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高望遠，鳥瞰江景，品嚐蜀川美食。
一直以來，正常情況下我對喫的也沒太多的講求，畢竟以前都是上班族，事情都忙得狠，能夠及時喫飽就不錯了。不過閒暇之時，我還是會和方言尋遍上海的大街小巷，喫遍那裏不同風味的小喫。
此刻，到了岷江，最好的自然也是江裏的魚了。
凌雲閣爲三層，我們處於最上方，也只有四張桌子而已。
我坐在樓閣邊緣，看着遠處江景，高處不勝寒的感覺油然而生，就如同當初天巫聖女站在冥都的大殿之上俯視下方萬千臣民一般，似乎自己已經和下面之人並不屬於一個世界的人了。
“粉紅石首仍無骨，雪白河豚不藥人！”李若冰見店中侍女端上來一份蒸魚，便對我道：“聖女，這一份名爲鮮蒸鮰魚。鮰魚可是好東西，學名長吻鮠，也叫鮰魚，不過各地方叫法也有不同，上海稱鮰老鼠，貴州名爲習魚，蜀川一般稱呼爲江團，味道好，營養價值也高，還是國宴用菜，野生江團一般地方還真喫不到。剛纔我念的詩句，就是當年蘇軾對鮰魚的點評，這味道堪比河豚的。”
聶幽璃輕聲道：“到底是開了兩百多年館子的人，對喫的倒是一清二楚，如若你當初有心將這份功夫放在修煉上，或許今日你我又是另外一番局面了。”
“哎呦，都什麼時候的事了，你還編排我。”李若冰嬌媚道：“也幸好我一時耽擱了修煉，要不然今日我也遇不見聖女了！”
聶幽璃和李若冰兩人既有感情也有恩怨，從小兩人是一起長大的，互相的實力瞭如指掌。不過李若冰自從嫁了人，開了館子，的確落下了不少修爲，否則此刻實力恐怕遠在聶幽璃之上，隱約得聶幽璃也是明着承認了在修煉上李若冰的資質比她還好。
我也不妨礙兩人鬥嘴，輕品着堪比河豚的江團，味道的確鮮嫩無比。就在我靜靜品嚐的時候，本來略顯嬉鬧的一樓和二樓突然安靜了幾分。
聶幽璃眉頭一動，起身對恭敬開口道：“聖女，我和若冰下去解決一下！”
“不用了！”我用筷子輕點魚肉，對站起來的聶幽璃和若冰道：“喫魚吧，在這裏等他們上來。我想看看楊浩的腦袋到底怎麼想的，如果他真那麼迫不及待得找死，到時候送他們去鬼界好了。”
聶幽璃輕動眉頭，沉默了片刻便坐在了木椅子上，似乎在準守我的命令一樣，喫着鮰魚。
樓下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
噠！
一個悶重的腳步聲在三樓響起，我只是瞥了一眼，只見楊浩一臉陰冷得走上了閣樓，特地壓重了腳步聲似乎在跟我示威一樣。
“有些人還真不知道死活！”楊浩身後跟着的綠色短裙嬌豔女子傷了三樓，口中冷聲輕哼道：“得罪了我們楊家，居然還敢留在凌雲鎮喫喝玩肉，胸不大，腦袋也是一片漿糊，恐怕真是連死字都不知道怎麼寫了？”
胸不大？
我愣了一下，看向對方。
好吧，這一點我比不過她。
聶幽璃冷哼一聲，剛準備站起來，卻被我一個眼神止住了。
楊浩帶着七八個人陸續上樓，臉上帶着自傲笑容，直接走到我們桌子面前，隨意拿了一個木椅和我面對面就坐了下來，甚至還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魚肉放入口中，一臉有恃無恐的感覺。
我擡頭看了一眼楊浩身後的七八個人，心中不禁暗自一笑。這幾個人當中，其中三個人我是認識的，正是當日跟着柳湖山一起對付我，最終被我留下凝血針的四名地道境上品修士之中的其中三位。我看着楊浩身後那三人和另外兩人的身形和架勢，心中不禁出現一絲感嘆，這恐怕不僅我是被柳湖海算計在其中了，這楊浩同樣也被算計在其中了。
聶幽璃想動手，就被李若冰給攔住了，李若冰顯然也看出來了現場的狀況，只是嘴角輕笑，不在多看楊浩一眼。
我輕輕點着盤子裏的魚，看向楊浩道：“楊家少爺？遠從貴州而來，不會就是爲了爭奪這一盤子魚吧？有什麼話就儘管說吧，如果無話可說，我看還是換一桌重新點一份魚的比較好。”
“天巫聖女！”楊浩陰冷得看着我，臉上帶着一絲猙獰笑容道：“姿色還行，膽子卻不小。我這個人就喜歡假裝聖潔的女人，我現在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跪在地上爬過來主動伺候我，我或許還會繞你一命。”
