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躺在牀上,可一夜都沒怎麼睡穩,天快亮時我內心的不安達到了極點。
我撥通了濮醫生的電話,他聲音聽起來沒有睡意:“崔小姐?有什麼事麼?”
“濮醫生,仁小雨的病,是不是惡化的很嚴重了?”我問。
他默了一秒,壓低了聲音說:“仁小姐她,昨天晚上去世了。”
我猛的坐起來,瞪大了眼睛。
“你說什麼……”
“她在家裏昏迷了,我不在上海,具體情況也不是很清楚,只聽那邊的專家說,昨天她的藥物出了點問題,晚間就發病了,沒有及時發現,就……”
我右眼皮開始發狂的跳,我想到季月明的話,他是怎麼知道仁小雨要死了,難道?
我不敢聯想下去了,和濮醫生結束通話後,我電話又響了。
“收拾好下樓,我帶你去上班。”季月明說的很沉穩,我隔着窗簾往下看,公司的車在樓下。
“季先生,仁小雨死了。”我聲音抖的不行,他那邊靜了一會兒說:“哦。”
就一個字。
我情緒實在是控制不住,壓抑着不要崩潰的說:“你怎麼知道她要死了?”
他聽出來我是在懷疑他,解釋說:“下樓,我解釋給你聽。”
他說罷掛了電話。
我近乎麻木的下樓,也不知道自己哪來這麼大的膽子,車子右後的車門已經開了,我站在車門邊還沒說話,季月明伸手將我拖了進去。
“去喫早餐。”他吩咐了司機一聲,然後將與駕駛室之間的隔層升了起來。
“事實上,我和季天青每次找到的女人,都沒有什麼好下場,仁小雨應該已經告訴你了。”他手裏拿着文件,但看樣子沒什麼心情看,只不過說的好像也不是很在意。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豺狼,在試圖僞裝自己。
“包括我的夫人,也是意外身亡的。”他說罷將手裏的文件扔開,打開了車窗透氣。
這我倒是知道一些,張棟有時候和我閒聊,說季總的夫人在國外度假的時候坐直升飛機墜機了。
我當時只是覺得可惜,卻從沒有往深了想。
我知道,現在勸他放了我也沒用,但我還是想試試:“既然你們知道被你們捲入其中的女人都沒什麼好結果,爲何還要來糾纏我?”
他頗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淺笑着說:“若是沒有這麼多的犧牲,又怎麼能知道是誰在背後搗鬼?知道了敵人是誰,才能更好的保護你們。”
我啞口無言。
他最終對我說了句:“我們拭目以待吧。”
我還是被帶去了公司,季月明回到辦公室就又成了那個大忙人,他堆積下來的日程全部放在我桌子上,張棟已經不和我一個辦公室了,不知道調去了哪裏,我一個人在辦公室裏愣着。
內線電話響了。
“將日程儘快整理出來,我已經耽誤了很多工作。”季月明說完就將電話掛了。
我拖着不願意轉的腦子,一早上時間愣愣做做的才弄了不到一週的日程,而且很多等待安排的日程都沒有插進去。
“去喫午飯。”季月明推開我的門,我看了時間才發現,已經中午了。
“我不去。”
“喫什麼,我讓他們送。”
我搖頭,他也不強求我,關門走了。
半小時後,我桌子上擺了七八種喫食,大部分都是合我胃口的。
午飯後,陸小姐給我打電話,我很驚奇,這種時候……
“崔小姐麼?”她聲音聽起來非常疲憊,我應了一聲,對她說了句節哀。
“仁小姐之前吩咐過我,讓我幫助你藏起來,你想好了麼?”她問。
我擰了眉頭,仁小雨都已經不在了,她爲何還要幫我?
“如果想好了,下午五點半,我在你們公司附近的公車站等你,我們先坐你平時常坐的公車,然後你看我什麼時候下車,就在下一站下車等我。”
我認真的聽着,她接着說:“下班後你記得將手機留在公司。”
她說完掛了電話,我感覺自己就像個被扔進迷宮裏的老鼠,掙扎着想找到出路,面前突然通的這一條,到底是陷阱還是出路,我也分辨不清。
但不管怎麼說,總好過被季月明控制。
下班的時候,我將電話故意放在了辦公室,季月明還在忙,我先走了他也沒攔着我,我近乎逃命一樣的去了公車站,看到人羣中的陸小姐,她並沒有看我。
但是上車的時候,她塞給我一張字條。
字條上時我們接下來的整個行程,看起來確實有些複雜。
我們上了同一輛公交車,坐了四站後她下車了,我跟着在下一站下車。
等了不到五分鐘,一輛灰色的轎車停下來,是個開滴滴的司機,他放下車窗對我說:“崔小姐,陸小姐讓你上車。”
我拒絕了他,自己叫了一輛車。
按着陸小姐給我的行程,我全部都是自己坐車,我不能信任她,以免她也對我不利。
不過她的方法也許試一試真的能行,說白了,就是去郊外兜一個大圈子,爲了逃避天眼系統,她連哪裏可能會被監控拍到都標的很清楚。
上了輛去金山的公車,這車經過學校,全是放學不久的初中生。
我跟着學生潮一起下車。
有人開三輪車沿途拉客,我坐了一輛帶棚的。
這裏她的記錄就中斷了,只說會有人來接我,然後送我去連雲港。
之前我已經將仁小雨給我的那張卡上所有的錢全部轉進了我自己的銀行卡。
打算取些錢,自己去連雲港,可是我沒想到,我的賬戶被凍結了。
銀行櫃員對我說:“我這裏顯示您的卡有債務問題。”
“是昨天被凍結的麼?”
“不,已經凍結快一週了,您的個人徵信有問題,還清儘快清算,需要到開戶行去清算。”
這卡還是我在宿遷的時候辦的。
“是什麼情況會出現凍結呢?我沒有什麼債務啊?”
“也許您欠了什麼錢,傳票到法院後,他們有權凍結您的賬戶。”
欠錢,若說有,也只是潘航曾經提到的高利貸了。
我沒有取很多錢的習慣,身上只帶着不到五百,賬戶被凍結,無異於被限制了行動。
我現在如果去宿遷,只要帶着身份證出現在銀行,不就等於再讓季月明去抓我一回?福利”hongcha866”微信公衆號,看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