步說:“他每天都要出去忙的,傍晚纔會回來。”
“你以前就是照顧我的麼?”我看着她的眼睛,她後退一步搖搖頭說:“您有什麼需要就吩咐。”
然後她就轉身走了,顯然是害怕和我接觸。
但是,我不能讓她就這麼走了,她有手機,這點就比我強。
我又進了廚房,她是真的手足無措,迴避着我的眼神說:“小姐,您不應該總進廚房的。”
本來我還以爲她這是在強調自己的職責所在,但是仔細一推敲就覺得,這句話可以理解爲另外一層含義。
“你出去。”我說罷她沒動,有些茫然的看着我,我指着院子說:“出去待一會兒,我讓你進來再進來。”
她不情願,但還是開門離開了,我以最快的速度將廚房整個翻了一遍,沒找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可我潛意識覺得,失憶一定是和生活脫不開關係的,何況我的血液裏還檢測出服用過興奮劑或者毒\品的成分。
中餐依然和早餐差不多,就是多了一些金槍魚,我看着那一大盤能做減肥餐的食物,不是生菜就是水果,連坐下來的心情都沒有,可我確實餓了。
強忍着一直到了傍晚,季天青回來了,和他一起回來的,還有好幾個我不認識的男人,我有種感覺,他也像我一樣,被監控被變相軟禁了。
每天清早被壓出去,晚上再給送回來。
他看了一眼桌子上剩下來的中午我就未動的食物,拉着我的手去了二樓,進屋後他突然將我緊緊的抱住,我能感覺到他在微微的顫抖。
之前他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我雖心裏難受,可更心疼。
“怎麼了?”我問他,他也不回答我,只是俯身吻我,就像是在找心理安慰一樣。
他身上有股陌生的冷氣,不知道他今天一天都去了哪兒。
我不想和他發生更多,在他要繼續的時候推開了他,他也不強迫我,坐在牀上微低着頭對我說:“他們今天又殺人,將一對還不了貸款的母子從橋上推了下去,那孩子才五歲。”
“是你推的麼?”我問他,季天青突然擡頭看向我,點了點頭。
“季天青,我們離開這裏吧,一定有辦法的。”我走到他身邊拉住他的手,他看向我,突然淺淡的笑了笑說:“幾年前,就是在這裏,你用一模一樣的口氣和我說過相同的話。”
“現在和幾年前已經不同了,而且那時候我們其實還是成功了不是麼?你離開了日本,在上海活的風生水起,我雖然失去了記憶,也好過比在這裏被囚禁強。”
季天青看着我在他手心中的手指說:“但是也失去了很多。”
“你想找回什麼呢?”我問他,他沉默的看着我,將我拉進懷裏,輕輕拍着我的後背說:“屬於我的一切。”
我拉住他的手:“季天青,不要這樣痛苦了好麼,只要不強求難以得到的東西,就不會讓自己置身危險,我陪着你,好麼?”
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而問了我一句很奇怪的話:“如果,我帶着你走,你會一心一意的愛我麼?”
他眼神很認真,我回答的同樣認真:“會。”
我突然想起來,這個場景好熟悉,就像是很久以前,他也問過我一模一樣的話,而我的答案是什麼,我已經不記得了。
“你以前問過我相同的話是麼?”我問他。
季天青點頭,我追着問:“那我給你的答案和現在一樣麼?”
他嚴肅的望着我說:“不,你那時候告訴我,可以陪着我,但是不會愛我。”
我欣慰的笑了笑,這就好,至少我和以前的自己,還是不同的。
“既然答應了,以後,你只能愛我。”他霸道的將我攬進懷裏,我笑望着他說:“嗯,只愛你。”
他抱緊我,輕聲在我耳邊說:“那就把你的一切都給我。”
我原以爲,軟禁生活可能會持續很久,卻沒想到,季天青的膽子比我想的大太多,也或許是我一直都沒有好好的瞭解過這個男人,他的野心,他的內心,他的真心。
傭人告訴我,每隔兩週的週五,司馬先生會來看望我,其實就是詢問我有沒有想起卷軸的事,我覺得他也是不厭其煩,爲了得到卷軸操碎了心。
他來的這一天,我的伙食會有些許改變,看樣子司馬軍自己是不喜歡喫生食的,難得聞到中餐烹炒的味道,我未到喫飯點就從樓上下來了。
司馬軍坐在客廳裏,捏着一份報紙,看到我也沒什麼大的反應,季天青坐在之前“司馬瑤”坐過的那個沙發上,自從她死在那裏之後,我連那個位置都不會接近了。美女小說”xinwu799”微信公衆號,看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