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雲先去砸鎖換鎖，姜筱都沒有跟過去看。
正好外公打了電話過來。
自她上回從回來，這還是外公第一次主動打來電話，之前都是姜筱打過去的，他們也是說幾句都還好，沒啥事，之後就無話可說了。
而且還會生硬地找理由，說薛六斤來了，不方便再談。鍋裏的湯滾開了，得去看火。院子裏有花苗待種，下回再聊。
等等原因，似乎是在迴避着，怕她說起過繼的事。
姜筱想跟他們談都沒有機會。
所以，姜松海這一回主動打電話來，姜筱心裏一鬆。
“外公，家裏沒什麼事吧？”
“沒啥事。”姜松海也是想了半個多月，纔算是把心裏那股痛苦不捨壓了下去，與葛六桃商量了，纔給姜筱打這個電話。
葛六桃就站在他旁邊，抹着眼淚聽着他打這個電話。
“小小啊，”姜松海覺得要說這些話，喉嚨有點兒發澀，但是他們已經拖了大半個月了，總不能再拖下去，萬一當真誤了小小，給她惹了什麼麻煩，那就真的是他們的不是。“我跟你外婆已經想清楚了，你要是真的想要找對合適的父母過、過繼，我和你外婆沒有意見，不會反對的。”
“外公？”
“之前是我們想差了，咱們老家那邊，被過繼的孩子不認親生爹孃爺奶，那是因爲從小不記事就被過繼了，你可不一樣，你都這麼大了，而且也一直是個好孩子，對我們都有心，往後肯定也是還是我們的乖孫女。”
說到這裏，姜松海頓了一頓，又道：“所以，我們不介意，不反對。只要爲你好，那就成了。以後你也多回來看我們幾回就行。”
姜筱明顯地聽得出來他有些哽咽。
正想說話，姜松海卻又說道：“不過，就是這收養你的人，得好好選選，咱們得選對你好的，沒壞心的，你說，有啥好的人選嗎？”
姜筱嘆了口氣，知道他們要做出這個決定有多困難。
她突然覺得自己真的是挺冷酷的，又或者說，前世對他們沒能夠好好護着自己，讓她被流言逼成那樣還一直讓她忍着的過去，還有那麼一絲殘留的怨，所以有時候她考慮問題，沒有多把他們的心情放在前面。
但是事實上，在孟昔年上回跟她說外公外婆反應很大的時候，她就已經完全放棄了這個辦法。
姜筱說道：“外公，坦白說，我之前確實是動過這個念頭，而且，人選都挑好了，就是我的老師。老師和師母沒有孩子，對我也很好，所以我覺得他們很適合。”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姜松海已經急聲道：“劉老師？他們是很好，人很好，對你也好，但是，你過繼給他們，是要當你的爹媽？那這年齡咋算啊？”
姜筱一愣，年齡？
她轉而一想，才明白姜松海說的是什麼意思。
因爲劉老師並不比外公小多少，而且，平時劉老師喊她外公的時候也是叫一聲姜老哥，還有老嫂子。
他們之前的交往，那都是當成同一輩份的。
如果說她成了劉國英的女兒，那他們豈不是被姜松海小一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