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季月明的婚禮,轟動了差不多半個滬上的集團公司,很多媒體也會找一切機會來公司採訪,所以我最近上班來都是不走正門的。
不過據說能來參加婚禮的人卻很有限,每一個都是季月明挑選好的,絕對不會有閒雜人等。
我不知道他有沒有邀請季天青,這個問題在我們之間是禁忌。
可能是工作原因,尹棠在二階段婚禮策劃方案通過後就經常出現在我身邊,有幾次甚至來了公司,就算是一個很小的細節也會來專門徵求我們的意見。
在婚禮準備進行的同時,我隱約猜到,她這是一種對我變相的保護,她會告訴我什麼時候可以自己回家,什麼時候最好和季總在一起。
距離婚禮還有一週的時候,她親自來和我確認捧花的顏色,因爲幾次交流下來我們已經很熟悉了,所以她在我辦公室還是很自如的。
“有婚禮恐懼症麼?”她一邊給我看鮮花的顏色一邊漫不經心的問我。
我停止翻書頁,很想告訴她其實我和季月明只是合約婚姻,最終還是忍住了。
“還好吧。”我笑着說,她低聲也笑了笑說:“你婚禮那天,不確定因素已經大部分被排除了,可還是不能完全掉以輕心,所以你一定要按着流程走,不管出現什麼意外,都不能跳出流程之外。”
她難得說話這麼嚴肅,我點點頭問她:“你知道他爲什麼要跟蹤我麼?”
她欲言又止,我就知道,她肯定是知道些什麼的。
我拉住她的手,她皮膚溫度很暖,感覺到我手心略冰冷,她反手握住我的手腕說:“你的體溫比正常人低。”
我告訴她,我血型也和別人不太一樣,她好像早就知道,我想也是。
“你知道些什麼,在能接受的範圍內,可以告訴我一些麼?”我問她。
她搬了張椅子坐在我面前,平靜的望着我,問了我一個問題。
“你知道一種永久性精神障礙麼?關於失憶症的。”
我搖了搖頭,不懂。
“就是可能遭遇了非常嚴重的精神刺激,然後機體的大腦會強制自己忘掉過往的一切。”
“你在說我麼?”我問她,她依然淺笑了笑說:“你知道自己失去過記憶?”
我搖頭,我不能確定,可我確實對小時候沒什麼記憶。
“你殺過人。”她平靜的望着我,對着我做了個口型。
要不是我親眼看着她,我都不敢相信,她會這麼說。
“或者,我換一種方式來解釋更合適。”她從衣兜裏拿出一隻黑色的小儀器,在手心裏調了調。
“這是什麼?”
“信號屏蔽器,你這辦公室裏除了設想頭,還有不少竊聽器。”
那麼這就是個好東西了,我望着它問:“這在哪裏能買到?”
她搖頭說:“這樣強度的干擾,會對人體造成傷害,短時間使用可以,不能長時間放置。”
我遺憾的點了點頭。
“確切的說,很久以前,一個女孩兒撞破了父親和情人的關係,然後就將那個女人以極其殘忍的手段殺害了。”
我就像聽天書一樣的看着她,她一點兒也不像開玩笑一樣的望着我。
我心想,她說的那個人一定不是我,她肯定搞錯了。
“其中到底有什麼樣的緣由,可能只有失去記憶的那個女孩兒自己清楚,因爲她殺人這件事,被她父親隱瞞了,而她父親確實有這樣的能力,瞞天過海。”
她說話的時候一直看着我,就像是很確定我就是那個女孩兒一樣。
“你們到底多少人在合起來騙我?”我苦澀的笑望着她,她一點兒也不在乎的笑了笑說:“如果這一生都不會想起來,對她來說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這和風間跟蹤我有什麼關係?”
“從表象上看,死去的情人是稻川會某個若頭的女人,但往深挖掘,她只是稻川會拿來引發事件的一個幌子。”她說到這裏略微一停頓,眼神微眯起來:“至於那個風間爲什麼跟蹤你,他是個很奇怪的人,做的決定除了他自己,從來沒有第二人會知道理由。”
“你這樣跟蹤他,不會被發現麼?”我問,既然季月明都能發現風間,那個人又被他們說的這麼強大,沒理由不會發現他們。
“他從來都知道身邊到底是誰在跟蹤他,他甚至會去告訴要殺的目標,說他要殺她了,只是你這裏有些特別,風間好像還另有所圖,所以他那天才會那麼接近你,他對你做了什麼?”
“他在我包裏塞了一個竊聽器。”
她有一瞬間的疑惑,微低着頭說:“這不太可能,他怎麼會做這樣的事,這已經完全不像他的風格了。”
我對那個風間是什麼風格完全沒興趣,我只想能安安穩穩的就好。
“若頭是什麼?”
“在日本,黑\幫組織的最高領導是會長,手下有多位組長,每個組長手下又有三到五個不等的若頭。”
我還未搭話,她對我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然後將屏蔽信號的那個小儀器收起來了,季月明正好開門進來,尹棠對我有含義的笑了笑。
我知道,她是告訴我,因爲這次屏蔽,季月明察覺了。
尹棠和我都演的很像,她在認真的給我介紹捧花,而我爲了不讓季月明覺得我此地無銀三百兩,只是不在意的偶爾看尹棠一眼,不怎麼上心。
尹棠面向季月明說:“季總說的對,季太太的眼光確實和別人不太一樣,不過我們有信心做到最好。”
她說着將照片冊收了起來,友善的看着我,我強壯歡顏的笑了笑。
“既然這些季太太都不喜歡,我會回去準備更好的,明天就給您送過來。”尹棠說罷和我們道別就離開了。
季月明只是看似平靜的靠在我桌邊站着,等尹棠走後,他才微微回頭看着我說:“她對你說了什麼?”
我揉了揉太陽穴說:“捧花,你去選吧,我覺得哪種都無所謂。”
季月明突然雙手撐在我桌子上,嘴角掛着一抹邪魅笑容的看着我說:“小兔子想玩花樣,也要看看自己是不是被圈養在狼窩裏,用信號干涉器是個好方法,但是你也要明白,錯誤的相信人,往往是沒有什麼好下場的。”
我知道瞞不住了,便也看向他說:“你以爲,我信你麼?”
他突然笑了起來,趁我不注意身子向前一探,吻了我脣角一下,在我驚訝的表情還沒來及釋放之前,他已經走到了我辦公室門邊,微回頭看着我說:“好戲還沒開始上演呢,你的表現已經讓我很滿意了。”添加”hongcha866”威信公衆號,看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