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六收了勢，道：“還可以，而且，我想起來了一個人。”
孟昔年也收了勢，訝然問道：“想起了什麼人？頭疼嗎？”
姜筱離開之前是留了藥在這裏的，所以這幾天阿六的精神看起來倒是比這前好了不少。而且，額上那天晚上磕傷的地方也已經完全好了，沒有留疤。
“想起一位老爺子，我當年好像曾經在他那裏替他抄書，換幾個錢。也不知道那位老爺子如今是否還健在。”
這事，孟昔年是聽姜筱提過的，所以聽到他這麼一說就知道他是在說誰了。
“你說的是j市那裏的一位老先生吧？他已經去世了，不過，小小那裏還有你當初在那裏抄寫的一本書。”
阿六一怔。
“小小......怎麼會有？”
“她一直在找你，j市那邊有一位白老爺子提供的線索，所以找過去了。”
阿六拿了毛巾擦了擦臉，突然沉着眸子打量着孟昔年。
孟昔年心裏頓時咯噔一下。
又來了。
每次阿六用這樣的眼神打量他時，他就有一種眼前的阿六是個上位者的錯覺，覺得他雖然氣質沉穩，但是隱隱有股威嚴。
但是他也沉得住氣，沒有開口問阿六到底在看什麼。
“孟副團長。”阿六突然叫他，“我總是覺得，除了在那一次你抓壞人的時候，還在哪裏見到過你。”
孟昔年不動聲息，“六叔，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你是長輩，叫我名字就好。”
“可是我怎麼覺得，那個時候你不是這個樣子的？好像是鬍子拉茬，瘦得臉都陷下去了，很是頹廢的樣子。”
阿六也沒顧上孟昔年的話，自顧地說下去了。
孟昔年聽了他的話不由得一愣。
“我？”
不可能，以前他還年齡還輕，根本就沒有鬍子。
後來跟姜小小在一起了，她說過他年紀大，他都恨不得能夠顯嫩一些了，怎麼可能會留鬍子？每次來見她都剃得非常光滑好吧？
再說，姜小小一直覺得他現在長得俊呢，他怎麼會讓自己瘦得臉都陷下去了？還有，他有姜小小，頹廢什麼？
難道是說他當初去國外執行任務然後還受了重傷的那一次？
但是那一次他的狼狽也稱不上是頹廢吧？
“對，就是你啊。”阿六還是看着他，過了片刻，他突然用力閉上了眼睛，身形微微一晃，手立即就扶住了旁邊的樹。
孟昔年見狀不對，趕緊扶住了他。
“六叔？”
“沒事沒事，我緩一下。以前常常這樣的，後來已經很多年沒有過了，怎麼突然又開始了？”
阿六聲音低低的，前面半名話是對孟昔年說的，後面半句話卻有些像是自言自語了。
孟昔年雖然聽得清楚，但是並不能明白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之前阿六說的類似見過他，說他抓了壞人什麼的話，孟昔年都以爲是因爲他的腦子還不大清楚，胡言亂語的。
但是跟阿六共處了這幾天之後，孟昔年已經不這麼想了。
因爲據他這幾天的觀察，阿六真的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除了有些有些幼稚性的問題，還有某些方面比較較真，或是看問題的觀點比較想當然之後，還有失憶，其它的言行舉止，邏輯思維，並沒有多大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