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真的愛上傅清野這件事，姜漫雪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有時候連她自己都在疑惑。
她愛的究竟是誰。
可是最後想的她的頭都痛了，還是沒能有個答案。
索性，之後姜漫雪就不再去思考這個問題了。
她只知道，至少現在她和傅清野在一起很輕鬆，也很舒服。只這一點，就足夠了。
林清遠認真的看着姜漫雪。
半晌，他才扯出個苦笑：“你能幸福就好了。”
聽到他的聲音，姜漫雪擡起頭去看他，似乎是想從他的眸中尋找到什麼答案。她覺得林清遠好像有些奇怪。
但林清遠卻絲毫不這麼覺得。
他是真心說這些的。
每次看着姜漫雪，他都忍不住連心臟都覺得柔軟起來。
他才能意識到，自己的過往有多不堪。
林清遠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好像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氣，纔敢對着姜漫雪開口：“我現在回到林家了。以後……以後我會更好的。如果你遇到了困難，不管什麼時候，只要你需要，可以隨時聯繫我。”
然後，在姜漫雪略帶詫異的目光中，林清遠努力跟她的眼睛對視。
“你別誤會，我、我對你不敢有什麼其他想法。我只是……只是想感謝你。”
“感謝我？”姜漫雪顯然是被他突如其來的話，給弄得有些措手不及。
林清遠悄悄舒了口氣。
他點頭：“是的，我想感謝你。如果沒有你，我……我一定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你對我而言，就像照進潭底淤泥中的陽光。原本我已經死氣沉沉，因爲遇見你，所以才重新煥發生機。
可是這話，林清遠不能說。
他知道，一旦他說出口，就會把姜漫雪嚇跑了。
雖然聽不懂，但姜漫雪隱約能感覺的到林清遠的情緒。
她稍稍搖頭。
脣角扯出個淺淡且疏離的笑容：“清遠先生，你會變成今天這樣，只是因爲你自己。跟我沒有多大的關係的……”
然後，不等姜漫雪的話說完，林清遠就打斷了她。
“有的。姜小姐，我說有關係，就是有的。請你不要再、不要再拒絕我了。”
林清遠說着，已經把頭低了下去。
他略有些無措的捏着手指，不敢再去看姜漫雪的眼睛。
深深的自卑，已經在此刻全部爆發出來。
姜漫雪看出他的不自在，便不再說出什麼拒絕他的話來。
算了，他願意這麼想，就隨他吧。
緩了片刻，林清遠才從那種低落的情緒中掙扎出來。他看姜漫雪的時候，更加的羞愧和不好意思。
於是連聲跟姜漫雪道歉。
姜漫雪見他這會兒已經好了許多，也不再多留，只怕說的越多，就越糾纏不清。
她看了看時間，主動道：“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清遠先生。”
“我送你吧。姜小姐。”林清遠跟着她站起來，緊接着着急的繼續開口，“我知道，我們可能永遠不能做朋友，但是，至少請讓我在我能夠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對你好一些，可以嗎？”
姜漫雪不習慣拒絕別人。或者說，她根本不會拒絕別人。
只是這次，她倒是沒怎麼爲難，指了指窗外，姜漫雪歉意的衝林清遠點頭微笑。
“不用了，清遠先生。已經有人來接我了。你的畫我會盡快完成，完成之後，我會讓助理送過來的。”
說完，姜漫雪衝他稍稍點了下頭，禮貌的說了聲再見，然後就離開了咖啡廳。
林清遠一直看着姜漫雪離開，他那句再見，直到看着姜漫雪上了那輛黑色的邁巴赫，也沒能說出口。
上車的時候，姜漫雪就見傅清野的表情不怎麼好看，不禁挑眉含笑。
“怎麼了？看上去怎麼不太高興的樣子？”
傅清野朝着車窗外看了眼，下巴微擡，朝着剛剛姜漫雪來時的方向，揚眉道：“他也訂了畫？”
“嗯。”姜漫雪點頭，坦率的承認，“我之前不知道，以爲就是普通工作。”
頓了頓，她補充道：“下次我會提前檢查客戶名單的。像這種熟人，我就直接交給助理去辦。”
原本傅清野的心情還有些緩和，聽她這麼說，又不高興了。
他皺起眉看她：“熟人？你跟他很熟嗎？”
“……”姜漫雪趕忙亡羊補牢，“不熟的，不熟。我就是隨口一說而已。以後他的活我都不接了。”
對此，傅清野哼了聲，總算是臉色好看了不少。
被他這幅喫醋又彆扭的模樣逗笑了，姜漫雪抿着脣壓下嘴角拼命上揚的弧度，清了清喉嚨。
“咳，你怎麼來接我了？”
“我不來接你，難道還等着別人送你回家嗎？”傅清野特意加重了‘別人’這兩個字。
看樣子今天是過不去了。
姜漫雪沒辦法，只能哄道：“哪有別人？怎麼會有別人呢？”
然後，她主動的勾住傅清野的一隻手臂，軟着嗓子出聲。
“我就只有你一個，沒有別人的。”
這話無疑是在撩撥人了。
傅清野滿臉正直的目視前方，“我在開車，你不要招我。”
可是，手卻根本沒在姜漫雪的手臂中抽出來。
他單手扶着方向盤，只覺得油門踩的還不夠狠，車速還不夠快似的。只恨不得這一腳油門，就能飛快的把車開回家，好好教訓教訓這個不知死活的小東西。
姜漫雪知道他口不對心，忍不住喫喫的笑着靠在他的肩膀上，囑咐道：“開慢點兒，等回家以後，你再慢慢收拾我。”
“……”
傅清野做了個深呼吸。
他只覺得這個小傢伙越來越會撩撥她了。
但在路上，他到底是不能怎麼樣，只能恨恨的開口：“寶貝兒，你等着回家的！”
然後，姜漫雪笑彎了眼睛，靠在車座椅上，一派的放鬆。
車子飛速前進時，姜漫雪微微眯起了眼睛，忍不住看向車窗外。
外面的樹在一閃而過，形成一道道看不清的虛影。
這樣的日子就剛剛好。
姜漫雪無不安心的想着，安靜又美好。
也能讓她忘記許多的煩惱。哪怕那些煩惱還在不停的尋找存在感。
至少，在傅清野的身邊，她還能尋找到片刻的安寧。
這樣想着，姜漫雪慢慢閉上眼睛。
而傅清野察覺到姜漫雪似乎是睡了，慢慢降慢了車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