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知道，只要讓阿六知道了他們之間的關係，那他一定會問起她媽媽的。
但是，她還沒有說什麼呢！
她不過就是剛纔有些情不自禁地喊了一聲爸爸！
那還是在她以爲他還沒有醒來的時候，她的聲音還那麼小，怎麼就被聽到了呢？怎麼他一聽到這麼一個稱呼，就能夠想到那麼多呢？
誰來救救她啊？
姜筱想哭。
她嘴脣動了動，一時竟然不知道該承認還是該否認。
“好了，你不用說了。”阿六突然低低地嘆了口氣，“我知道了。”
啊？
他知道什麼了？
姜筱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阿六朝她走了過來，突然張開雙臂，輕輕地將她擁進了懷裏，手在她背上，很輕地拍了拍。
來自父親的擁抱，帶着安撫意味，甚至有些心疼意味的擁抱。
姜筱的眼睛一熱，一時竟然控制不住，淚水從眼眶中滾落了下來，滴落在他的肩膀上。
感覺到肩膀有些滾燙的液體染開的溼意，阿六心中一震。
姜筱的反應已經清清楚楚地告訴了他一切。
如果她不是他的女兒，她肯定會直接回答他的，因爲她沒有必要冒充他的女兒不是嗎？
但是，她不知道怎麼回答，才證明她的確是他的女兒，但是其中有什麼難言之隱，讓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不能承認，又不願意否認，這是她的糾結。
如果她不是他的女兒，在他問起她媽媽的時候，她根本不需要爲難，反正她媽媽與他是沒有關係的陌生人，她要騙要編要如實說都不影響。
可是姜筱卻還是不知道怎麼回答。
看着她的糾結，阿六心裏實在是心疼到無以復加。
究竟是什麼現實，才能逼着她連自己的爸媽都不知道該怎麼承認？
雖然還不知道到底是曾經出了什麼事，但是阿六心裏已經認定了，一定是他們曾經對不起她。
她一定是吃了不少苦。
真的有他這樣一個父親，怎麼可能不喫苦呢？
何況，在他能夠想起來的記憶裏，真的完全沒有關於她們母女的記憶。
姜筱的淚水，也已經承認了一切。
“小小，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阿六想着這些，喃喃地說道。
姜筱在他懷裏搖了搖頭，吸了口氣，帶着些微鼻音，“你不用對不起，你沒有對不起我，不關你的事......”
“你承認了？”阿六輕輕推開了她，“你是我的女兒對不對？”
這個時候姜筱也已經瞞不住，她也不知道應該怎麼瞞他。
阿六比他們想象中的聰明。
如果她不打算一直對他演戲，那他早晚都能夠看出來或是猜出來的。
而她是真的不想對他演戲。
姜筱輕輕地點了點頭。
阿六那雙與她相似的眼睛裏一陣發亮。
“天啊，我竟然真的有個這麼大的女兒了！”他握住了她的肩膀，問道：“親女兒，親生的女兒是不是？”
難道還是收養的嗎？她跟成城是一樣的嗎？也不看看他們長得如此相似！
姜筱又點頭。
她沒有想到，阿六竟然喜悅得眼睛瞬間溼潤了。
“太好了，你是我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