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地黃花
姜漫雪從家裏翻出來碘伏,輕輕的擦到傅清野的臉上,“你看看你,還和人打架,這張臉明天怎麼出去見人啊!你又不是普通人,是傅家的家主,是傅氏的大總裁,明日裏讓你的員工瞧見了怎麼辦啊!”
她的語氣有了不自覺的嗔怪,眉眼間的溫柔和着急讓傅清野怔愣了。
彷彿是一場夢,一場做了許久的夢,忽然就實現了。
她在面前,溫柔的,疼惜的,眼神就只看着自己。
“阿野?阿野?傅清野!”見他居然還走神了,姜漫雪不禁有些惱怒了。
認認真真在跟他說話,他倒好,不回話也就算了,竟然還走神!
誰都不喜歡與人說話的時候,那人竟然走神吧!尤其這人還是與自己親密至極之人。
浸泡過碘伏的棉籤在傷口處微微用了用勁——
“嘶……”
傅清野輕呼一聲,這纔回過神來。
他一眼就看到了姜漫雪那生氣的模樣,不禁心裏跳了一下。
白皙臉頰上帶着紅暈,顯得她異常嬌豔,當下眼底一陣情緒翻涌,險些把持不住。
他側頭輕咳兩聲,轉移着自己的注意力道:“那不是別人,是陸斯辰。”
“你還好意思說!”姜漫雪反射性的伸手就想掐住他的臉。
卻在雙手即將碰觸到他臉頰時,頓住了。
這是她以往的習慣動作,那時候,只要陸斯辰一惹到她,她就把他的臉頰惡作劇般扯得發紅。
可是,那時候畢竟那樣親密,而現在……
姜漫雪心裏一驚,手便不自覺的想要放下來。
還沒放下來,就聽到傅清野輕聲嘀咕道:“也不知道我是爲了誰打架,誰叫他親你,你這個紅杏出牆的女人。”
姜漫雪閉了閉眼,想忍下這句話,可是,卻發現怎麼也忍不了。
“啊……”一聲痛呼,這是傅清野的慘呼聲。
只見姜漫雪雙手一左一右掐起傅清野的臉頰,咬牙切齒的開口道:“麻煩這位姓傅的人回去把你的語文課從頭學習一遍,搞懂一下‘紅杏出牆’這四個字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頓了頓,瞪了一眼傅清野,眼眸晶瑩剔透,直把人的心都給瞪酥軟了,軟得就想浸透在這溫柔裏。
“什麼紅杏出牆,明明就是他是陸斯辰他……”
姜漫雪說着,忽然心裏一涼,咬了咬脣正色道:“傅清野,你真的很介意陸斯辰嗎?可是我……”
傅清野暗道一聲糟糕,這是要翻那些爛舊賬了,當下心裏一急,急忙將姜漫雪的手掌從臉上拿下來,緊握着,望着她開口道:“不不,我沒有介意,什麼紅杏出牆我都是隨便胡說的,你要是都紅杏出牆了,那我肯定就是黃花遍地了。”
話音一落,傅清野就恨不得按下快退鍵,順便扇自己一巴掌。他到底是在說個什麼東西,怎麼越描越黑了,他明明不是那個意思。
姜漫雪小鼻頭一皺,眼眸就這麼靜靜的瞅着他。
“雪雪,不是的,我最喜歡你,最愛你了,你知道的,我已經愛了你很多年了……”傅清野急忙着想要補救,眼見着她稍微有些消了氣,可不能被他給弄巧成拙了。
姜漫雪緩緩站起了身,順手拿起一個柔軟的抱枕,隨後狠狠朝他的身上一砸。
“傅清野,你就讓你的那些遍地黃花來給你擦藥吧!”
說罷,便穿着拖鞋噠噠噠的回了臥室,順帶還關了門落了鎖,只留下略微有些傻眼的傅清野。
傅清野在發傻,那邊姜漫雪卻也不遑多讓。
她一關上門,便一下子跳到了柔軟的牀鋪上,臉龐埋在了枕頭間,臉上還有未散的紅暈。
真是沒羞沒臊,總是把愛啊愛的掛在嘴邊,情話張口就來,一點也不成熟!
這個看起來冷酷無比心裏卻異常溫柔的男人,在她面前總是這麼幼稚又這麼可愛,可愛的讓人心動……
天晨微光,難得一夜好夢。
距離畫展還有幾天的時間,姜漫雪一早就在畫室裏準備。
自從傅清野把書房隔壁的房間給她改作畫室之後,姜漫雪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除去喫飯和睡覺,大部分的時間都泡在裏面了。
以至於傅清野見不着人,很是惱火。
所以,直接讓人把自己的書房和姜漫雪的畫室打通了。
用傅清野的話來說,看着姜漫雪作畫本身,就是一幅美好的畫面了。
因爲這話太甜,姜漫雪也就不跟他計較自己工作時總是被打擾的事實了。
“等了那麼久,今天決定跟我一起去錢大師那裏了?”
傅清野看着姜漫雪把畫抱下來,主動上前接過,臉上勾出個笑容。
“嗯。”姜漫雪點頭,“已經差不多了。要不是這幅畫一直沒有完成,其實也不會拖這麼久。”
“你就這麼肯定,顧以瞳會把那幅畫給錢大師看?”傅清野問她。
“一定會。”
姜漫雪回答的非常肯定。對顧以瞳,她是十分了解的。
“而且,你不是一直派人盯着麼?”姜漫雪問他,眼睛都眯了起來,“錢大師是不會在同一個城市展出同一件作品兩次的。這是他的習慣。所以,這一次如果顧以瞳想要參加畫展,在這次的畫展上展出自己署名的作品,那就只能準備一幅新畫。”
傅清野應了聲,也沒多說什麼。
只是,在把手裏那杯紅棗牛奶遞過去的時候,傅清野問她。
“那你怎麼就知道,顧以瞳一定會把你那幅畫遞上去?”
姜漫雪想了想,然後搖頭。
“其實,我並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的畫能不能入的了錢大師的眼,但我知道的是,這幾年顧以瞳一定沒有畫出讓錢大師滿意的作品,不然的話,也不會到現在爲止,除了那幅向日葵,她還沒有任何一幅作品被展出過。”
這說的倒是實話。
傅清野心中也自然是贊同和認定姜漫雪的這個觀點。
他打趣道:“之前那麼多次你都不肯把真相說出來,這次爲什麼要帶着這幅畫去見錢大師?”
“因爲尊重。”姜漫雪抿着脣,小聲的開口道。