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看到顧以瞳的名字,姜漫雪有些發愣。
在這種時候,顧以瞳打電話給自己,會有什麼事呢?
一瞬間,在她的腦子裏閃過了很多個念頭,可是最終卻全都歸爲了空白。
姜漫雪甚至一時間忘記去拿起手機接聽電話了。
最終,還是傅清野把手機塞進了姜漫雪的手裏。
“不管她要做什麼,先聽聽她怎麼說。”傅清野的眸光深邃,他始終半摟着姜漫雪,靠在她的身邊。
這是我的力量。姜漫雪心裏想着,她定定的看了傅清野一會兒,然後沉下心思,終於是在鈴聲熄之前的幾秒,接聽了電話。
“瞳瞳?”姜漫雪率先叫了聲顧以瞳的名字。
然後,她就聽見顧以瞳那邊傳出來的小聲的啜泣聲。
顧以瞳沒有迴應她,而是在不停的哭泣。
縱然是不清楚顧以瞳這些聲哭泣裏,有幾聲是真,有幾聲是假,姜漫雪還是忍不住的心口緊了緊。
姜漫雪再叫着她,然後無可避免的焦急詢問:“瞳瞳,你怎麼了?”
“對不起……”顧以瞳終於在幾分鐘後,微弱的出聲,她幾乎說不成連貫的句子,而出口的話卻始終都是道歉的這句對不起。
“對不起,漫雪,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對不起……”
顧以瞳不停的哭着,而姜漫雪則在這邊不停的問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然後,顧以瞳那邊的電話就掛斷了。
有那麼一瞬間,姜漫雪非常的着急。
她問傅清野:“你之前一直讓人看着顧家的公寓,有沒有什麼消息?”
“別慌。”傅清野拍了拍姜漫雪的手,然後直接撥通了個電話。
簡單的詢問了幾句之後,傅清野就告訴了她基本情況:“沒什麼異常。顧以瞳還沒有出門。”
然後,姜漫雪就沉默了。她什麼都沒說,只是用手機再不停的撥打顧以瞳的電話。
可是,顧以瞳沒接。再打就直接掛斷。最後就是無法接聽的狀態。
“我得去一趟她家裏。”姜漫雪才邁開一步,就被傅清野按住了肩膀。
傅清野滿眼的不贊同。他皺着眉,顯然是不準備放姜漫雪離開。
“我不是頭腦發熱纔要去的。”姜漫雪表示自己十分清醒,“你想,現在在顧以瞳那裏,我和她還是好姐妹,至少表面上是這樣。我們從沒說破什麼,我也自信沒有露出任何的破綻。現在她給我打來這麼一通沒頭沒尾的電話,你說,如果是放在平時的我身上,我會怎麼做?”
姜漫雪平心靜氣的問傅清野這個問題。
傅清野看着她,心道,這個問題自然不必想。
“按照你的個性,自然是很快去她家裏,看她發生了什麼事。”
“恩。”姜漫雪點點頭,認同傅清野的話,“所以,如果我現在連去也不去的話,就太過反常了。我和她的關係,還沒有到那種地步,我作爲姜漫雪,必須關心她,這纔是我應該做的。”
可是,話是這麼說,但傅清野依然還是不放心。
顧以瞳那裏,現在在傅清野看來,無疑就是個狼窩而已。
可是偏偏姜漫雪現在要去闖一闖這個狼窩,讓他怎麼能放心的下來?
“不行,你繼續打電話。”傅清野皺眉,“不然我讓別人去。你去的話我不放心。”
“那就讓人跟着我,不要跟我進去,在外面守着。我跟你開着通話進門,一旦有什麼消息,你就立刻讓外面的人進去救我,好不好?”姜漫雪挽着傅清野的手臂,用懇求的口吻求他。
傅清野還在猶豫着,權衡利弊。
而姜漫雪則軟軟的開口詢問:“阿野,你也不想我做了這麼久的計劃,就這麼泡湯吧?打草驚蛇的話,最後我們可什麼都查不到了。”
傅清野自然是明白的。他最終還是拗不過姜漫雪,繃緊了表情提醒她。
“如果有危險,要立刻跟我說。”
“恩。”姜漫雪點點頭,再三保證。
……
顧以瞳家。
姜漫雪是自己一個人去的顧以瞳家。她說傅清野的目標太大,怎麼都不肯讓他露面。
才下車,姜漫雪就滿臉着急的去敲顧以瞳家的門。
門很快就開了。
姜漫雪進去之後才發現,哭的滿臉淚痕的顧以瞳,匍匐在沙發上。
她略略的喫驚,小聲的叫着顧以瞳,然後慢慢的走近:“瞳瞳,你怎麼了?”
“漫雪……”顧以瞳聽見姜漫雪的聲音,恍惚了一下,才擡起頭來。她滿臉是淚的撲到姜漫雪的懷裏,失聲大哭,“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對不起……”
姜漫雪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用手輕輕的撫摸着顧以瞳的頭髮。
她柔聲詢問:“怎麼了,瞳瞳。怎麼從剛纔開始,就一直道歉啊?”
“我真的對不起你……”顧以瞳哭的特別可憐,她抽着鼻子,擡起頭看着姜漫雪,用力的抓緊了她的手:“你能原諒我嗎?你原諒我好不好,漫雪,求求你了,你原諒我好嗎?”
姜漫雪的心裏在這時已經隱隱有了個猜測。可是又不能完全肯定,所以她有些不知所措的詢問。
“瞳瞳,你讓我原諒你什麼呀?你總要告訴我是怎麼回事啊?”
“不!我不管!”顧以瞳歇斯底里起來,“你一定要先原諒我,不然我就不說!我真的,真的知道錯了,你原諒我,漫雪,我不能失去你,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啊……”
姜漫雪再次聽到這句話,下意識的沉默了半晌。
她扯開脣角,看似無奈的開口。
“好好,我原諒你。你也是我唯一的朋友,現在能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吧?”
而另外一邊,始終跟姜漫雪保持通話的傅清野,直接把自己的手機設爲靜音,安靜又警惕的聽着電話裏面的動靜。
“老師、老師他把你的畫拿走了……”顧以瞳的眼睛裏很快就氾濫出了眼淚,而她則一直都在不停的觀察着姜漫雪的表情和反應。
在看見姜漫雪愣住的時候,顧以瞳再次擠出幾滴眼淚。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怎麼把你的畫給拿走了,漫雪,你相信我,相信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