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怎麼走回病房的，季天青看到我，有些驚訝，顯然他壓根沒想到我還會回來。
他問我：“你怎麼……”
“季天青，司馬瑤以前殺過很多人是麼？她是很出名的天使臉，魔鬼心，是麼？她其實是龍本會老大的女兒，是麼？”我將尹棠的話一字不差的問了出來，他每聽到一句臉色就凝重的更加厲害。
終於，在我說完之後，他看向我，聲音很低沉的說了句：“你想起來了麼？”
他這一句話，等於承認了尹棠說的那些全部都是事實，也給我心中的僥倖判了死刑，我原以爲，尹棠是在胡說的。
我微低下頭，輕聲對他說：“在我將所有的一切想起來之前，我們還是保持現在這樣的關係，如果真的有一天，不能再繼續下去了，那我們就結束。”
畢竟，我捨不得放下他啊。
我嚴肅的望着他說：“我若是真的做了很傷害你的事，那算我欠你一次，你想我什麼時候還，怎樣還，都請提前告訴我。”
季天青默不作聲，也不看我，許久後，他才緩緩擡起眼瞼，平靜的和我對視着說：“那些都是司馬瑤做的，你是崔洋洋。”
尹棠說司馬瑤是個性格有偏差的人，季天青又何嘗不是，他到現在都不相信我是司馬瑤，畢竟我自己都快要相信了。
“你還是不相信我是司馬瑤麼？”我問他，他凜着臉色對我說：“是，我還不能完全確定，就是你。”
“如果等你確定的那一天，你還會像現在這樣和我在一起麼？”我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可能會帶給我痛苦，可我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他很冷漠的移開了眼神，不看我說：“應該，不會了。”
“那你怎樣才能確定？”
“帶你去日本，去見你的父親。”
我點點頭說：“好，那我們儘快去。”
季天青卻搖着頭說：“不，我是不被允許進入日本的，而且司馬軍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見得到的。”
“可如果我是他女兒呢？”我問。
他望着我說：“仁小雨當初也冒充自己是司馬瑤，結果呢？在這之前，謊稱自己是司馬瑤的人沒有十個也有八個了，其中有幾個確實去日本見了司馬軍，不是騙錢，就是真的存了殺心，當然，她們的下場也不怎麼好。”
難怪仁小雨對我說，季天青和季月明之前找到的和我相同血型的女人下場都不好。
他說道這裏微微一頓，很肯定的看向我說：“所以，他不會見你的，我也不會讓你去冒險。”
“是你不想接受我也許真的是司馬瑤的事實，還是捨不得我去冒險？”我問他，他有些無奈的看着我，微低下頭道：“兩者都有。”
“哪兒有父親不願意見女兒的？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其實根本就不想見到真正的女兒。”我只是說了我的猜測，沒有理由的，在季天青說了這些話的時候我突然就想到了這個原因。
尹棠說了，司馬瑤殺了她父親的情人，所以她父親恨她，也不是說不通。
“季月明一直對我感興趣，又是爲了什麼？”我知道這些事問季月明是沒用的，我願意相信季天青，只要他肯告訴我。
“那是季月明的事。”季天青避開了我的話題。
我瞭然的點點頭，淺淺的笑了一聲說：“這一點上，你和他是完全不同的，他特別喜歡將你的事歪曲着告訴我，可你卻一點兒也不願意說說他的壞話。”
我電話響了，季月明打來的，我當着季天青的面接了。
“司機去接你了，太晚了。”季月明說。
“好，我這就回家。”我將回家兩個字故意說的很重，季天青本來因爲我接電話就已經表情很不好了，聽到這兩個字，臉上都快能凝出冰。
“季先生，再見。”我說罷要走，季天青在我身後聲音很低沉的說：“崔洋洋，你和季月明結婚，已經不是我能改變的事，但若是有一天，你發現自己可能愛上他了，請不要告訴我。”
“不會的，你和季月明，我一個也不愛。”我微回頭看着他，淺笑。
季天青震驚的看向我，表情就好像這句話我以前對他說過一模一樣的一般。
離開醫院，司機已經在樓下等我，坐在車上，看着不安跳動着的城市霓虹，我心很疼，我對季天青說謊了，我不會愛上季月明，可我不保證自己不會愛上他。
他就像我戒不掉的毒，每天都在侵蝕着我的心，不可控制的。
夜涼如水，車子開進院子的時候，季月明站在三樓他臥室外的陽臺上，穿着一身純黑色的睡袍，手裏端着杯酒，低頭望着我。
我覺得他臉上總是會不自覺的散發着俾睨天下的神色，就好像我也是屬於他的某種物品，只是因爲現在很感興趣，所以會將這種神情轉化爲柔情，送給我，也只是因爲正當寵，才能得到這樣的待遇。
我進屋，餐桌上的菜還溫着，保姆在廚房等着我，看到我回來就將所有的菜盤上遮着的保溫蓋打開了。
“先生也還沒有喫，在等你。”保姆將筷子擺好後，小聲對我說了一句。
我覺得她是故意的，故意讓我覺得季月明對我很關心。
季月明已經從樓上下來了，他爲我拉開椅子，然後才走回自己的座位，面色平靜的對我說：“今天給你做了燕窩，最近你太累了，得補補。”
他說着親自試了試溫度，將燕盅推到了我面前，我不習慣他對我這麼好，總覺得是有目的的。
“季天青身體如何了？”他將盤子裏的牛肉切成小塊，然後還切了一些蔬菜，將他的盤子換給了我。
“腦震盪，不能動。”
他聞聲點點頭說：“你也不用太擔心，他年輕的時候受過比這重的傷，次數還不少呢，他打起架來可是出了名的野狗。”
“你們以前爲什麼不能接近司馬瑤？”我嚼着牛肉，現在只要有機會，我就會詢問之前的事，哪怕就像聽故事。
季月明察覺到了我的目的，輕描淡寫的說：“你真實想問的是什麼，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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