繞我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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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哼，聽着楊浩噁心的話語，輕聲提醒道：“楊家少爺，別怪我沒提醒你。如果我是你，就不會在這裏大放厥詞。這時候我會看看四周，然後有多遠滾多遠。”
“艹！你算個什麼東西，你真當自己是什麼聖女啊？一個他媽的地道境上品的實力，就以爲自己拽上天了。”楊浩身後的綠色短裙女子冷聲怒罵道：“我告訴你，今天你伺候不伺候我們家楊少，最後都是死路一條。如果你想死得舒坦點，就乖乖聽楊少話照做，註定跪地，要是裝作狗搖尾乞憐，我們楊少心情好了還真人繞你一條賤命，要是伺候不好，就把你丟男人堆裏撕爛了扔江裏餵魚！”
女人命薄，皆是紅顏禍水。
紅顏禍水其實準確得說並不是專指漂亮女人，比如我和李若冰，還有聶幽璃，甚至宮越，我們都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事不該做，絕對不會主動惹麻煩。而站在楊浩身邊的這個女人，雖然長得不錯，但是腦袋不是一般得蠢，從來不分清情況場合，何事該做何事不該做，只是順着自己的性子跟着楊浩耀武揚威。這種有幾分姿色，卻十分愚蠢的女人，才叫真正的紅顏禍水。
嗆！
聶幽璃手中的劍輕盈而出，而楊浩也早有準備，腳下一蹬，身子瞬間退後了幾步，離開了桌邊。
“我就喜歡厲害的女人。”楊浩眼神灼熱得看着聶幽璃，又瞥向我和李若冰道：“今晚你們三個就好好伺候我，別說我不給你們機會，只要你們讓本少爺高興了，我還能讓你們在我身邊多留一會。”
我擡眼看向了楊浩，語氣平靜道：“幽璃，坐下吧，不用你動手了！”
“聖女？”聶幽璃請擰眉頭，看向我和一臉淡定的李若冰，又看向楊浩，當其發現楊浩身後幾人的站位時，頓時冷聲輕哼道：“果然白癡！”
白癡！
楊浩一聽到聶幽璃罵他，短時臉色陰冷了幾分，擡手對身後人冷聲命令道：“留一口氣，一會我玩過了，就把她們留給你們！”
留一個口氣？
我本來不想真的對楊浩直接下殺手，前面也一再提醒了他早點離去，此刻他自己作死，卻也怪不得我。楊浩命令一下，其身後兩名男子瞬間上前兩步，卻是腳下一踏停住了。
“女的留活口！”我輕聲說了幾個字。
那兩名男子瞬間轉身，手中長劍攻向了楊浩和楊浩身邊一名中年男子。楊浩還沒反應過來，見自己身邊的人突然對自己下手，慌忙一步退後，而其身後另外三名中年男子已經瞬間出手，其中一人直接一劍從楊浩後面腰部穿透了腹部，鮮血也順着劍刃濺射了出來。
“楊少！”楊浩身邊的中年男子伸手最好，乃是這些人當中唯一的一名半步先天高手，想來是貼身保護楊浩的。他顯然也沒預料到楊浩叫來的幫手會突然對他們下手，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便已經晚了一步。
身穿綠裙的女子本來還想對我們下手，卻見到突如其來的變化，頓時驚叫一聲，轉身就要從三樓衝出去。而就在女子轉身那一刻，靠近女子最近的李若冰，腳下一點，身形已經擋在了女子身前，冷聲道：“放心，聖女說了，會留你一命！”
“清雅快走，我攔住他們！”楊浩身邊的中年男子乃是半步先天，實力遠遠高過楊浩找來的五人當中任何一人，可是此刻近身被五人同時纏住，已經知道自己逃不開，頓時腳下一踏就準備把李若冰纏住，讓綠色短裙的女子先走。
走？
既然已經動手了，自然沒那麼容易走，就算我不攔住綠色短裙女子，柳湖海敢在此安排人對楊浩下手，恐怕也會準備得萬無一失。
就在那名中年男子抓向李若冰的那一刻，聶幽璃一步踏出，手中長劍一揮而下，中年男子的手臂瞬間齊肘而斷，噴射出鮮血在綠色短裙女子的大腿之上。
噗！
中年男子手臂被斷，劇痛之時，身形一頓，一旁纏住的五名中年男子瞬間亂劍而至，中年男子身中五劍，驚瞪雙眼，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沒了氣息。
楊浩身邊帶着三人，年輕男子和中年男子已死，只有綠色短裙女子毫髮無傷，而楊浩此刻腹部受重傷，跪倒在地，臉色越發蒼白，眼神驚恐得看着我。
“別看我了。就算我願意放過你，恐怕你身後的人也不會放過你！”我依舊坐在桌邊，輕聲開口道：“我已經幾次提醒你離開了，或許那時候你還有一條生路。可是你自己卻偏偏選了一條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