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凝雪不斷在地上磕頭。
我直接一伸手阻止道：“凝雪，你盡碎丹田幫我療傷，只爲我感激你救命之恩，幫你報仇。這麼做，難道真的值得嗎？”
值得嗎？
一個十三歲的小女孩，爲了報仇，情願將自己一輩子的事情都給毀了。恐怕此時在慕容凝雪眼中或許是值得的，可是在我眼中，卻並非值得，更何況，我有更好的辦法讓她報仇。
“值得。”慕容凝雪聽到我這句話，卻是堅定道：“只要能夠爲爹孃報仇，就算粉身碎骨也值得。還請婆婆幫我，反正我丹田已經碎了，婆婆又何必再問我值得不值得。”
在慕容凝雪眼中，丹田已經碎了。何故有值得不值得一說？
我輕嘆了一口氣，思慮片刻開口道：“凝雪，我不會幫你報仇。”
“婆婆！”慕容凝雪聽到此，瞪大了眼睛，面如死灰。
我輕笑又開口道：“不過，這仇自然是要報的。不過不是我去報，而是你自己去報。”
“婆婆，你這是什麼意思？我的丹田，已經碎了。”慕容凝雪看着我，一臉暗淡道：“就算先前沒碎，也已經受傷，一聲止步於人道境，我又有怎麼能給父母報仇。”
的確，這也是爲何慕容凝雪情願破碎丹田冒險一試救我的原因。在慕容凝雪眼裏，她一生依舊毀了，丹田受傷，和丹田碎了又有什麼區別？
如果是別人或許真沒辦法，可是我再次，如若能夠恢復生命之力，憑藉金針一陣之術，卻也未必不能治好慕容凝雪的丹田。再則，我還有五行淬體法門，哪怕只是不讓慕容凝雪學習術法，僅僅用五行淬體術煉體，我也有辦法讓慕容凝雪有一天，打敗半仙之體的修士。
五行淬體術，說白了是一種煉體法門。不過一直以來，我還是以術法爲主，煉體爲主，並沒有注重發展近戰拳腳之術，否則現在或許我也不會如此狼狽。
我看着慕容凝雪一臉暗淡，便直接開口道：“如若換做別人，或許真拿你沒辦法。可是我卻不同。哪怕你丹田盡碎，我也有辦法讓你恢復如初，甚至就算丹田恢復不了，我也可以讓你有戰勝半仙之體的實力。”
“什麼？”慕容凝雪驚得一下子站起來，又瞬間跪地道：“婆婆此話當真？”
我直接點頭道：“既然跟着你來了慕容家，我自然是打算幫你。雖然你有過私心，但是卻也不能全怪你。畢竟一開始你的確救了我，後面也陰差陽錯得幫我恢復了丹田。事情說起來，我還是欠你不少。再則，我要完全恢復，還需要你的幫助。只要我身體恢復如初，自然有辦法爲你恢復丹田，不過你要想自己報仇，恐怕並非一時之功。”
“我……”慕容凝雪遲疑了許久，又突然叩首道：“婆婆，凝雪前面有私心，是因爲走投無路，還請婆婆原諒我。我願意拜婆婆爲師，以後在婆婆身邊盡心盡力服侍婆婆，將婆婆當成自己奶奶照顧。還請婆婆收我爲徒，凝雪一生別無他求，只求能夠報答婆婆大恩，並且有朝一日親自爲父母報仇。”
一個十三歲的姑娘，卻說出如此老成之話。更重要她的稚嫩臉龐，讓我響起了不在身邊的小溪。我心中感嘆，這恐怕也是我對着小姑娘有一種莫名感覺的原因了。
收其爲徒，我思慮片刻，至今我出了在陸家傳授了幾式針法之外，卻至今還真未收過弟子。想我一生短一點恐怕也只有兩百年而已，一生所學卻也的確該留下幾名弟子，再加上當初我也答應過凌長風發揚空溟峯，又怎麼能不收弟子。
我看着慕容凝雪一臉磕了幾個頭，最終開口道：“好了。頭也磕了，起來吧。從今天開始，你便是我蜀山空溟峯大弟子了。”
“空溟峯大弟子！”慕容凝雪睜大了眼睛，開口道：“婆婆，師傅？你是蜀山一峯之主？可是……我怎麼會是師傅的第一個弟子呢？”
看來慕容凝雪也沒聽過蜀山空溟峯，否則應該也比這個更加驚訝。
我開口道：“此事你現在不得外傳，慕容家的人問起來，你就說我
