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黃昏,沈家的大門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敲響了。門房的小廝,打開角門一看,是一對衣衫襤褸,面黃肌瘦的母女倆。
母女倆似乎走了很遠的路,已經是精疲力盡了。
那個年長的女人,只說了一句:“我們找紅杏。”說完就昏倒了。見孃親昏倒了,旁邊的小丫頭嚇得失聲痛哭。
門房管事的,趕緊讓人把那對母女倆在角門弄進來,省的讓人瞧見了,以爲沈家怎麼了。
把那母女倆弄進門房,管事的才讓人通知劉媽媽。劉媽媽知道了,先讓人去找紅杏,等紅杏過來,才帶她一起去門房。
等劉媽媽帶着紅杏來到門房,那個女人已經醒了,紅杏瞧着那對母女兩個愣住了。
四年的光景,娘如今只不過三十五歲,怎麼會是滿頭白髮。
妹妹也有十歲了,怎麼看起來還沒有七八歲的孩子大
而那個女人也在搜尋,記憶中那個瘦弱的小身影。
“三丫,孃的三丫。”女人忽然撲過來,抱着紅杏大哭了起來。
跟她一起來的小丫頭,瞧着娘抱着個衣着漂亮的姐姐哭,她也想上前,可是那個姐姐的衣裳太漂亮了,比堂姐們過年穿的衣裳還好看,她可不敢碰。
怕碰髒了,她們賠不起。
女人哭了許久,纔算住聲。拉過來,一直站在一旁不敢動的小閨女,說道:“六丫,快過來,這是你姐。”
六丫有些羞澀的喊了一聲“姐姐。”
“哎”紅杏看着長得瘦小單薄的妹妹,也是心疼。
“娘,您和妹妹喫飯了嗎”
“”
秦氏低下頭,沒有吭聲。六丫瞧瞧娘,也沒敢出聲。
劉媽媽,瞧這娘倆的樣子,就知道她們沒喫飯。
“紅杏,你先帶你娘和你妹妹,去你的住處。然後在去大廚房,就說我說的,給你娘她們拿些喫的。”
“是,謝謝,劉媽媽。”
得到劉媽媽的允許,紅杏才領着娘和妹妹去了自個兒的住處。
紅杏本來是和粉桃一個屋的,就住在針線房後面的後罩房裏。粉桃被劉媽媽嫁出去之後,這間後罩房,就剩下紅杏一個人。
進到自個兒屋裏,紅杏讓娘和妹妹先坐下歇會兒,喝口水,自個兒去大廚房給她們取喫的。
屋子裏,六丫睜大眼睛,瞧着屋子裏的擺設,跟秦氏說道:“娘,我姐長的可真好看,比她們都好看。穿的衣裳,更比她們好看。”
秦氏知道,小閨女說的“她們”就是大伯哥和小叔子家的那幾個閨女。
“娘,姐住的這屋子也好看,里正家的房子,也沒有這裏好。”
“我的傻閨女,那能一樣嗎沈家可是營州城裏的大戶,哪是咱們莊戶人家能比的。”
娘倆正說着話,就見紅杏端着個托盤走了進來。她把托盤放到桌子上,讓娘和妹妹喫飯。
“娘,小妹,過來喫飯吧”
秦氏見托盤裏的白麪饅頭和一大碗燉菜,激動的說道:“三丫,那可是白麪饅頭,那菜裏可是有油水的,你怎麼就給咱們端來了。這要是讓主家知道了,會不會罰你”
“娘,不會的,是劉媽媽讓我端來給您和妹妹喫的。”
“這麼好的喫食,真的是給咱們喫的”秦氏有些不確定的又問了閨女一遍。
“嗯。”紅杏帶着哭音兒,應了一聲。
在閨女那兒,得到準信兒,秦氏才拉着小閨女坐下,開始喫飯。
六丫是長這麼大,頭一次喫白麪做的饅頭,手裏拿着饅頭捨不得下嘴。
“娘,這白麪饅頭真好看,比四姐的臉都白淨。”
“嗯呢四丫頭的臉,哪能比的上,這白麪做的大饅頭。也就你伯孃,天天的嚷嚷:說她們家的四丫長的白淨,就像這白麪做的大饅頭。”
紅杏瞧着娘和妹妹,一小口,一小口,喫着饅頭,心裏很是難受。
她知道家裏肯定是出事了,要不然,娘不會帶着妹妹大老遠的跑來營州。
紅杏正想着呢就聽見有人敲門:“紅杏姐姐在嗎我是真真。”
聽見來人說:是真真,紅杏忙過來開門。“真真,來了,快裏面坐。”
“紅杏姐,我不進去了。這是我娘和我穿小了的衣裳,希望大嬸兒和妹妹別嫌棄。”
真真說完,把自個手裏的包袱放到紅杏手裏,抿着小嘴兒笑笑,才轉身回去了。
紅杏感激的不知道說啥纔好,抱着包袱,直到瞧着真真出了院子。
屋子裏,秦氏和六丫也喫好了。紅杏把包袱放在秦氏手裏,“娘,院子裏曬的水,還熱着呢您和妹妹洗洗,這是宋嫂子和真真的衣裳,您和妹妹換上吧”
“哎”
秦氏接過來大閨女遞過來的包袱,就順手解開了。瞧見裏面的衣裳,六丫歡喜的說道:“姐,這麼好看的衣裳真的是給我穿的”
“是,六丫快去跟娘洗洗,洗乾淨了,好穿這身衣裳。”
“嗯呢”
紅杏,強忍着心裏那份酸楚,笑着回答妹妹。
秦氏母女倆清洗過後,穿上了真真送過來的衣裳。
六丫,萬分歡喜的穿上這身淺綠色的衫褲,高興的說啥都不肯坐下,一直站在地上,上下左右不停的打量着自個兒。
“娘,這衣裳真好看。孃的衣裳,也好看。”
秦氏瞧着自個兒身上這套藍色的裙子,也不禁感嘆,這是她穿過的最好的衣裳。
紅杏,耐着性子,等娘和妹妹稀罕夠了,纔開口問道:“娘,家裏,是不是出事兒了,娘和妹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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