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陸斯辰和傅清野的公司相競爭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但是姜漫雪還是心裏犯嘀咕。她有些緊張。
姜漫雪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嘴脣，顯然是想起來自己曾經給陸斯辰偷過傅清野競標書的事情。她有點兒緊張的看了一眼傅清野，發現他的側臉根本沒什麼變化，一如既往的平靜和冷淡。竟然有些安心。
介紹了各家公司的能力和資歷之後，就輪到各家公司的代表發言了。
姜漫雪向來聽不懂這些，可是這一次，即便是聽不懂她還是坐的筆直。
傅清野看着她認真又緊張的模樣，不由得有些好笑。他想寬慰一下她，可是轉眼就看見陸斯辰正在盯着他和姜漫雪死死的看着。那種眼神，說他是想上來撕碎自己，恐怕也不爲過。
迎着陸斯辰的眼神，傅清野慢慢的眯起眼睛，他的手勾在姜漫雪的肩膀上。
慢條斯理的撩起她的一束頭髮，在手指間把玩。
姜漫雪有些莫名，想轉頭，可是卻被按住了身體：“怎麼了？”
“沒事。”傅清野微沉的心情，總算是有了些好轉，他俯身親了親姜漫雪的額頭，動作親暱又自然，“只是對這次對競拍有信心罷了。”
可是，做完這個動作，傅清野又往陸斯辰那邊的方向瞥了一眼。
眼神極其的輕蔑，且又充滿了挑釁。他似乎是爲了宣佈主權似的，直接把姜漫雪圈進了自己的懷裏，半點兒也不肯讓別人看去。
果然，下一秒，陸斯辰的眼睛更紅了。他放在桌上的手，已經在微微顫抖，需要極大的自制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要馬上把桌子給掀翻。
陸斯辰深深的呼吸着，旁邊的情景在不停的刺痛着他的雙眼，好像他多看一眼，就能讓自己脆弱的神經徹底崩斷似的。那是淬了毒的一幕，可是卻又因爲姜漫雪的存在而一遍遍的提醒他，讓他再多看幾遍。
姜漫雪不知道傅清野和陸斯辰之間的腥風血雨，她被傅清野攬着，聽他說還是有些擔心。
“你很有信心？”姜漫雪皺眉，“你是不是忘了，我之前還偷過你的、你的……”
“我記得。”傅清野笑了聲，“但是已經那麼久了，你總不會認爲我還沒把標書給改了吧？”
事實上，在傅清野公司的發言人上臺的時候，姜漫雪就聽出來了。這不是她偷的那一版標書。想到這裏，姜漫雪不由得鬆了口氣。
可是，還不等她這口氣徹底鬆下來，她就聽見傅清野問。
“雪雪，現在不管之後的結果是什麼，你希望誰能拿到城西的這塊兒地？”
姜漫雪的神經微微怔愣，似乎是沒反應過來，傅清野在說什麼。她就這麼一眨不眨的看着傅清野，思路有些混亂。
“阿野，你這是……什麼意思？”姜漫雪茫然的眨眨眼睛，
“沒什麼。”傅清野半晌，才輕輕的回了一句：“我只是想知道，在你心裏，我和陸斯辰究竟……”誰更強一點而已。
可惜，這話傅清野沒來得及說出來，他就聽見了臺上的最終結果。
“經過多少方比對，走訪和調研，發現傅先生的公司更適合城北山地的開發。恭喜傅先生！”
姜漫雪不知道在這裏坐了多久，她終於聽見了這個好消息。
忍不住輕輕的舒了口氣，慢慢的垂下了眼睛。
可是，還不等她轉過頭去跟傅清野說點兒什麼慶祝的話，就聽見陸斯辰低沉的嗓音。
“傅先生，恭喜。”陸斯辰就站在他們的身後，彷彿離得很近。
姜漫雪轉過身去，正好對上陸斯辰雙眸泛紅的模樣。他這副表情看的姜漫雪的心中一沉。眉頭不由自主的皺起來。
“多謝。”傅清野淡淡的回了一句。
火藥味在一瞬間散開，姜漫雪的神經緊張起來。
她很怕他們會在此發生爭執，直接拉了一下傅清野的手，低聲道：“阿野，既然結束了，咱們走吧？“
傅清野看着她，目光深沉，最終，他什麼都沒說，反而笑了一下應到：“好啊。”
之後，他們甚至沒有和陸斯辰再說一句話就離開了。
……
兩人一前一後上了車，姜漫雪直覺從剛剛開始，傅清野的心情就十分不好。
她有些不明所以，輕輕拉了一下傅清野的手，“阿野，你怎麼了？”
競拍結束，結果也很好，爲什麼還會不開心？
可是，傅清野這一次竟然躲開了。他甚至沒有讓姜漫雪碰到自己。
半晌，傅清野輕輕的開口：“姜漫雪，你其實一直以來都還愛着陸斯辰吧？”
在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姜漫雪愣了一下。她下意識的反駁：“你在說什麼？”
然後，像是受到了極大的誤解似的，姜漫雪以最不可思議，最不能承受的受傷目光看着他。
“傅清野，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我沒有！”
而在說完那句之後，姜漫雪的嗓子裏彷彿是被什麼卡住了，她瞬間沒有了解釋和爭辯的慾望。
身子也軟了下來，頭腦越發的昏沉，心情也苦澀的如同黃連，連爭辯的力氣似乎也一瞬間被抽走了。
她的眉眼沒有了方纔的活力與憤怒，而是如靜湖一般的平靜，眼眸裏沒有了粼粼波光，就這麼平靜的看着他，好似一汪死水，任何風吹過都翻不起一絲波瀾。
“隨你怎麼想，我不想跟你爭。”姜漫雪索性轉頭看向車窗外，心裏只覺一陣疲累。
傅清野的右手緊握成拳，眼眸裏一片幽深，讓人看不清楚情緒。
兩人一個在車外，一個在車內，好一段時間都沒有出聲。
沉默着，似乎都在冷靜。
“傅清野，你真的是討厭極了。”姜漫雪有些艱難的說完這句話，忍着喉嚨間的顫抖，打開車門便匆匆離開。
到最後，幾乎是一路跑着離開。
傅清野看着她奔跑的背影，還有那方纔微紅的眼眶，捏緊拳頭狠狠砸在了車門上。
“該死的。”一聲低咒，真是氣急。
她通紅的眼眸，帶淚的模樣，讓人太痛心了。
他怎麼……怎麼就成了傷害她的那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