是土地廟裏的一個乞丐便好。我……爲師我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在慕容家，還需要你的幫助。”
突然做人師傅，又想要人去幫忙找天材地寶恢復元氣，不的不說，我突然有種心虛騙小女孩的感覺。這什麼都沒教，卻沒想到先是要東西。
“師傅，需要什麼，可以直接和弟子說，弟子一定想辦法幫師傅找到？”慕容凝雪連忙恭敬開口道。
我微微點頭，直接開口道：“我需要回復元氣的東西，天靈玉，天靈石，活着回元丹，各種回覆元氣的東西，同時，越多越好。”
本命陣盤受損，非同尋常。
如果是其它修士，恐怕元氣耗盡，幾顆回元丹就了事了。可是我的元氣耗盡，就連血肉都萎縮了，現在我本命陣盤吸收元氣，也勉強一個時辰達到一顆下品回元丹的效果了，可是本命陣盤卻依舊沒有溢出絲毫元氣的感覺，甚至元氣進入其中，就好像石沉大海一般。
“天靈玉，天靈石，回元丹。”慕容凝雪聽聞，微微點頭道：“弟子明白了。恢復元氣的東西。弟子這就去找。”
慕容凝雪說完，一轉身就要出去幫我尋找恢復元氣的東西，卻沒想到剛走兩步，一下子撲到在地上，人事無知。我慌忙上前兩步，扶起了慕容凝雪，卻只感覺慕容凝雪身體氣息微弱，但是也不像有危險的樣子。想來是這兩日丹田破碎，又勞累過度的原因所致。
“累了？我也累了。算了。先休息吧。”我心中苦笑，直接將慕容凝雪扶着上了牀，脫去了小女孩的鞋襪，最後自己也躺在一旁，跟着昏沉得睡了過去。
……
吱呀！
迷糊中，我聽到一聲推門而入的響聲，隨即也一驚睜開了眼睛。
我只見門外，陸續走進三人，其中一人正是慕容毅，而另外兩人境界都是頭髮花白的老者，其中一人眼神透着精光，但是卻又給人一種壽命不長的感覺。
這氣息，似乎是半仙之體。
壽命不長！
我想起慕容毅所說的慕容家老祖宗突破虛仙之體失敗的事，看來眼前這位老者便是慕容家老祖宗了。只不過此人，突破失敗，看樣子，壽命也沒多長了。
“這位是？”那慕容家的老祖宗看見我，臉上顯露出一絲疑惑。
一旁慕容毅連忙開口道：“回太上，這位是大小姐在外遇見的一位老婆婆。大小姐偏要將這位婆婆帶回來，我也便沒阻止。”
“哦！凝雪這丫頭就是心善。”慕容家老祖宗也沒多看我一眼，直接對跟在一旁的老者道：“梁先生，凝雪前兩年丹田受了傷，一直沒有好。我們慕容家難得出一名本源之體，卻沒想到還是一名女孩，還請梁先生幫忙救治。”
一旁身穿白色布衣的短髮老者，微微點頭開口道：“老祖親自開口，梁某自然盡心盡力。老祖放心，只要大小姐還有一絲希望，梁某必當盡心竭力。”
慕容家老祖宗，只是點點頭，示意老者上前。
老者笑着，坐在慕容凝雪身邊，握起慕容凝雪手腕，度入一絲元氣，進入其中。而不過片刻，梁姓老者眼神中就閃爍過一絲詫異，隨即微微張嘴看向慕容家老祖宗，遲疑了幾分開口道：“老祖宗，大小姐的傷勢，我無能爲力。”
“你救不了？”慕容老祖頓時提高了嗓門，不過也就半分，帶着一絲怒氣道：“算了，你救不了。我再想辦法。”
梁姓老者苦笑道：“老祖，不是我救不了。而是恐怕這天下醫者，也未必有能人救得了。大小姐何止丹田受傷？那明明就是丹田盡碎。老祖可曾聽說過，古修界有丹田盡碎還能就救治的法子？”
“什麼丹田盡碎？”慕容老祖臉色一下變了，瞬間來到慕容凝雪身邊，掐住手腕，度入元氣，不一會就大叫道：“怎麼可能？他們不是檢查過，只是說凝雪這丫頭只是丹田受損？怎麼會碎了？這幫畜生，慕容家好不容易出現一個本源之體，這些畜生都幹什麼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